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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妃:欺君宠妃不许逃温子姝温子茹大结局

橘色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温子恪被吓了一跳,转身过去,看见明黄黄的身影,不用多想便知道是谁,除了百里玉珩还能是谁,连忙将火扑灭,跪在那个明黄身影面前。“是奴才,奴才罪该万死。”百里玉珩看着温子恪的一系列动作,突然就觉得以前怎么没感觉到温子恪的一些举动跟一个人如此相似,如此的好看顺眼。他本来事务繁忙,可是突然看到案几上放着一张纸条,说是速到此处,有要事相商,落款是温子恪。本不想理会,但鬼使神差的顺着小道一路寻来,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影在火光的旁边,走近一看才发现果真是温子恪。但看着温子恪身边被烧过的灰烬里还有未燃尽的纸钱,百里玉珩瞬间明白她在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在皇宫私自烧纸钱是死罪一条吗?”百里玉珩皱眉,看着眼前的她,屡次挑战他的底线,实在是有些不太像话。“...

主角:温子姝温子茹   更新:2024-12-07 16: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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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子姝温子茹的其他类型小说《宦官妃:欺君宠妃不许逃温子姝温子茹大结局》,由网络作家“橘色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子恪被吓了一跳,转身过去,看见明黄黄的身影,不用多想便知道是谁,除了百里玉珩还能是谁,连忙将火扑灭,跪在那个明黄身影面前。“是奴才,奴才罪该万死。”百里玉珩看着温子恪的一系列动作,突然就觉得以前怎么没感觉到温子恪的一些举动跟一个人如此相似,如此的好看顺眼。他本来事务繁忙,可是突然看到案几上放着一张纸条,说是速到此处,有要事相商,落款是温子恪。本不想理会,但鬼使神差的顺着小道一路寻来,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影在火光的旁边,走近一看才发现果真是温子恪。但看着温子恪身边被烧过的灰烬里还有未燃尽的纸钱,百里玉珩瞬间明白她在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在皇宫私自烧纸钱是死罪一条吗?”百里玉珩皱眉,看着眼前的她,屡次挑战他的底线,实在是有些不太像话。“...

《宦官妃:欺君宠妃不许逃温子姝温子茹大结局》精彩片段


温子恪被吓了一跳,转身过去,看见明黄黄的身影,不用多想便知道是谁,除了百里玉珩还能是谁,连忙将火扑灭,跪在那个明黄身影面前。

“是奴才,奴才罪该万死。”

百里玉珩看着温子恪的一系列动作,突然就觉得以前怎么没感觉到温子恪的一些举动跟一个人如此相似,如此的好看顺眼。

他本来事务繁忙,可是突然看到案几上放着一张纸条,说是速到此处,有要事相商,落款是温子恪。

本不想理会,但鬼使神差的顺着小道一路寻来,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影在火光的旁边,走近一看才发现果真是温子恪。

但看着温子恪身边被烧过的灰烬里还有未燃尽的纸钱,百里玉珩瞬间明白她在干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在皇宫私自烧纸钱是死罪一条吗?”百里玉珩皱眉,看着眼前的她,屡次挑战他的底线,实在是有些不太像话。

“皇上饶命,是奴才的错。”温子恪低着头,满面愁容,如果是其她主子打几杖就好了,遇上当今圣上,怕真是死罪难逃了。

百里玉珩看着那在黑夜中单薄的身影,似乎明白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有人故意把他引到这里来,不知怎么的垂下了眼睑:“你是在此祭拜某个亲人吧?”那语气没有任何怒气。

“回皇上的话,奴才确实是在祭拜。奴才知道宫中祭拜是死罪,可是皇上,奴才只有他一个亲人了……”温子恪知道自己这样说话,百里玉珩肯定会动怒,可是紧接着温子恪却没有听见责怪的声音。

反而是很温和的语气:“那你是在给谁祭拜?”百里玉珩也不知道,自己以前的那些脾气,如今都为何施展不出了。

温子恪有些诧异,为何百里玉珩会如此温和对着她说话,想到白日里面百里云鹤对她所说的一番话,温子恪联想起来,不由咬着下唇有些纠结。

小扣子是您杀的吗?

她很想把这句话从心里面吼出来,与他对质,但她不过一小小太监,又怎么能去质问九五之尊,何况这一切只是猜测。

温子恪不知道这是百里玉珩的欲情故纵还是真心实意。面对着帝王,不容的温子恪太长时间反应,温子恪还是如实的回答道:“是小扣子。”

“哪个小扣子?”百里玉珩有些茫然,宫里大大小小的太监都没个定数的,那能人人记得。

“不久前被人杀死的小扣子。他的年龄尚幼,难得投缘,平日里走得近,现在他走了,奴才想要为他祭拜一下,送他一程。”那语气很平淡,但听得出有掩饰不住的忧伤。

“你皱眉的样子让朕想起了皇后。一个心肠很软的人,身边的人出了一点小小的事情,都能让她动容,可是如此慈悲的心肠,上天也不曾厚待她一些,红颜薄命。”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悲哀和惋惜。

“皇上,节哀顺变,人死不能超生。”身为皇上的贴身侍从,他现在越来越信任自己,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对自己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今夜的事就算了,以后这样的事就不要再犯了,免得落人话柄,遭来杀身之祸。”百里玉珩望着温子恪低下的头的可怜样子,不由伸手想触触她的肩膀,最后还是忍住了。

“不管遇到什么保护好自己。”他转身离开,留下温子恪独处。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似乎有一丝丝的不舍,很快这种情愫便被打消,如今皇上有诸多事宜要处理她又被安排照顾贤妃,见他的日子少了许多。

他说话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温子恪应该也明白,给小扣子烧纸钱祭奠的事,或许触到他的伤心事了。

