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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传全局

月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离王庭越近,喜气洋洋氛围越浓,漠北草原上每逢喜庆或大型祭祀之日,各部族牧民亦可观礼,这几日众多牧民结伴而至,只为一睹新“可敦”真容。游牧一族生性粗鲁豪放,尚未教化更无什么礼仪束缚,言词间毫无避讳肆意揣测,突厥大可汗迎娶北周公主,逢此喜庆之日,更是高声谈论着从北周来的“千金公主”,好奇着这位漠北草原即将迎来的女主人。而当看见血染衣襟的冷天奴一行人,倒也无甚惊讶,毕竟突厥一族出则为兵入则为民,便是女人和孩子每每看见男人们掠夺来的物什和俘来的奴隶都会大声欢呼兴奋不已,没少见血腥杀戮之事的他们自也不会对伤势惨烈状害怕,然撞上冷天奴寒凛肃杀的眸光,却不由打个冷颤默默转了目光拉开距离,心内暗暗抽气:太可怕了,这么漂亮的小伙儿怎么身上有着冲天的血...

主角:宇文芳宇文邕   更新:2024-12-04 16: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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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宇文芳宇文邕的其他类型小说《千金传全局》,由网络作家“月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离王庭越近,喜气洋洋氛围越浓,漠北草原上每逢喜庆或大型祭祀之日,各部族牧民亦可观礼,这几日众多牧民结伴而至,只为一睹新“可敦”真容。游牧一族生性粗鲁豪放,尚未教化更无什么礼仪束缚,言词间毫无避讳肆意揣测,突厥大可汗迎娶北周公主,逢此喜庆之日,更是高声谈论着从北周来的“千金公主”,好奇着这位漠北草原即将迎来的女主人。而当看见血染衣襟的冷天奴一行人,倒也无甚惊讶,毕竟突厥一族出则为兵入则为民,便是女人和孩子每每看见男人们掠夺来的物什和俘来的奴隶都会大声欢呼兴奋不已,没少见血腥杀戮之事的他们自也不会对伤势惨烈状害怕,然撞上冷天奴寒凛肃杀的眸光,却不由打个冷颤默默转了目光拉开距离,心内暗暗抽气:太可怕了,这么漂亮的小伙儿怎么身上有着冲天的血...

《千金传全局》精彩片段


离王庭越近,喜气洋洋氛围越浓,漠北草原上每逢喜庆或大型祭祀之日,各部族牧民亦可观礼,这几日众多牧民结伴而至,只为一睹新“可敦”真容。

游牧一族生性粗鲁豪放,尚未教化更无什么礼仪束缚,言词间毫无避讳肆意揣测,突厥大可汗迎娶北周公主,逢此喜庆之日,更是高声谈论着从北周来的“千金公主”,好奇着这位漠北草原即将迎来的女主人。

而当看见血染衣襟的冷天奴一行人,倒也无甚惊讶,毕竟突厥一族出则为兵入则为民,便是女人和孩子每每看见男人们掠夺来的物什和俘来的奴隶都会大声欢呼兴奋不已,没少见血腥杀戮之事的他们自也不会对伤势惨烈状害怕,然撞上冷天奴寒凛肃杀的眸光,却不由打个冷颤默默转了目光拉开距离,心内暗暗抽气:太可怕了,这么漂亮的小伙儿怎么身上有着冲天的血腥杀气,简直比最凶悍的草原狼还可怕……

偎在冷天奴怀里的应珠却浑然不觉那股子血腥味,只贪恋着这胸膛的温暖和属于他身上的独有气息,待她又从昏睡中醒来时,鼻间除了冷天奴的体息又嗅到股悠悠淡淡似有似无的清寒香气,虽极为清淡,却清凛幽然沁人心脾,令她晕沉的脑袋也清爽了许多。

