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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殇宋执卫国全文》精彩片段
导语:我是卫国的公主,卫灵璧,他是宋大将军的遗孤,宋执。
自初见,我们彼此心生爱慕。
父皇和母后允诺我,待我及笄,便将我许配给他。
可我及笄那年,卫国遭受前所未有的威胁。
宋执临危受命,前去边境镇压。
临走前,我把自己给了他,并说等他回来。
可一年后再见,他身边已有了其他女子。
那女子,正是覆灭我卫国的敌人之女,寒星公主。
而我也不再是公主,我隐姓埋名,因美貌出众,性子柔顺,成了贼子的玩物。
宴席上,见到宋执和寒星万般恩爱,我暗暗改变了主意。
我不仅要杀了贼子,我还要,杀了他们一对狗男女。
-我从未想过,会再见到宋执。
更未想过,见到他,是在迎与我有血海深仇的,寒星公主凯旋的庆功宴上。
彼时我正着异域舞姬的薄纱裙,万般妩媚地伏在仇人拓跋纳的膝上,他一边饮酒,一边把玩着我缀有玉石的发。
“朕的寒星怎么还不来!”
他斥问身边伺候的人。
话音刚落,就听见殿外爽朗的笑:“父王,你也太急了些!
女儿身上沾着尘和血,当然要先清洗一番!”
拓跋纳立刻高兴:“你是头等的大功臣,就算沾了尘和血又何妨!
快来,让父王好好看看你!”
寒星笑得娇艳,似沙漠上一朵顽强而美艳的黑玫瑰,昂首挺胸地踏入殿中。
而她身后,还跟着一人。
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心狠狠一扯,痛得我近乎无法呼吸,瞬间落下泪来。
拓跋纳看不见我的异常,寒星却立刻警惕地眯起眼睛。
“父王,这个女人是谁?”
拓跋纳拍拍我的肩,示意我坐起。
我强忍着心中悸动,勉强坐好。
拓跋纳一声低咳:“她就是一孤女,父王见她可怜,才把她留在了身边……”话锋一转,“寒星啊,你也知道,自你母妃去后,父王这几年都只想着如何栽培你,如今天下大定……”寒星一声冷笑,双手绕胸,薄凉地盯着我。
我知道她的意思。
拓跋纳所在的部落,实力并不怎么出色,全靠寒星的母族一路扶持。
后来,寒星又展现出比男儿更为出色的调兵遣将的才能,一直为拓跋纳奔波征战。
至此,拓跋纳才能有机会攻破皇城,占领我卫国,坐在这龙椅上。
我微微低头,指尖顺势拂去不该有的泪,在一旁跪好。
轻声:“王上,承蒙您数日怜惜,阿碧感激不尽。
如今公主归来,王上不再孤单,阿碧自请离去,望王上成全。”
说罢,盈盈一拜。
怎料寒星公主开口:“别啊,父王寡居多年,有你这么个小女人陪着,我倒觉得挺好。”
说这话的空当,一把拉过站在她身后静默的男人。
“父王,你都找女人了,那女儿找个男人,不过分吧。”
拓跋纳骤然瞪大眼睛。
“他他是……没错,他就是卫国以前的将军,宋执!”
宋执,宋执。
我的心无可避免的,又是狠狠一痛。
我与他自幼相识,早就互相心生爱慕。
父皇母后都知道此事,一年前还允诺,待我及笄后,便将我许配给他。
-勉强走到寒星的数月楼。
她正在楼上,半倚着栏杆看天,身边是宋执,怀抱着披风,静静站着。
我在小太监的指引下上楼。
“来了啊,”她回头,高傲地打量我,“果真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难怪昨夜到处都在传,你叫了一夜啊。
我是该说父王他宝刀未老,还是说你是个下贱荡妇呢!”
我唇角牵了牵。
如今我只是跟在拓跋纳身边的卫国孤女,拓跋纳还没有行册封礼,我也没有真正的位份。
于是我按着礼数,敛裙而跪,向她行了礼:“寒星公主,阿碧只是一个无依的孤女,能得王上青眼,实属幸运。
此外,阿碧并无他想。”
“是吗?”
她不屑至极。
起身踏着马靴朝我走来。
离我还有一步的距离停下,抬起脚踩住我的肩,狠狠往下压。
“公主!”