不管怎么说每个人的宿命都一样,要走的路也不一样,没有必要在乎他们如何走到终点。因为人的这一生都没有尽头,进入了这座皇城,所有人的命运就是无止休的争斗。

刚刚百里玉珩的出现并没有让她感到害怕,反而让她对他了解深了一步,莫名的让她更加倾心。

皇宫的争斗让她觉得厌倦,加上小扣子的死更让她看透了宫中的世态炎凉,往后该何去何从温子恪自己真的很迷茫,很想有个亲近的人儿能够倾诉,可她明白这是一种奢望。

回到贤妃的病榻前,数名宫女围在殿内,数日昼夜不分的坚守,大家都露出了疲态。

温子恪看着她们把贤妃收拾好后,便令她们所有人都退下了。

此时的贤妃还是以昏睡为主,只不过脸色比前些日红润了许多,看来太医院的那些补药,没有白吃。

如若说这个是百里云鹤的人他应该不会对她下手,但恰恰就是他那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自己人下手也未尝不可能。

也许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皇上排除疑虑,让温子恪站在他这边。

刚刚在门口碰到陈时权,她急忙迎上前,陈时权见是她便立即想绕开,温子恪倔强的还是把他拦住了。

“贤妃的病因查到了吗?起源何物?”温子恪看出来他在躲着她,但是这事还是非问不可,从未看到陈时权如这般支支吾吾的样子,对她这个朋友来说这似乎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贤妃娘娘,不出几日便可康复。”陈时权话刚落下她猛的抬头与他对视,她猛的明白了什么。

“子恪,我们都是奴才,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贤妃的事情不简单,看陈时权说话犹豫纠结的样子,她知道应该是怕在这后宫之中招惹上是非,也不敢多事,不便再继续追问下去。

“给我看看处方总该可以了吧?”看着温子恪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也不想看到这样,就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褐色的纸张递了过去。

上面写的药名,温子恪并不陌生,她一拿到手上就用过人的记忆力,开始快速的把所有药材记住了,到时候可以去问其他的太医,查出是何种原因了。

看来如今这个后宫真是变幻莫测,前一秒是白天,后一秒是黑夜,这些人为了夺权可以说不惜一切代价,权利真的很容易让人丧失理智。

温子恪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药方传给了陈时权,说道:“既然药方没有问题,还请陈太医多费点心。”

陈时权面色犹豫的看了温子恪一眼,最终叹了口气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晃晃头离去了。

温子恪默念着刚刚记住的药方,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快速用纸笔记录了下来,藏入衣袖内,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如今贤妃说不了话,身边不能少了人伺候,温子恪自然不敢离的久了。

贤妃如今这般惨状,在宫中倒是并没有什么人来探望她,不免冷清,可见其人缘太浅了。

温子恪慢慢来到床铺边,看着床上躺着的她目光中带上了一丝审视,贤妃忽然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在温子恪心中总是充满了过多的疑问。

就算明知眼前的贤妃是被某人所害,可却毫无证据,大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贤妃如此受苦。

“唔……”

贤妃一声沉闷的呻吟声,让温子恪赶凑到床,终于是睡醒了。

她现在口不能言,这会儿用一种哀求的目光看着温子恪,喉咙中发出一阵微弱的滚动声。

看到她这般惨状,想想才在梅园里受辱时,她巧舌如簧击败众妃子,仿佛是如昨日,可是现在物是人非,温子恪心头倒是有些唏嘘不已。

“贤妃娘娘,您还是好好的歇着吧,待您喉咙好了,想说什么再说什么。”温子恪俯身凑到跟前,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躺在床上的贤妃听到温子恪这般说,眼神中忽然迸射出一股强烈的惊慌。

不等温子恪反应过来她的眼神是何意,便感觉到袖口被人拽住了。

贤妃一双美目瞪着她,手臂使劲的拽着她的袖子拉扯着,就连脸颊都憋得有些通红,想要说话却有口难言。

温子恪见她这般模样,不由觉得有些疑惑,贤妃这样分明就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跟自己交待。

温子恪抬手将闻声凑上前的三三两两宫女太监全都屏退,这才问道:“您想说什么?”

贤妃躺在床上一脸焦急的看着温子恪,却不知道如何解释,嘴巴张了又合,几次三番连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温子恪无奈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帮他。

贤妃因为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急得紧张起来。

额头和颈间的血管高高的突起,足以见贤贤妃此时到底有多心急?好好的一个妙人儿,有着莺歌般的嗓音,一曲成名,忽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任谁都无法接受吧。

“娘娘,您还是好好养伤为准,有什么话等您能说的时候再说,小的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温子恪恭敬的说道。

贤妃娘娘听到温子恪这般说,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沮丧的收回了抓着温子恪衣摆的手。

温子恪感觉到仙妃娘娘的放弃,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拿出刚刚写的纸笔,将笔尖沾了沾黑,递到贤妃的手边。


这般景象依旧,仿若她从没受过伤,百里玉珩也从没对自己说出狠话。

可是余光微转,一抹青色身影闯入视线,温子恪一凛,暗骂自己又胡乱猜想。

这事情又怎会没发生过,此刻,坐在百里玉珩身旁的美丽女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温子恪正盯着百里玉珩出神,突然腰间一疼,茫然回神,微微转头,只见大总管正一脸凶狠的盯着自己。

温子恪一脸怔愣,大总管见状又将眼神递到百里玉珩的身上。

这回温子恪才明白大总管眼神里的含义,连忙转头,一下便跪倒在地,恭敬开口:“奴才给皇上,贤妃娘娘请安。”

“嗯。”淡淡的一句,声音极轻,若不是温子恪仔细分辨,只怕不会听出百里玉珩已然开口。

温子恪知晓,这应答便是让她起身的意思,将头压低,又是一拜:“谢皇上。”