“天奴哥……”她抬起了小脑袋。

看见应珠醒过来,冷天奴不由放下心来,这一路应珠昏昏沉沉的睡着令他不无担心。

“醒了,头还疼吗?”他声音温和,原想给她仔细看看伤处,可又怕惊醒了她。

“头疼,脚疼,哪儿都疼!”应珠声音可怜巴巴的,小脸儿埋进他怀里,两手紧紧环住他紧致的腰身,冷天奴神色一滞身子起了僵硬,垂了眼眸却见应珠又翘着高挺的小鼻子“拱”到他怀间嗅着,动作自然而亲呢。

自应珠十二岁那年将上门为儿子求娶的某个部族小汗王挥鞭赶跑后,暴虐的佗钵便秘密将他抓了去施以鞭刑,并警告他不准垂涎他尊贵的女儿,再敢同应珠同乘一骑勾引他女儿的心,马跑多少步便抽他多少鞭,为此,他没少吃苦头,几次被抽的死去活来……

他不知的是父亲冷潇雨虽人在尔伏可汗部,可对他在佗钵部族的情况一清二楚,却未出手相救,只不过那几个执鞭刑的最后都离奇而死,且死状难看只剩下几根骨头。

冷天奴当时未公然反抗大可汗令,不过是不欲父亲和尔伏可汗摄图为难,又不愿应珠知情后火上浇油,本就对应珠只有兄妹情的他便有意无意的疏离应珠,今日虽又破了例可他实不忍心将受伤的应珠推给别人照顾,且应珠便是昏迷倒下的一刻也紧抓着他衣袖不放……

“可是不舒服要起来?”他剑眉微蹙,语气里有着淡淡的疏离。

应珠忙摇头,却已伸手入他怀,嘴里兀自道:“好奇特的香气,这香味……记得小时候我也闻到过。”

她只觉指尖一冰,热气似被吸走,惊愕的看着掌中那枚小巧精致的珠络血玉匣,血玉寒凉,玉质光滑细腻,一摸便知是极品寒血玉。

玉体洁白通透内里却遍布艳红的血色纹络,如玉有脉络,脉络生血,流溢而出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玉身,红白相映,宛若一副赤画般耀眼。

血玉匣一角垂垂而下的金丝络上串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东珠亦是罕有,匣内有清寒的香气隐隐透了出来。

“天奴哥,这是什么?”

冷天奴眸色陡得一凝,黑宝石般的瞳子定在珠络血玉匣上半响未有稍移,突然一丝自责痛楚掠过眼眸,将那寒凛的眸子点燃,眼底里似有燃烧的火焰在窜动。

“天奴哥?”忽觉身上发冷的应珠不由缩了缩脖儿,可一对儿明亮的大眼里好奇不减,此物必有来头,否则怎会令天奴哥失态?

“天奴哥,这倒底是什么呀?”

应珠忽觉腰间一松,手中一空,小巧的血玉匣已在冷天奴掌心,应珠下意识低头看看空空的失了温度的腰间,忽觉心里空落落的。

没注意应珠脸色变化,冷天奴只淡淡道:“这是血玉香合。”

身为突厥大可汗的女儿,应珠自也见识过宝物无数,自是认出这块极品寒血玉料出自雪域高原,那颗作为饰物的东珠也极是贵重稀罕之物,而这个血玉香合做工极为精致小巧,一看便知出自中原玉匠之手,香合乃中原女人盛放脂粉香膏所用之物……

而当冷天奴说这个血玉香合是别人送他的生辰礼时,应珠心有失望,失望这不是天奴哥买来送与她的,可旋即心生警惕,送给天奴哥这么贵重的生辰礼,还是女人所用之物,什么意思?!

盯着那枚血玉香合,应珠越看越不顺眼,闷闷不乐哼出声:“这么罕有的寒血玉却做成了盛放脂粉的香合,还真是舍得,天奴哥,这是哪个女人送你的?”

