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战马!
杨勇虽一时情急未有注意,可一经提点,立时反应了过来,看着负重满满几大筐的货物,可马步轻松,蹄印甚轻……是空筐,他们在掩人耳目!
杨勇已然明了于心,却难以置信,毕竟两邦刚缔结姻亲之盟,这段时间边境也安定了下来,且和亲的千金公主两天前刚经由漠河出了关。
许千行神色越发凝重,低声着:“虽说现在两邦因和亲交好,又开了互市,守军不像以往那般严阵以待,可城门守兵也不可能认不出战马,还有,你看那边,那几队突厥商队,也都是战马!”
“突厥兵入了漠河!他们想干什么?”杨勇两眼圆瞪,惊诧之下脱口而出。
一句“突厥兵入了漠河”如平地起了惊雷,“炸”的周边人息了声,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围上来的突厥“商队”。
许千行郁闷的直咬牙,本想着去搬救兵,这下好,打草惊蛇!
“哈哈……你小子,有眼光!”突厥短须大汉身份被揭穿不惧反大笑,他本就想造些声势。
“这些姑娘本汗王征用了,本汗王要用这些女乐来贺我漠北草原上新来的女主人!有敢拦者,杀!”
汗王?这又是哪个封地的汗王?值此和亲之际,大可汗佗钵就由着下面的小汗王来边境撒野?
许千行未及多想,突厥人已掀翻覆着毡布的竹筐,抽出明晃晃弯刀,跨上战马,砍翻不及回神的“韶花阁”的护卫们,探身将惊慌奔逃的女乐们捞起横放马背,猖狂的一路挥刀砍杀下来。
见了血的人群撒开脚丫四散奔逃,整个商贸互市哭喊声震天:
“突厥兵来了……”
“银子,我的珠宝……”
“我们是戎卢的商队,别杀我,啊!”
“突厥兵,突厥兵杀进漠河了……”
“儿子,儿子你在哪儿?”
“快逃啊,漠河失守了……”
对自己脱口一句造成的后果杨勇很是无力,一袭便服的他连个兵器都没带,虽无领兵的经验,可从小跟着府中的武教头勤学苦练,一身的武艺也不是白学的,情急中他将全无拳脚功夫的许千行护到身后,随手抄起一根扁担如豹子般直扑突厥兵。
被横放在马背上的离忧努力抬起小脸儿,粉嫩嫩的脸上落着的青紫指印尤为触目,绝望的眸子泪水涟涟的望着追至前的杨勇,无助的伸手,似是乞求救她于水火。
杨勇心猛抽,一向怜香惜玉的他受不了那含悲乞求的美人泪。
“愚蠢!”
“醉满堂”窗前,秋实居高临下盯着杨勇吐出两字,他已命人拿着他“御前郎”的御赐金牌去往郡守府报信,镇边将军申子问和郡守府的兵马还未至,杨勇便打草惊蛇,怎一个蠢字了得!
二百六十五个训练有素出手狠辣的突厥骑兵入了漠河,若说这职守城门的将士中没有内贼,鬼都不信,这通虏的罪是逃不掉了!
至于漠河郡守王宣和镇边将军申子问,亦难逃懈怠疏漏之罪!
杨勇,你这个被打发来的小小“荡难将军”也少不了朝堂之人落井下石,谏官的参了!
“御前郎”秋实虽恼杨勇的蠢,可见他奋不顾身抢了战马厮杀在前,这恼也消了半分。
当各路分散的突厥兵兵汇一处大肆杀戮时,秋实宝剑出鞘,一个燕子抄水,脚尖点窗,飞身而下。
目空一切的冒乌顿汗王和暌息王子未曾料到突如其来的袭击,竟会遭到强劲的阻击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