一句,双手撑起,便迅速起身,脚腕处的伤还未好,许是起的有些着急,闪着了患处,一股子钻心的疼痛袭来。

温子恪死死咬牙挺住,又费力的稳住身形。

“温公公的脚伤可好些了?”前方,贤妃柔声开口。

温子恪一惊,微微抬头,去瞧说话的人,只见那女子今日穿了一件青色罗裙,身侧放着一件同色的大袄,眉眼带笑的看过来,温子恪仔细端详下来,只觉这贤妃竟比那日晚上还要美上几分。

温子恪突然发觉,百里玉珩今日也穿了一身青色常服,此刻,二人均做在那软榻上,倒像极了天造地设的一对。

心里的难受劲儿又起,温子恪将眼睑微微拉低,毕恭毕敬地回应道:“谢贤妃娘娘关心,皇上赐的药效果极好,只几日的功夫便已大好了。”

温子恪说完,便觉得自己这话里存着少于酸意,心中一惊,猛地抬头,只见百里玉珩还在批阅奏折,压根儿就没往这头看。

那贤妃娘娘只是微微一笑,道:“好了便成。”

“去给朕和贤妃泡些热茶。”温子恪正纠结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时,百里玉珩便在前方开口。

温子恪一凛,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大总管,大总管感受到温子恪注视的目光,反应更快,急急冲着百里玉珩一拜:“那老奴便退下了。”

温子恪怔愣的看着大总管,只听百里玉珩又嗯了一声。

温子恪茫然的转头,看了看百里玉珩,又瞧了瞧大总管,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动作。

大总管微微一笑:“温公公,那便辛苦你了。”话落,也不理会温子恪是否愿意,迅速转身,直直离开了屋子。

“朕的话你当耳旁风吗?”温子恪怔愣间,百里玉珩已从那堆折子里抬起头,眸光落在温子恪的头上。

夹杂着一丝冷意,温子恪一凛,迅速低头,低声道“皇上饶命,奴才这就去泡!”

话落,不等百里玉珩应声,脚步一转,快速将那珠帘子掀起,急急走出内室。

百里玉珩的寝宫内,在偏殿设置一个小厨房,除了一日三餐在御膳房取之外,百里玉珩想吃些什么小点心,便都可以在小厨房做。

如此一来,温子恪不用走远,只在小厨房里为百里玉珩泡茶便可。

温子恪进入小厨房,轻车熟路的将茶叶拿去,再去取烧开的热水。

拿来茶壶,捡起一些茶叶放入其中,右手端起水壶便往里倒。

一股子热气扑面而来,冲的温子恪有些睁不开眼。

愣神之间,有个念头从脑中闪过,温子恪一凛才发觉自己好像中了大总管的圈套。

今日在她房中不是说缺人手伺候?怎的她一来,大总管便没有了踪影?

细细一想,温子恪这才想明白其中缘由,百里玉珩每日上朝,天还未亮便得起身,贴身太监自然也得早早在一旁侯着,加上前半宿要为百里玉珩守夜,回到自己院中,其实也睡不了多久便要再度起床。

在这宫里,谁人都觉得作为太监,如果能成为皇上的贴身总管,那定十分体面。

可只有亲自尝试的人才知晓,这份体面是要付出多少才能享受。

如今,那大总管已到了要出宫的年龄,守在百里玉珩身边半辈子的人,年岁越高,便越发的挨不住。

大总管虽然不想放权给温子恪,但到底要为自己的身子考虑,这阵子,再加上要伺候百里玉珩和那贤妃娘娘两人,大总管承受不住,当然要尽快的把这活计推给温子恪才是。

将这事情的原委想的透彻,温子恪只觉万分生气,脸上一股热感一来,温子恪一惊,连忙低头,见那茶壶中的水已多的冒出不少。

温子恪暗骂自己糊涂,迅速放下手中的水壶,想将那茶壶中的水往外倒一倒,可奈何那壶是用瓷器所制,被热水浸泡许久,外边已经变得滚烫。

温子恪试了几次,都被烫的生疼,心中有气,索性倒也不倒了,只拿着盖子盖了上去。

盖子在上,又将那壶里的茶水挤出一些,温子恪伸手拿起一只手绢,将溢出的水擦干,便端着着盘子往百里玉珩内室走去。

入门,百里玉珩还在专注的批着奏折,听见温子恪开门的声响,才将头稍微抬高了一些。

眸光轻轻瞥来,落在温子恪手中的茶壶上,但只是一眼,便又收到桌上。

“倒上吧。”

闻言,温子恪脚下的步子没停,直直往前,直到百里玉珩的身旁。

属于百里玉珩特有的气息铺面袭来,温子恪几日没有同百里玉珩挨得这样近,此时,稍微有些适应不过来。

心中的慌乱一起,又被温子恪重重压下,将手上的两个茶盏一一放下,再提起茶壶倒满。

最后又将那两个雕花茶盏分别放在百里玉珩和贤妃的面前。

待一切安排妥当,才缓缓退到一旁。

“有劳温公公。”那边,贤妃看着那缓缓冒着热气的茶盏,冲着温子恪盈盈一笑。

温子恪得了那客气,却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百里玉珩,只见那人并未所动,只单手提起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热茶。

心中一涩,冲着贤妃轻轻一拜:“贤妃娘娘言重了,这本就是奴才该做的活计,贤妃娘娘如此客气,倒是折煞奴才了。”

话落,百里玉珩那手中的茶盖突然掉到桌上,发出叮当的响声,几滴水珠从那边缘飞落在一旁奏折的字迹上,登时浸染出一团黑色水斑。

温子恪被吓得一愣,只以为自己哪句话又惹得百里玉珩不快,贤妃也转头看向百里玉珩。

百里玉珩察觉到二人的目光,缓缓伸手将那掉落的茶盖捡起,再放在茶盏之上,抬眼,看了下满脸惊慌失措的温子恪。

沉声开口:“几日未见,这张嘴倒越发的伶俐起来。”

温子恪被说的一愣,自己方才的话本没有逾越规矩,也不知哪里惹到了百里玉珩。

但百里玉珩说错,那便是错,盯着百里玉珩的眼睛眨了眨,来不及去过多思考,膝盖弯曲,便迅速跪在地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温子恪的头紧挨着地面,冰凉的触感袭来,只等着百里玉珩责罚。

可过了一会儿,百里玉珩没开口,耳边倒传来一阵贤妃的笑声。

温子恪愣愣抬头,见贤妃单手拿着丝帕掩面,一双清朗眸子看着自己,正笑的开怀。

温子恪一怔,不知贤妃所谓何事这般开心,那边贤妃便收住笑意,柔声道:“温公公,皇上又没怪你,你跪下作甚?”