不会是思依吧?她哥哥尔伏可汗没少从中原和西域各部抢来好东西……

想到思依送生辰礼给天奴哥的场景,应珠不由抿唇绷了秀美的小脸儿,如同个小刺猬般张开了全身刺御敌,恨不得同思依立时结结实实的打上一架,下意识去摸腰间鞭子,却摸了个空,因动作大了些,身子不由晃了晃。

“伤成这样还乱动,小心别再摔下马去!”冷天奴忙按住险些摔下马的应珠。

“天奴哥,是谁?到底是哪个女人送你的?是不是思依?”

“是个牧民家的小女孩儿,”看着掌心中的血玉香合,冷天奴眸光起了恍惚,似透过它在看什么,“这里面装的是寒香花,花香有镇痛安神的作用。”小时候他经常会受伤,每每还被噩梦惊醒,若非寒香花有此效用,她便不会偷了出来送他。

镇痛安神?应珠一怔,想来她这一路睡得香甜也是有花香的作用在吧。

“牧民家的小女孩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血玉香合?这做工样式分明出自中原巧匠之手,天奴哥,这女孩儿现在何处?”

冷天奴神色一冷,恍惚的眸光瞬间清明,声音低沉道:“她并非突厥人,而是随同父亲从中原逃难至漠北大草原的,八年前的一个夜晚,却突然消失了!”

“消失?”应珠虽不解,可唇角却忍不住上翘,“天奴哥是说她人不见了?”

“自此无影无踪无迹可寻。”冷天奴冷眼看着前方,眉宇间是难以释怀的惆怅和恨意。

八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历历在目,他闻讯赶了去时,只看见被毁的驻地,五十多只羊和三只自幼养大的狼也不见踪影,已被焚烧成灰的毡帐灰烬中尤冒着丝丝余烟,地上的血迹还有杂乱的马蹄印无不表明着他们父女二人命运堪忧,或许他们父女已经惨遭了不测,八年来每每想到此他就禁不住心头生寒。

“天奴哥,那女孩儿叫什么名字呀?”

“人都消失不见了,知道名字又有何意义。”他声音无喜无悲。

心内轻松的应珠再看血玉香合时感觉顺眼了许多:“天奴哥,小时候我曾听‘巫屠’说起过寒香花,寒香花只开在天山寒雪之颠,寒香花到底长什么样儿啊?”

冷天奴不动声色避过应珠伸过来的手,“这些寒香花还是鲜嫩的,一直由寒血玉滋润养护着,若现在打开,会花枯香消再无用处。”

应珠虽有些失望,倒也没再强求,她也听说过寒香花若以寒雪滋养,便会一直鲜嫩如花开之初。

见冷天奴小心翼翼将血玉香合放入怀,她心内又有些不舒服起来,可想到那莫名其妙的小女孩消失不见了这么多年,又放了心,感觉困意上涌的她缩了缩身又窝回冷天奴怀中,想寻个舒服的姿势时脚下一动扯到痛处,不由疼得“呲”了一声。

“天奴哥,我脚疼的厉害,寒香花的花香真的有用吗?”反正有寒香花的由头,既然舍不得给她,那她的小脸儿便明晃晃的往他怀里蹭,使劲嗅。

僵着身子的冷天奴神色显了些许无奈,并非他小气,实是血玉香合与他而言非比寻常,或许更是故人最后的遗物,怎能轻易送人。


漠北草原上曾有两位突厥大可汗死的蹊跷,据传便是死于‘颠木香’阴毒之下。

因而颠木花一直被视为漠北禁忌,可此花难觅踪迹更不易获其药香根茎,识它之人往往终一生不得见,寻常之人,不知就更不足为奇。

未料,大喀木竟然得了此奇花根茎!

这,就不能不引起冷潇雨的警惕。

想到半年前佗钵刚将西域戎卢王所进贡的一朵据说采自天山之巅的雪莲花给了染史泥傅,染史泥傅对外称是用其做成强壮体魄净污浊之气的药丸,实是要为年过五旬的佗钵制强精血的阳用之药,只怕,这朵开在天山之巅的雪莲花还另有它途吧!

