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狼心狗肺,我禽兽不如。
亲妈一身毛病,我不想分担家务。
亲爸累死累活,我花钱大手大脚。
亲姐保送考试,我给她饭菜下药。
亲弟体育竞赛,我送他退赛回家。
我妈目眦欲裂,指着我的脸谩骂:“李佳,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毁了这个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嘴角一咧:“好处吗?”
“那可是大大的!”
从小我妈就说我是家里的丧门星。
因为我的出现,导致小弟出生“不符合”政策。
害他们倾家荡产交了一大笔罚金。
还丢了赖以生存的铁饭碗。
她说家里这么穷,这么难过。
都是我的原因。
所以我自小穿的是姐姐不要的旧衣服。
吃的是弟弟吃不完的残羹剩饭。
八岁开始手洗全家的衣服。
十二岁就已经出门捡破烂补贴家用。
我惶惶不可终日,总觉得家中一切不安,贫困的因素都是因为我。
甚至于妈妈出去打零工,被人甩了脸色。
回到家也要急头白脸,骂我一顿。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出去打零工?”
“我当初可是厂里的正式员工,要提干的。”
“要不是生了你这个丫头片子,我现在能受这份闲气?”
生活的困苦与风霜,早已将她磋磨成刻薄尖酸的模样。
昏黄暗淡的灯光,将她高高的颧骨,映射的宛如骷髅。
我甚至不敢抬头看她,只顾低头摘菜。
这是我捡破烂的时候,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菠菜叶。
这个月妈妈给我的买菜钱,早就没了。
但我不敢说,说了必定是一顿毒打。
可,不说话也是一种罪过。
她越说越气,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
一巴掌拍到脊背上,差点把我拍得背过气。
“又是这种烂菜叶子,天天吃,天天吃。”
“我一个月给你十块钱的伙食费,你都花到哪里去了?”
“说,是不是你乱花了?”
耳朵被她揪的奇形怪状,我疼得浑身发抖。
只能忍着哭腔说:“妈,现在物价涨的厉害,原来一块钱能买十个馒头。”
“现在只能买六个。”
“姐姐这个月还要两块钱买复习资料,弟弟又要两块钱买鞋。”
“我真的没有乱花,真的。”
我不敢哭,却疼得浑身发麻。
因为我知道,眼泪一旦落地,迎接我的是新一轮的谩骂与殴打。
却没想到,解释的话刚一说出口。
妈妈随手从墙角拿出扫帚头,对准我的头噼里啪啦一顿挥舞。
我被压在烂菠菜叶上,动弹不得。
扫帚抽打皮肉的声音,有点像过年的炮仗。
还挺喜庆。
妈妈愤怒地挥舞着扫帚头,嘴里不停谩骂:“丧门星,你还攀扯上你姐姐和弟弟了。”
“你能和她们比吗?
你姐姐成绩好,又漂亮,将来可是要嫁到好人家成阔太太的。”
“以后这个家,全要靠她提拔,买复习资料怎么了?”
“你弟弟是这个家唯一的香火,还是体育生。”
“给他买双鞋不应该?
造孽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