听了贤妃话的,温子恪一时没了脾气,像被人抓住小辫子一般,脸色一胀,竟红了起来。

这下,更欢愉了贤妃,那女子单手伸出,指着温子恪,调笑道:“温公公,本宫只是逗逗你,你怎的这般不识逗,脸红的像苹果,倒像极了大姑娘。”

温子恪一惊,只怕百里玉珩查出端倪,猛然抬头,见百里玉珩也正巧在看自己。

那眸色幽深,但没有一丝怀疑之色。

心里的惊慌暂且缓和,头上,百里玉珩凝了温子恪一眼,微微皱起眉心:“这毛病朕说了无数遍,他就是改不了,罢了,你愿跪着便一直跪着。”

闻言,温子恪一惊,她脚上的伤刚好,如今,可不能再把这膝盖也跪坏了,迅速起身,闷声道:“皇上饶命。”

话落,贤妃又是一阵低笑,百里玉珩眉头皱的更深,搭了温子恪一眼,也没说话,便又回头批阅奏折。

见百里玉珩又低头阅起奏折,贤妃也止住了笑,缓缓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后,伸出手轻轻为他捏着肩膀,倒是想帮百里玉珩放松放松,而百里玉珩似感受到佳人玉手传来的温度,嘴角含笑,伸出手抚慰了一番佳人的手,这才继续看起奏折。

阶下的温子恪见着两人亲昵的模样,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她很想逃离这里,可奈何身为奴才的她并没有这个权利,只能忍着心痛站在一旁。

而感受着佳人温暖的百里玉珩倒也没再提及刚才她出糗的事情。


温子恪穿戴整齐后,这才跑到前方的一座行宫前,她刚刚就在这里把那个小太监给跟掉了,只要她抓住他,那么这件事情她就有交代了!

等了许久,温子恪看见太监们陆续出来,都摇着头一无所获,就这样功亏一溃刚刚已经有人去通知了皇上,说马上就可以抓住真凶了,可是现今这种状况她不知道该怎么去交代。

一直挨到日头的掉到山里去,温子恪这才一步做两步的走到了御书房,站在百里玉珩的面前。

“皇上,此次是奴才办事不利,真凶就当着奴才的面跑了,是奴才的错,还请皇上治罪。”温子恪这些日子来,这些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让百里玉珩的耐心都被耗尽了。

百里玉珩看着温子恪,紧抿着薄唇,一气之下,将手边的茶碗摔出去,那茶碗在地上绽开一朵花,那花的一角还溅到了温子恪的衣服上,就连那白皙的脸庞也沾到了茶水,可是温子恪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温子恪,朕给你机会了,现在你给朕说,真凶跑了,你是要朕一而再再而三的等你去把那真凶抓回来!你也太大胆了!”百里玉珩站起来,指着跪在面前的温子恪。

温子恪低头没有看着百里玉珩,但她感觉得到百里玉珩此刻散发出来的怒气。

“皇上,是奴才办事不利。”温子恪现在只能如此去平息百里玉珩的怒气。

百里玉珩看着温子恪,那剑眉紧皱:“来人!”身边走上来百里玉珩的贴身太监。

“皇上”

“去,派人给我彻查此事,看看温主管这些日子要调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朕如今只能给你三天时间,必须将此人给朕找出来,把这件事情给朕查清楚!”百里玉珩震怒,让那贴身太监也不免害怕几分。

“是,奴才这就去办。”说完,贴身太监就赶忙去调查此事了,而温子恪还跪在御书房里面。

百里玉珩见温子恪还没走,有些怒气:“还不给朕滚!”

那怒气已经越来越大,温子恪站起来行礼:“奴才告退。”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些许薄汗。

退出御书房,温子恪的心情更加忐忑,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大总管总是在适时的时候出现,他突然拦住温子恪的去处,将他拉到一边说话。

“你这次可摊上大事了,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现在整个朝堂上,大臣们都给皇上施加了压力,我看,你就自求多福吧。”大主管这是给他提个醒,有什么人脉,有什么招,就尽使,不然也来不及了。

可是就如温子恪担心的一样,所调查出来的结果,全部都对她不利,就这样担惊受怕又过了一天,温子恪再次出现在御书房里面,御书房的一侧出现了一个太监装扮的陌生人。

“参见皇上,皇上叫奴才来可是此事有进展了!”温子恪看着百里玉珩,以为是百里玉珩已经调查出来了一些什么。

谁知道,百里玉珩并没有打算回话的准备,倒是一旁的贴身太监开口:“大胆温子恪,还不快跪下!”