宋执开口。
他这一句,我和寒星俱是一怔。
我不由得生出恍惚。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有些焦急的语气唤我。
“公主!
你走慢些,雪地路滑!”
“公主!
你别贪凉,快把这披风穿上!”
“公主!
……”而今,他却说:“公主!
——仔细身子,前两日行军你便动了胎气,太医说了,要好好休养。”
寒星迟疑一瞬,收回了脚。
又走回他面前,伸手揽住他的腰身,把头往他胸前埋。
“宋执,还是你对我好。”
宋执温和一笑,轻轻抚了抚她的发。
他还是那样温柔。
只是,这温柔不再属于我。
接下来,我跪在地上,静静看了许久他们如何温情。
我的心会痛。
比身子痛。
可痛到后来,就变得麻木。
他们每一次接触,每一句甜蜜,都在提醒我,不应再记着我与他的曾经。
那是一场梦。
梦醒后,回忆化为泡影,我该清醒地提着刀,咬牙继续往前走。
不知过去多久,寒星似乎才终于想起我个人来,轻嗤一句:“你就不能出个声?
这么跪着,跪坏了父王还得来找我。
当真是下贱荡妇,惯会挑拨离间!”
我沉默不言。
小太监在旁边小声提醒:“碧娘娘,公主是让您起来呢。”
见我还不动,便想来扶我。
寒星扁嘴:“做出这副贱样儿给谁看呢?
真恶心。”
顿了顿,又说:“难怪说卫国女人做作,还真是。
商户家的都这样,还不知道宫里的如何呢!”
看向宋执:“你以前喜欢的那个,不会这样恶心吧?”
宋执的唇角颤了颤。
他的眼掠向我的方向,但在快触及我那刻停住。
他说:“没有以前喜欢的那个,公主,那些都是谣传。”
“哦,那就是那个缠着你了?”
“……你不说话,那就是了,”寒星翻了个白眼,“可惜啊,当时父王只想着斩草除根,把所有皇家血脉都杀了,不然我还得会会那个女人。
敢缠我的男人,看我不挑断她的手脚筋,再把她碎尸万段!”
一道寒光斜来,我知道是她在瞪我,便把头往下低去。
随后,她嗤笑:“叫我说,你这商户女也是有本事,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又偏偏怀里抱着我们的军旗。”
语气一变:“你不会是,故意设计好的吧!”
可待我及笄时,卫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身为宋大将军的遗孤,一身武艺的宋执临危受命,率兵前去边境镇压。
临走前,我头一回胆大妄为,把自己给了他,我还说,我会在这里,等他回来。
可一年后再见,当时月下承诺,温柔缠绵仍历历在目,此刻的他,身边却已有了其他女子。
那女子,偏偏还是覆灭我卫国的敌人之女!
我忽就明白,为何一向骁勇的宋执前往边境后,不到两个月,他所带的数万将士便全军覆没。
原来,不是敌军太强,而是……身为主帅的他,对敌人的女儿动了心!
手指狠狠往掌心里掐,我暗自改变主意。
我不仅要杀了贼子,我还要,杀了他们一对狗男女。
我颤巍巍地呼吸,强迫自己冷静。
能顺利到拓跋纳身边并不容易,若非我一番手段设计,心思缜密的他,是断不会留我这流淌着卫国血液的女子在身边夜夜侍奉。
我必须比以前更谨慎。
头顶上传来拓跋纳的笑声。
我知道,他是气得发笑。
“寒星,你若要旁的,父王断不会多言一句,但这个男人,不行!”
我顺着拓跋纳的手指向宋执看去。
他站在寒星身边,一身素衣,半垂着眼,安静站着。
仿佛跟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寒星亦笑。
末了,骄傲的她低下头来,用手温柔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毫不避讳地大声说:“父王,女儿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你不同意,那女儿带他一起走便是!”
宛若惊雷,我顿时气滞,险些失态站起。
发颤的手几乎将裙纱捏破。
但我也只能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含着泪,轻声劝身边陷入沉默的拓跋纳:“王上,既然木已成舟,不如成全了公主……你懂什么!”
拓跋纳头一次对我显露出不悦,“那人是卫国以前的将军!”