巅木香阴毒乃无解之毒,无色无味实是防不胜防,深知其厉害的冷潇雨都不得不心生忌惮……

冷潇雨盯向苦密杆,冷声道:“颠木香阴毒你们是否已药培而成?”

杀气袭面,全身如置刀枪剑雨,脸色煞白死气沉沉的苦密杆本能摇头否认,大可汗佗钵暴虐残酷,更生性多疑,若知颠木香阴毒之事,莫说是他,便是大喀木也罪责难逃。

苦密杆艰难的吐着字:“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颠木花和颠木香,可从未听说什么颠木香阴毒……你,你不能杀我,大喀木会知道是你们……”

“既然不知留你何用,”冷潇雨森然而笑,如地狱里的修罗笑得勾魂夺魄,“我倒要看看染史泥傅如何向我要人!”

苦密杆垂死挣扎,刚张口,舌未吐,一道黑影已闪电般掠过,旋即骨头碎裂声起。

夜鹰收了手,齿间咬着“盘蛇刹”的尸首软软瘫了下去。

夜鹰从怀中掏出个玉瓶,将瓶中药水儿倾倒在尸体上,空气中立时弥漫起一股诡异的甜腥气。

嘴里长着四片血红刀牙的“尸虫”成群结队闻味儿而至,不消片刻,地上死尸荡然无存,只余一副血迹斑斑人形粗布衣衫。

夜鹰手起,一道劲风过,衣衫随风坠入断崖,飘飘荡荡而落,活像风中悠悠荡着的人形招魂幡。

“夜鹰。”冷潇雨抬眼,一对儿桃花眼里没有丝毫温度。

“主人?”

“派人盯紧了染史泥傅。”冷潇雨虽心有忌惮,但却也怀疑以染史泥傅的本事是否真能药培颠木香阴毒成功?且,到底是何人告诉他颠木香可制阴毒之事?

“是!”觉出事情重大的夜鹰忙应着。

“安插在德亲王府的人可发现了什么?”冷潇雨思绪又回到方才看到的密函。

夜鹰心头一跳语出忐忑:“主人,德亲王府防范森严,只从明面上看府内并无异常,我们的人只是粗使的进不得主院……”

这是实情,自二十多年前上柱国大将军贺知远被身边人出卖,以至爱妻落袭雅和刚出生的儿子惨遭烈焰焚身烧骨成灰后,莫说是可以近身的人,便是府中的下人都是查了三代以上慎之又慎,多年来的布局能在德亲王府安插探子难上加难,虽是粗使的人能隐伏下来也是不易。

“不过我们的人还是想法设法拿到了药渣,经查,确都是调养旧伤所用,倒是那晚因千金公主之故,半个御医署的人都去了,我们的人倒是从中寻了机会打探到消息,探到贺知远确实因旧伤发作伤及根本,又因气火攻心吐血不止,只怕非四五个月不能下床。”

宇文芳出塞和亲的前一夜冒着瓢泼大雨跑去德亲王府痛斥贺知远的无能无为,更怒骂曾经铁血铮铮荡平敌国北齐的贺知远如今沉醉于所谓的太平盛世连个北周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病中的贺知远气得吐血昏迷病情加重,留守亲王府的御医吓得忙上报,宣帝连夜派了御医署的大半御医去救治,连御医署的正副院使都一整夜守在病榻前不敢稍怠。

贺知远当真是病了?

千金公主宇文芳究竟是痛骂贺知远,还是指桑骂槐怒骂宣帝无能?

这个女人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在出塞和亲的前一夜不管不顾做出如此令人瞠目大逆不道之举?

若非和亲在即无法换人,只怕宣帝也容不得她吧?