温子恪一脸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温子恪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他们的表情全都一样。

“温子恪,皇上已经给你机会了,你还如此真是不知悔改,你可真是贼喊捉贼,让皇上对你的信任就这样白费,你真是应该被千刀万剐。”听了那贴身太监的话,温子恪总算是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肯定是调查出来跟她有关。

温子恪跪下,对着百里玉珩说道:“皇上,奴才不知道您调查出来了什么,奴才知道肯定跟奴才有关,但是奴才发誓奴才当日只是找张太医说关于贤妃娘娘的事情,没有对张太医说什么,请皇上相信奴才。”

贴身太监还想对着温子恪说什么,却被百里玉珩阻止:“不必跟她说什么,把你调查的都给他说出来。”

“是,皇上。”贴身太监对着百里玉珩恭敬的说道,转过身对着那个小太监说道:“你,把你之前说的再说一遍。”

那个小太监被贴身太监指着,害怕的看了温子恪一眼:“是……是温主管,那日给了奴才银子,让奴才在她找张太医之后,悄悄在张太医的食物里面投毒,说什么……张太医一定不会察觉。所以……奴才才去张太医的食物里面投了毒。皇上……皇上,奴才什么都说了,还请皇上饶命啊!已经有人被温子恪灭口了,请皇上救小的一命啊!”那小太监跪下来,对着百里玉珩不断地磕头。

百里玉珩十分厌恶的眉头紧皱起来,不由背过身子,贴身太监摆摆手,让人把那小太监拉了出去。

然后从袖中拿了东西出来:“这是从你房间里面搜出来的证据,是你和他们的书信来往,还有这一袋银子是从刚刚那小太监的房间里面搜出来的,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说的!”

看着眼前所指向她的证据,温子恪有些傻眼,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皇上我……”温子恪还没有说完就被百里玉珩打断。

“够了!朕已经很信任你,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你居然还是辜负朕给你的信任。”说到此处,百里玉珩很是生气,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皇上!”温子恪很是不解,为什么这些证据都指向她了!

这时候,大总管又出现了,他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杯酒,温子恪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大总管,可惜大总管此时的表情也是如房里的其他一般,丝毫看不出什么端倪。

百里玉珩不由有些沉重的声音响起:“念着这些日子以来,你照顾朕的情份上,朕也不忍将你送往内务府的大牢中忍受大刑了,你不如就认了罪,将这毒酒喝了,也可保个全尸。”

温子恪一听此言,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地,这么多日来所承受的压力瞬间就崩溃了,她一直可以支撑下去的动力,也不过就是皇上对她的信任,可是连这最后的支撑也没有了,她便只想一心求死。

大总管如木偶一般,麻木的将毒酒呈到温子恪的面前,此刻的温子恪整张脸上,都被泪水糊得满满的,眼看着要将那酒倒入口中了,心中的执念突然一闪,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如果是这样,她便死也不甘心。

想到这里,不由心中一惊,将那酒打翻在地,如果要她坠入永夜,她并不害怕,但是一想到永远不能见到她心中的太阳,那样的永夜,将是炼狱的开始,因为她听说过,自杀的人是不能进入轮回的,那岂不是生生世世再无缘与他相见,这才是温子恪真正不能忍受的。

铜铸的盘龙酒杯,精致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温子恪,它的主人是何其残忍,“当”的一声,酒杯坠地的声音,一下子惊到了这屋内的几人。

看着温子恪的行为百里玉珩惊得不由闭上了双眼,“不必多说什么了,把她给我关进大牢。”

不容温子恪再多说支言片语,便被人拉出了御书房,连百里玉珩的最后一面,都未来得及再细细看一下。

随着大牢的铁门被用力的关上以后,温子恪这才发觉自己现在在哪,看来自己是中了这背后之人的道,为了这件事情,温子恪没怎么回去房间里面,她忽略了自己的房间,让那幕后之人有可乘之机。

冬日里的牢房内,除了彻骨的冰冷,倒也没有什么旁的,怕是这样的恶劣的地方,耗子和蟑螂也是死绝了的吧?温子恪虽然倔强的没有喝下那什么毒酒,却也是从那一刻便心如死灰,狱卒怎么丢她进来的,她便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也不动。

这样的心境倒也挺好,接下来,例行的拷打审问,便是日常工作,温子恪刚开始还能感到一些疼痛,但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再痛也比不上心里的难受。

身上结了痂的伤口合了又开,开了又合。几日过去,她已经体无完肤,因为没有人知道她是女子,所以对她的脸自然也不会多加怜惜,温子恪只是担心自己的衣服破损的太厉害,暴露了她的女儿身,平添一些不必要的侮辱。

可是再往后,她也无暇顾及那些了,不知是伤口感染了,还是因为大牢太过阴冷,温子恪浑身跟丢进了火海一样,烧得厉害,这样也好,痛苦都消失不见了,每日陷入了昏睡中。

刚来的时候,她还憧憬着,某人会心存内疚,来看望她一下。可是越到后面,就越是放弃了希望,开始自暴自弃起来,剩下的就是麻木,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挨过去,就可以到另一天了,他不是希望自己死吗?那就水米不沾好了,估计也撑不了几日了。

想让一个人放弃生的念头很难,可是如果一个人真的放弃了活下去的勇气,那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温子恪脚步顿了顿,抬眸轻瞧一眼,心有疑虑,她怎会问这个问题?

若说这皇城之中,女子皆为皇帝妃子,虽是锦衣玉食,可到底还是人数过多,总有人也许一辈子都未曾见过皇上一面,美好的年华,就在这无尽的期盼和等待之中一点一点流逝。

你问她们后悔吗?

许是有人后悔的,也总会有安于现状的。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准确的答案。

可,贤妃并不是如此。

她背负盛宠,深受隆恩,比起宫里的大多妃子,已经好上不知多少倍。

可她,这是后悔了么?

温子恪想问,却也知晓自己的身份,身为奴才的她,主子间的事,她是无权过问的。

“这个,因人而异吧,也许会后悔,也许不会,全看自己如何看待,自己的想要的为何物罢了。”

“这皇城就如同一个牢笼一般,只将人化作鸟儿,牢牢禁锢于其中,而不得自由,不得飞翔。”

贤妃轻叹一声,又道,“可这鸟儿,总有一个飞翔的梦想,可……要如何才能飞翔呢?”

