温子恪穿戴整齐后,这才跑到前方的一座行宫前,她刚刚就在这里把那个小太监给跟掉了,只要她抓住他,那么这件事情她就有交代了!
等了许久,温子恪看见太监们陆续出来,都摇着头一无所获,就这样功亏一溃刚刚已经有人去通知了皇上,说马上就可以抓住真凶了,可是现今这种状况她不知道该怎么去交代。
一直挨到日头的掉到山里去,温子恪这才一步做两步的走到了御书房,站在百里玉珩的面前。
“皇上,此次是奴才办事不利,真凶就当着奴才的面跑了,是奴才的错,还请皇上治罪。”温子恪这些日子来,这些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让百里玉珩的耐心都被耗尽了。
百里玉珩看着温子恪,紧抿着薄唇,一气之下,将手边的茶碗摔出去,那茶碗在地上绽开一朵花,那花的一角还溅到了温子恪的衣服上,就连那白皙的脸庞也沾到了茶水,可是温子恪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温子恪,朕给你机会了,现在你给朕说,真凶跑了,你是要朕一而再再而三的等你去把那真凶抓回来!你也太大胆了!”百里玉珩站起来,指着跪在面前的温子恪。
温子恪低头没有看着百里玉珩,但她感觉得到百里玉珩此刻散发出来的怒气。
“皇上,是奴才办事不利。”温子恪现在只能如此去平息百里玉珩的怒气。
百里玉珩看着温子恪,那剑眉紧皱:“来人!”身边走上来百里玉珩的贴身太监。
“皇上”
“去,派人给我彻查此事,看看温主管这些日子要调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朕如今只能给你三天时间,必须将此人给朕找出来,把这件事情给朕查清楚!”百里玉珩震怒,让那贴身太监也不免害怕几分。
“是,奴才这就去办。”说完,贴身太监就赶忙去调查此事了,而温子恪还跪在御书房里面。
百里玉珩见温子恪还没走,有些怒气:“还不给朕滚!”
那怒气已经越来越大,温子恪站起来行礼:“奴才告退。”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些许薄汗。
退出御书房,温子恪的心情更加忐忑,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大总管总是在适时的时候出现,他突然拦住温子恪的去处,将他拉到一边说话。
“你这次可摊上大事了,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现在整个朝堂上,大臣们都给皇上施加了压力,我看,你就自求多福吧。”大主管这是给他提个醒,有什么人脉,有什么招,就尽使,不然也来不及了。
可是就如温子恪担心的一样,所调查出来的结果,全部都对她不利,就这样担惊受怕又过了一天,温子恪再次出现在御书房里面,御书房的一侧出现了一个太监装扮的陌生人。
“参见皇上,皇上叫奴才来可是此事有进展了!”温子恪看着百里玉珩,以为是百里玉珩已经调查出来了一些什么。
谁知道,百里玉珩并没有打算回话的准备,倒是一旁的贴身太监开口:“大胆温子恪,还不快跪下!”
温子恪一脸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温子恪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他们的表情全都一样。
“温子恪,皇上已经给你机会了,你还如此真是不知悔改,你可真是贼喊捉贼,让皇上对你的信任就这样白费,你真是应该被千刀万剐。”听了那贴身太监的话,温子恪总算是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肯定是调查出来跟她有关。
温子恪跪下,对着百里玉珩说道:“皇上,奴才不知道您调查出来了什么,奴才知道肯定跟奴才有关,但是奴才发誓奴才当日只是找张太医说关于贤妃娘娘的事情,没有对张太医说什么,请皇上相信奴才。”
贴身太监还想对着温子恪说什么,却被百里玉珩阻止:“不必跟她说什么,把你调查的都给他说出来。”
“是,皇上。”贴身太监对着百里玉珩恭敬的说道,转过身对着那个小太监说道:“你,把你之前说的再说一遍。”
那个小太监被贴身太监指着,害怕的看了温子恪一眼:“是……是温主管,那日给了奴才银子,让奴才在她找张太医之后,悄悄在张太医的食物里面投毒,说什么……张太医一定不会察觉。所以……奴才才去张太医的食物里面投了毒。皇上……皇上,奴才什么都说了,还请皇上饶命啊!已经有人被温子恪灭口了,请皇上救小的一命啊!”那小太监跪下来,对着百里玉珩不断地磕头。
百里玉珩十分厌恶的眉头紧皱起来,不由背过身子,贴身太监摆摆手,让人把那小太监拉了出去。
然后从袖中拿了东西出来:“这是从你房间里面搜出来的证据,是你和他们的书信来往,还有这一袋银子是从刚刚那小太监的房间里面搜出来的,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说的!”