冷潇雨眼底里含了玩味。

“主人,贺知远的真实情况究竟如何,不仅我们的人在查,还有另外六股人马也在探查,一路是宣帝的人,另三路是朝中重臣的,还有两路尚未查明,不过从身手和行事手段来看该是江湖人的路子,这两路人的底细属下会令人尽快查明。”

“贺知远这一病,还真是热闹了!”冷潇雨唇边一抹似笑非笑,除了宣帝,惦记贺知远“病情”的人多着呢,“不必查了,让你的人收手,静观其变。”

挥退了夜鹰,冷潇雨抬头凝望着远方大可汗佗钵的牙帐方向,脸上阴云密布。

千金公主万里迢迢入塞和亲,佗钵大可汗为示重视率军亲迎十里。

可当佗钵冲出队伍,单人一骑如旋风般冲至凤辇前撩帘直愣愣盯向辇中佳人时,送亲正使汝南公宇文神庆等人对他的惊人之举目瞪口呆,任他们对塞外蛮夷无礼仪粗蛮行事早有心理准备,然面对此情此景,如此狂浪行径,还是瞠目结舌不及回神。

与此同时,凤辇中正说着话的千金公主宇文芳和雨晴也是错愕无语。

猛不丁掀帘探进一颗硕大的脑袋,一头乌突突浓发披散着,被一条黄金抹额束住,抹额上嵌着的呲着獠牙的黄金狼头光灿灿的衬着一张黑黝黝泛着红光的浓虬大脸,唬得正说着话的两人失了声。

“哈哈哈——”

两道深深的眸光牢牢锁住错愕不已的宇文芳,似看得满意,又似猎取到可心的猎物,佗钵蓦地咧嘴大笑,眼窝深陷泛着褐色的大眼珠子锃亮,布满沟壑的浓虬大脸露出两排白森森牙齿,眉间刀刻般的川字纹更深了几许。

笑声洪亮如钟,响在狭小的空间震得宇文芳和雨晴回了神。

瞅着这个虎背熊腰封了车门瞪着两眼珠子肆无忌惮将宇文芳往肉里盯的草原莽汉,“大胆!”雨晴一个激灵,旋即怒从中来喝斥道,身子一倾挡住宇文芳,不由分说抬脚猛踹了上去,大有一脚将那颗硕大脑袋踹飞了的架式。

“雨晴……”

敢如此放肆行事的除了佗钵还有其谁,宇文芳开口相拦已是不及,雨晴只觉脚踝一痛,旋即被一股巨大力道惯了出去,猛撞向轿壁,咚的一声,脑袋被撞得生疼,两眼更是金星直冒险些晕了过去。

而宇文芳只觉眼前一暗,一股浓重的腥膻味窜鼻,旋即芊细腰身似被两铁钳箍住,身子已腾了空,一眨眼,人已落在马背上,随即一只大手揽住她腰身,顿时落入一个满是腥膻气的宽阔的怀中。

“放——”

车外竖眉怒目的肖念不由按向腰下佩剑怒喝出声,可一个“肆”字未及出口便被汝南公宇文神庆拦了下来,瞅着肖念虎虎生威剑拔弩张的气势,生怕年轻人气盛惹下麻烦,宇文神庆“呵呵”干笑着上前拦了人。


果然是战马!

杨勇虽一时情急未有注意,可一经提点,立时反应了过来,看着负重满满几大筐的货物,可马步轻松,蹄印甚轻……是空筐,他们在掩人耳目!

杨勇已然明了于心,却难以置信,毕竟两邦刚缔结姻亲之盟,这段时间边境也安定了下来,且和亲的千金公主两天前刚经由漠河出了关。

许千行神色越发凝重,低声着:“虽说现在两邦因和亲交好,又开了互市,守军不像以往那般严阵以待,可城门守兵也不可能认不出战马,还有,你看那边,那几队突厥商队,也都是战马!”

“突厥兵入了漠河!他们想干什么?”杨勇两眼圆瞪,惊诧之下脱口而出。

一句“突厥兵入了漠河”如平地起了惊雷,“炸”的周边人息了声,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围上来的突厥“商队”。

许千行郁闷的直咬牙,本想着去搬救兵,这下好,打草惊蛇!

“哈哈……你小子,有眼光!”突厥短须大汉身份被揭穿不惧反大笑,他本就想造些声势。

“这些姑娘本汗王征用了,本汗王要用这些女乐来贺我漠北草原上新来的女主人!有敢拦者,杀!”