温子恪不语,这一番话里有话的,难免会让她联想到什么。

“温公公,你可知?”

温子恪本想装着糊涂,却没曾想还是躲不过去,遂无奈,眼珠子转了转,才道,“这可要看笼子的主人是否愿意放飞鸟儿,若是不愿……”

温子恪眸光一沉,“除非是死,不然根本就出不去。”

“死吗?”

贤妃低着头,低低呢喃着这二字,而后不再言语,可跟在一旁的温子恪,却分明能够看出她的若有所思。

心下微惊,贤妃的这一番话背后所隐藏的意思,不会如她所猜测的那般吧?

若不是,贤妃此话的意思,究竟为何意?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御花园,二人走着,忽然停下脚步来,只因前边有两人拦着。

也不能说拦,只是二人并肩而行,恰好就挡在温子恪和贤妃的面前,如此瞧着,便像是气汹汹的拦路了。

温子恪本还在纠结着贤妃方才那一番话背后所隐藏的意义,如今忽然被打断了思绪,便只得就此打住,抬手作揖行了一礼,“奴才参见萧淑妃娘娘,参见丽妃娘娘。”

二人高傲地抬起下巴,也不搭理,只当做没看见。

温子恪收回动作,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她怎么觉得,这气氛似乎有火药味呀?

“贤妃妹妹好久不见,如今可是越来越好看了呢。”萧淑妃微笑着,目光缓缓将贤妃打量了个遍,眸光中,有着一抹嫉妒闪过。

丽妃笑道,“可不是嘛,贤妃妹妹哪儿像我们,再好的花容月貌,无人观赏,亦是没了颜色,贤妃妹妹可是京城之中响当当的美人儿呢。”

表面虽是恭维,可话里却是在讥讽着贤妃的出身。

温子恪暗自皱眉,她虽是还不了解贤妃为人,可不是有句话叫英雄不问出处么,出身一事,怎就如此沦为了他人的笑柄呢?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依温子恪看,还不用三个呢,就萧淑妃和丽妃二人都能够撑起一场大戏来。

贤妃似是没有听出二人话里的嘲笑一般,笑容依旧温和,“二位姐姐谦虚了,妹妹哪里比得过二位姐姐,依二位姐姐的容貌和身姿,放在民间亦是顶尖的好,定能够比妹妹更加出色。”

“……”没看出来,这位贤妃娘娘损人功夫不错,竟将她们与戏子相比较,还说她们能成为戏子中的头牌。

二人面色略微有些阴沉,丽妃想要发作,却被萧淑妃给按捺住了。

“妹妹的手受了伤,还是好生养伤为好,莫要让我们和皇上担心了,不过说起来,妹妹这一副面孔,倒是眼熟的很,许是皇上亦是如此觉得的吧。”

“本宫与丽妃还有要事,先失陪了。”

说罢,萧淑妃便拉着丽妃离去,徒留下温子恪和贤妃二人。

“温公公,方才萧淑妃那话,何意?”

贤妃一脸的茫然,温子恪这才想起,她并不知晓自己的容貌与先皇后极为相似一事。

温子恪不敢多说,只怕她会伤心,便含糊其辞想要蒙混过去,“宫中人多,许是瞧着娘娘与哪位有所相似吧。”

贤妃听完温子恪的话,没有继续追问,只裹紧身上的绣花大袄,抬头看一眼前方逐渐变暗的天色,又转向一旁的温子恪:“走吧,天色已晚,本宫有些乏了,皇上还不知道我们来,待会儿回来怕是要着急了。”

温子恪闻言,轻轻点头,便随着贤妃往回走去。

待二人到达百里玉珩寝宫时,天色已然黑透,屋中的小灯被伺候的宫女点亮,温子恪脚步一顿:“娘娘,皇上想必是回来了,咱们尽快进去吧。”

贤妃下巴微微上抬,屋里的烛火从窗户映进她好看的杏眸里,那黑褐的瞳孔正散着金黄光亮,低低叹一口气,没有去看温子恪,便开口道:“走吧。”

温子恪闻言,立马上前将那上面围住棉被和木门一一打来,贤妃便起步进去,温子恪眼睑稍低,也跟着入门。

木门关起的吱呀声响传来,还没等贤妃和温子恪进入内间,百里玉珩的声音便从里面传来。

“絮儿!”

低沉一句,温子恪只觉得甚为好听,可心中还来不及欢喜,身旁的贤妃便急急开口:“皇上,是臣妾。”

温子恪微微低头,前方,贤妃说完已经往里边走去,尽力压制心中的气闷,脚尖轻动,迅速跟上贤妃的步子。

珠帘子叮当脆响,温子恪把头压的极低,却还是在余光里瞥见百里玉珩端坐在软榻之前,见贤妃入门,便缓缓伸出一只手,示意贤妃过来。

见状,温子恪见贤妃的身形轻轻一顿,才慢慢抬起胳膊,将手放入百里玉珩的大掌之中,百里玉珩一个用力,贤妃便失重的坐在百里玉珩的怀里。

温子恪心头一凛,又觉这一幕着实让自己难受,只得将头压的再低一些。

前方,百里玉珩微冷的声音缓缓传来:“温子恪,朕不是吩咐过你,这天儿越加寒冷,切莫让贤妃随意外出,贤妃手上的伤还未好,若再患上风寒,你可担当得起?”

温子恪一凛,猛地抬头,奋力得在记忆里寻找百里玉珩的叮嘱,可想破头,也没记起百里玉珩曾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怔愣的看向百里玉珩,只见那人递过一记眼色,温子恪一惊,瞬间反应过来,急急弯下腰身:“奴才该死。”

贤妃见状,半倚在百里玉珩怀里的身子急急直立,声音轻柔:“皇上,不要责怪温公公,是太后要见臣妾,臣妾不敢推脱,便让温公公带臣妾前往。”

百里玉珩闻言,眸色微沉,轻轻起身:“太后不是刚从宫外回来吗?还未召见朕,怎就先把你唤去了?”