“王上,您也说是‘以前’,”我伸出手,覆去他的手背,轻轻摇,“寒星公主多年征战奔波,如今难得心仪一个男子,您若是多加阻拦,只怕淡了父女情分。”
拓跋纳眉头更加紧皱,捏起我的下巴,猛地抬起,一双如鹰般锐利地眼睛恶狠狠盯着我:“你从不多话,为何今日这般异常?
难道,你认识他?”
我微微勾起唇角,手指攀住他的掌心:“王上,您知道的,妾身不过是商户人家的女儿,怎有机会认识什么将军?
妾身只是不愿公主才归家便心里难受。
毕竟,她是大功臣,大家都知道的。”
我这些话,字字句句都往拓跋纳心里戳。
他脸色不停变化,又思索一番,最终松开了手。
重新堆起笑意,对寒星道:“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你既然喜欢,那便随了你罢!
不过,你也知道,父王担心什么。”
寒星粲然一笑:“父王,女儿不是傻子。”
牵住宋执,往一旁落座。
宴起。
我如往常般,给拓跋纳布菜,见他不时看向宋执的位置,便也朝那方看去。
我看到一身锋芒的寒星在宋执面前,娇羞如水,笑得比璀璨的星更加耀眼。
宋执贴心地替她布菜,偶尔还喂她一番,与我伺候拓跋纳的模样,竟十分相似。
我不禁在心底冷笑。
这就是他想要的。
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不但毁了我,毁了他自己,更是毁了卫国。
胸前忽就传来霸道力气,我略是一怔,旋即血液冲上脑门,直直红了脸。
拓跋纳并不在意这是否大庭广众,是否在自己亲生女儿面前,他的手放肆地蹂躏。
那一刻,我又愤又恼,但我无法躲避,只能生生受着。
“阿碧,你给朕的宝贝寒星生个弟弟妹妹如何?”
耳边,是拓跋纳喷着酒气的声音。
我忍着胃里翻涌的恶心,娇声道:“王上,寒星公主还在这儿呢!”
拓跋纳哈哈大笑:“朕的寒星,可不会这么小气!
——”寒星喝下宋执凑至唇边的玫瑰露,双颊微酡,看着我几分讥诮:“父王说得是,这位——这位小母妃,你尽管生,到时候,我和阿执的孩儿,也好有个伴。”
宋执的手轻轻一顿。
又继续往她碗里夹菜。
拓跋纳更是放纵,大手一拍桌面,骤然起身,一把拉扯我的腰肢,将我拦腰抱起。
我措不及防一声惊呼,天旋地转间,我看到寒星玩味的脸,以及……以及眼神躲闪的宋执。
“阿碧,你听到了,朕的寒星多么懂事!”
大笑着阔步往下走,“走,这就生孩子去!”
这一夜,比以往的哪一夜都难捱。
我不知道是拓跋纳急于证明自己厉害,还是在跟寒星赌气,他足足折磨了我一整夜,我能听见我的声音,比寒风夜里的鸦鸟更加凄惨。
翌日,拓跋纳又急着去促朝官准备他的登基大礼。
我试了好几次,才终于从床上坐起。
身体疼到动一下都要抽气。
伺候我的宫女若言端来热水帮我清洗,四下无人,她小心掀起我的裙,一看便落了泪。
“公主,您这……您这……奴婢去请太医……别!”
我紧紧拉住她的手腕。
拓跋纳攻破皇城后,对宫内一众见者便杀,如今侥幸存活下来的,以前的宫人不到百人。
我运气好,拓跋纳把我以前宫中的若言拨给了我,眼下她是我唯一可以信赖托付的人,我绝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可是您这……都在流血……奴婢看着心疼……”我摇摇头,手指轻抚她的脸:“既然我选择走这条路,就知道这条路不会好走。
为了那件事,我连性命都可以舍掉,何况是这具身子。”
顿了顿,我继续说:“太医院今非昔比,若遇到个巧言令色的,为了讨好贼子出卖我,那我们所做的一切,便功亏一篑。”
若言含泪点头。
“那……奴婢轻轻帮您擦洗……嗯。”
清理的过程,我痛到浑身紧绷。
好不容易缓和两分精神,外面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声音:“碧娘娘,寒星公主请您过去一叙,您紧着些,快梳洗更衣吧!”
若言顿时颤了颤。
“听说那寒星公主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比男人都还狠,公主您……没事,”我强撑着身体坐起,“她主动邀请我,是好事。”
不然,宋执那边,也是我一直担心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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