看着眼前所指向她的证据,温子恪有些傻眼,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皇上我……”温子恪还没有说完就被百里玉珩打断。
“够了!朕已经很信任你,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你居然还是辜负朕给你的信任。”说到此处,百里玉珩很是生气,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皇上!”温子恪很是不解,为什么这些证据都指向她了!
这时候,大总管又出现了,他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杯酒,温子恪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大总管,可惜大总管此时的表情也是如房里的其他一般,丝毫看不出什么端倪。
百里玉珩不由有些沉重的声音响起:“念着这些日子以来,你照顾朕的情份上,朕也不忍将你送往内务府的大牢中忍受大刑了,你不如就认了罪,将这毒酒喝了,也可保个全尸。”
温子恪一听此言,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地,这么多日来所承受的压力瞬间就崩溃了,她一直可以支撑下去的动力,也不过就是皇上对她的信任,可是连这最后的支撑也没有了,她便只想一心求死。
大总管如木偶一般,麻木的将毒酒呈到温子恪的面前,此刻的温子恪整张脸上,都被泪水糊得满满的,眼看着要将那酒倒入口中了,心中的执念突然一闪,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如果是这样,她便死也不甘心。
想到这里,不由心中一惊,将那酒打翻在地,如果要她坠入永夜,她并不害怕,但是一想到永远不能见到她心中的太阳,那样的永夜,将是炼狱的开始,因为她听说过,自杀的人是不能进入轮回的,那岂不是生生世世再无缘与他相见,这才是温子恪真正不能忍受的。
铜铸的盘龙酒杯,精致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温子恪,它的主人是何其残忍,“当”的一声,酒杯坠地的声音,一下子惊到了这屋内的几人。
看着温子恪的行为百里玉珩惊得不由闭上了双眼,“不必多说什么了,把她给我关进大牢。”
不容温子恪再多说支言片语,便被人拉出了御书房,连百里玉珩的最后一面,都未来得及再细细看一下。
随着大牢的铁门被用力的关上以后,温子恪这才发觉自己现在在哪,看来自己是中了这背后之人的道,为了这件事情,温子恪没怎么回去房间里面,她忽略了自己的房间,让那幕后之人有可乘之机。
冬日里的牢房内,除了彻骨的冰冷,倒也没有什么旁的,怕是这样的恶劣的地方,耗子和蟑螂也是死绝了的吧?温子恪虽然倔强的没有喝下那什么毒酒,却也是从那一刻便心如死灰,狱卒怎么丢她进来的,她便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也不动。
这样的心境倒也挺好,接下来,例行的拷打审问,便是日常工作,温子恪刚开始还能感到一些疼痛,但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再痛也比不上心里的难受。
身上结了痂的伤口合了又开,开了又合。几日过去,她已经体无完肤,因为没有人知道她是女子,所以对她的脸自然也不会多加怜惜,温子恪只是担心自己的衣服破损的太厉害,暴露了她的女儿身,平添一些不必要的侮辱。
可是再往后,她也无暇顾及那些了,不知是伤口感染了,还是因为大牢太过阴冷,温子恪浑身跟丢进了火海一样,烧得厉害,这样也好,痛苦都消失不见了,每日陷入了昏睡中。
刚来的时候,她还憧憬着,某人会心存内疚,来看望她一下。可是越到后面,就越是放弃了希望,开始自暴自弃起来,剩下的就是麻木,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挨过去,就可以到另一天了,他不是希望自己死吗?那就水米不沾好了,估计也撑不了几日了。
想让一个人放弃生的念头很难,可是如果一个人真的放弃了活下去的勇气,那就真的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