贤妃轻咬下唇,看了看百里玉珩,接着转身,脚尖点地,索性从软榻上下来,站在一旁,冲着百里玉珩直直跪了下来。

“皇上,臣妾出身低贱,能得皇上垂爱入宫为妃,已是臣妾几辈子积攒下来的福气,可后宫妃嫔众多,皇上让臣妾一直住在皇上寝宫,只怕会让各宫姐妹有意见,臣妾斗胆恳请皇上,赐臣妾一间院子,皇上也好到各宫看看其他妃嫔。”

一句说完,没等百里玉珩有何动作,温子恪便率先惊讶的长大嘴巴。她在后宫伺候这么多年,只见过哪个主子为让皇上多留自己几日,而用尽各种手段,但这跪倒在地,将皇上往外推的,从古至今,只怕都只有贤妃一人。

温子恪正出神,百里玉珩已起身,长臂轻展,去搀扶贤妃起身:“太后年岁已高,心中总是存着一些顽固念头,絮儿莫要往心里去,朕才是皇帝,让谁留在朕的寝宫,也自然是朕说了算。”

感受到百里玉珩的力气,贤妃没有起身,反而执拗的又将腰身压低一些:“皇上,您若不答应,臣妾便不长跪不起。”

“絮儿,莫要胡闹,赶紧起来!”百里玉珩眉头微皱,声音已夹杂着少于不耐,将放在贤妃身上的手也收回,只重新躺在软榻上面。

温子恪一凛,见贤妃还是没有半点屈服的模样,看了百里玉珩一眼,连忙上前,双手虚扶贤妃的小臂,劝慰道:“贤妃娘娘您快起来吧,皇上劳累一天还未用晚膳,贤妃娘娘纵然心疼皇上要遭受各宫妃嫔的非议,难道就不心疼皇上的身子吗?”

温子恪说完,余光里,只觉百里玉珩一抹复杂的眼神打来,温子恪心中微颤,不敢去看,搀扶贤妃的手不由使力。

贤妃也是明事理的人,抬眼看了看百里玉珩渐冷的脸色,没再坚持,便随着温子恪的力道慢慢起身。

温子恪本不想为贤妃解围,贤妃是她心爱之人宠幸的女子,温子恪从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可她到底知道百里玉珩不为贤妃单独设立寝宫的原因。

百里玉珩生怕这好不容易寻回的情思,再次以相同的方法从自己身边消失,温子恪深知此时这个女人至于百里玉珩的重要性,即便自己难受,也舍不得瞧见百里玉珩半分不开怀。


贤妃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是她确实心思透彻,生来便是菩萨心肠。二是这般好心都是她佯装出来的假象。

如果是一,她到底错怪了人家,可倘若是二,那这女子能逃过百里玉珩的眼睛,必然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温公公既然觉得对不起本宫,那便过来替本宫将药换了吧。”温子恪正寻思着缘由,贤妃便在前方出声。

温子恪抬头,只见此时贤妃已坐在床边,身旁放着烫伤药和白色棉布。

温子恪微微怔愣,饶是自己和贤妃一样都是女子,可如今她到底是太监打扮。

虽说宦官是半个男人,但平日里也万万不能同妃嫔过多接触,温子恪想罢,急急开口:“贤妃娘娘,不是奴才不愿给您换药,只是奴才是个太监,娘娘你金枝玉叶,到底有些不合规矩,这样,娘娘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叫个宫女来。”

话落,便要转身去喊人。

“温公公,你是皇上特地指配给本宫的奴才,更何况,温公公难道不知皇上已经下令,不得让任何宫女靠近本宫?”温子恪刚一动作,便被贤妃急急叫住。

闻言,温子恪一凛,方才只顾着规矩,被贤妃提醒才记起百里玉珩因为先皇后的缘故一直让贤妃住在自己的寝宫,饮食起居只有大总管一人照看。

贤妃见温子恪犹豫,继续道:“温公公,本宫这双手都有伤,难不成您让本宫等着皇上回来亲自上药吗?”

贤妃深知温子恪害怕百里玉珩,这话一出,温子恪果然动身往床边走去。

温子恪不是不想给贤妃上药,那烫伤是因为她的缘故,她又怎会当放着不管。

只是一想到那床上曾躺着百里玉珩和贤妃,温子恪的心里便闷的难受,脚步抬起,极不情愿的缓缓动作着。

贤妃也不催促,只半抬着眸子看温子恪往这边走,温子恪眸光轻转,路过一旁的软榻时,下意识的转头,待看到那榻上的物件时,瞳孔不觉放大,竟一时怔在原地动弹不得。

深褐色的卧榻上明黄色的被褥分外显眼,温子恪愣了好一会儿也没动静,贤妃抬眼瞧了瞧,发现她正盯着塌上的棉被一动不动的。

“温公公怎么了?止步不前可是对本宫有何意见?”贤妃眼眸流转,眼底一片澄清,让人起不起一丝怀疑。

那个是被褥,怎么会在塌上,昨日皇上难道不是和贤妃在床上一起的吗,怎么会在塌上放上一床被褥?

贤妃轻柔的声音入耳,温子恪方才回过神来,连忙躬身道歉,“是奴才失礼了,请娘娘恕罪。”

宫里的规矩甚多,一点儿小事儿也耽误不得,若是她这番错失失礼,也不知要怎样罚她,想到此处温子恪心中有些恐慌,将心底的一些小心思藏到了低处。

“无妨。”贤妃素手一挥,并未计较,慵懒的躺在床上依旧半阖眼看着对方。

伤口处的钝痛感蔓延,温子恪这才收了心神,咬唇,低头疾步走到贤妃的跟前,只是那眼神却还是复杂难解,“多谢娘娘宽宏。”

这贤妃居然没有计较,还以为百里不在她便换一副面孔,温子恪有些惊讶。

那药太医间早早的就送了来,搁置在了贤妃床头的案子上整整齐齐的放着,温子恪缓步上前将药拿了起来。

“娘娘,得罪了。”说着她便小心翼翼的将贤妃手上的布带卸了下来,眼神时不时瞥一眼贤妃的面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眼前的柔弱女子给弄疼了,想必到时候百里玉珩会更加厌恶她吧?

温子恪垂眸,眼神一暗,看着白皙的手眼睛有些干涩,胸前的焖痛感仿佛更严重了。

“温公公,以后在本宫这里不必如此拘谨。”贤妃瞧着温子恪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免失笑,将受伤的手递了出去,眉眼带笑,眸子弯弯的霎是好看。

“多谢娘娘。”温子恪被贤妃突如其来的一笑弄的愣了一下,转而心中更加苦涩了。

在宫里美人儿是最不稀缺的东西,扫地的宫女放在外边也是备受追捧的人儿,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美得不一样,她是那样的纯真无邪,那像她。

思及此她更加专心致志的给贤妃上起了药来,白色的绷带解开,露出皓腕,上面的伤口由为显眼。

温子恪咬唇从一旁取了药来,小心的上了上去,“娘娘昨日之事……是奴才的罪过,您还如此对奴才,让奴才惶恐。”

见温子恪忽然道歉贤妃到有些诧异,笑着瞧了瞧她,没多言语,只是拉起了一旁的袖子让她更加好上药。

周遭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温子恪低头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越发谨慎了起来。

忽然雪白的手腕间仿佛闪过一颗圆圆的红点,像是,守宫砂!

她的眼神忽然一凝,方才看的有些不真切,如今那守宫砂已经被雪白的衣服遮住了。

温子恪心痒难耐,心嘭嘭直跳,欢快的紧,此时她也不知是高兴还是紧张,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贤妃,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拉高了些。

这回却是不假了,她真真切切的看见了一颗圆圆的赤红色的点,心骤然之间被不知名的感觉汹涌覆盖。

“温公公在想些什么,怎么不接着上药了?”贤妃不知在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幽幽的盯着温子恪一动不动的。

温子恪被吓得一跳,但很快又收敛了心神,强行平复了自己的内心,将贤妃手上的衣服拉好,头压的低低的看不清面色,深呼吸道:“回禀娘娘,这只手已经上好了。”

也不知刚才贤妃有没有看到自己的举动,温子恪有些忐忑,但是心中的雀跃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她的嘴角都不住的微翘。

联系塌上的被子,温子恪已经能十分确定百里玉珩他没有同贤妃一起行房,那是不是说明他心里还是有她的一席之地的呢?

贤妃垂眼瞧了手,果然已经包的很细致,她不明意味的轻笑了一下,“温公公上药的手法甚好,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比女子更细心百倍,倒也是心灵手巧。”

“娘娘过誉了,不过是从小兄弟姐妹多,嗑嗑碰碰的难免,做的多了,上药自然就掌握了技巧。”温子恪连忙躬身道谢,小心接过另一只手,用同样的方法解开布带。

只是心下却是一咯噔,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莫非这贤妃……。

“哦?是这样吗?”贤妃用包扎好的手拉了一缕头发在手上,低头把玩着。

温子恪手一顿,但只有一瞬见,而后回答道:“自然。”

“可是——。”贤妃的尾调拉的极长,眼神转到了温子恪身上,忽然又拉起了温子恪的手,摸了两下,意味深长的道:“温公公的手也是细嫩的紧,不像是一个公公的手,反倒像是哪家姑娘的。”

果不其然,温子恪心下一沉,心中的喜悦淡了几分,莫不是方才被贤妃看出了什么?可是不可能啊,她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事。

温子恪的心思飞速旋转想找出个理由来,“回娘娘,这手是天生的,奴才也不知为何从小就比别家的男儿长的清秀几分,连手也细小的可怜,干不了重活儿,因此家里这才将奴才送到了宫里。”

“呵,是这样啊,怪不得,瞧着你的面貌也是清秀的紧,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贤妃摸了摸温子恪纤细的手,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一切,谁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不可怜,如今碰到了娘娘,自然是享福的。”温子恪微微挣扎,将手从贤妃的手里抽了出来,打着哈哈道,“娘娘您瞧这只手还没有上好药呢。”

贤妃神色有些古怪瞧了一眼温子恪,而后恢复如常,温和的笑了起来,“那便麻烦公公的。”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温子恪笑言,而后接过贤妃的手,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得知百里玉珩没有和贤妃同房温子恪的心放松了不少,看着贤妃也没有那般拘谨,空气记得气氛仿佛都变好了些,带着些许轻松愉快。

很快这药便上好了,此时日头也上来了,阳光普昭大地,散发着光明和温暖,贤妃说觉着有些乏了,便将温子恪匆匆打发了出去。

温子恪出了殿门,这才发觉,天气很冷,可是背心里却不由出了一层汗水,外面的冷风一吹,整个人都冰冰凉凉的。

刚刚发生的事情也算得上是惊险万分了,一个不小心,脑袋就要移位了,或者在宫中又多树了一个敌人。想到这里,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夜里,温子恪在睡梦中又见到了那个场景,轻烟般的罗帐被撕裂成了数段,白玉枕早也就滚落在柔软的地垫上,被褥也是乱七八糟的被搁置在一旁,整个精美华丽的宫殿,此处却早就是狼籍一片。

这个场景是那里,不止一次在她的梦中出现,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看到一个人俯身在上,温子恪努力想看清他的脸,但是无论如何眼前总算一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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