汗王?这又是哪个封地的汗王?值此和亲之际,大可汗佗钵就由着下面的小汗王来边境撒野?

许千行未及多想,突厥人已掀翻覆着毡布的竹筐,抽出明晃晃弯刀,跨上战马,砍翻不及回神的“韶花阁”的护卫们,探身将惊慌奔逃的女乐们捞起横放马背,猖狂的一路挥刀砍杀下来。

见了血的人群撒开脚丫四散奔逃,整个商贸互市哭喊声震天:

“突厥兵来了……”

“银子,我的珠宝……”

“我们是戎卢的商队,别杀我,啊!”

“突厥兵,突厥兵杀进漠河了……”

“儿子,儿子你在哪儿?”

“快逃啊,漠河失守了……”

对自己脱口一句造成的后果杨勇很是无力,一袭便服的他连个兵器都没带,虽无领兵的经验,可从小跟着府中的武教头勤学苦练,一身的武艺也不是白学的,情急中他将全无拳脚功夫的许千行护到身后,随手抄起一根扁担如豹子般直扑突厥兵。

被横放在马背上的离忧努力抬起小脸儿,粉嫩嫩的脸上落着的青紫指印尤为触目,绝望的眸子泪水涟涟的望着追至前的杨勇,无助的伸手,似是乞求救她于水火。

杨勇心猛抽,一向怜香惜玉的他受不了那含悲乞求的美人泪。

“愚蠢!”

“醉满堂”窗前,秋实居高临下盯着杨勇吐出两字,他已命人拿着他“御前郎”的御赐金牌去往郡守府报信,镇边将军申子问和郡守府的兵马还未至,杨勇便打草惊蛇,怎一个蠢字了得!

二百六十五个训练有素出手狠辣的突厥骑兵入了漠河,若说这职守城门的将士中没有内贼,鬼都不信,这通虏的罪是逃不掉了!

至于漠河郡守王宣和镇边将军申子问,亦难逃懈怠疏漏之罪!

杨勇,你这个被打发来的小小“荡难将军”也少不了朝堂之人落井下石,谏官的参了!

“御前郎”秋实虽恼杨勇的蠢,可见他奋不顾身抢了战马厮杀在前,这恼也消了半分。

当各路分散的突厥兵兵汇一处大肆杀戮时,秋实宝剑出鞘,一个燕子抄水,脚尖点窗,飞身而下。

目空一切的冒乌顿汗王和暌息王子未曾料到突如其来的袭击,竟会遭到强劲的阻击截杀!


“你若真想看,那便在今年冬日里最寒冷的冰雪夜里打开来给你看。”冷天奴温声道,“别再乱动,刚死里逃生还是安静些好,待返回王庭我便医治你脚上的伤!”

应珠依言安静了下来,唇边又绽开了笑容,目的达成心中满满的甜蜜,一抬眼却又瞧见冷天奴清冷的俊脸上剑眉微锁。

“天奴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眉头都皱了起来,不好看!天奴哥,你笑一个嘛,我们刚刚死里逃生不应该高兴的吗?”

低头看看不知深浅笑得调皮的应珠,冷天奴轻叹口气:“大喀木早有言任何人不得惊扰过道的‘草原神’使者,大可汗又严令这期间擅闯加川原狼道者处死,只怕这次不好脱罪了。”

应珠脸上的笑立时没了,心虚的她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转立时有了主意,坐起身板着小脸儿回头大声道,“你们,全都给我听好了,谁敢将今日之事泄了出去,我就拔了他的舌头剁了他的四肢丢进野地里喂狼!”

知事情严重正愁着如何向大可汗交待的浑力干闻言忙问:“应珠公主,那我们该怎么说?”毕竟这身伤是骗不了人的,还死了四个护卫。

“笨蛋,就说你们陪着我打猎时遇见了一大两小三只猛虎,被它们给伤了,谁知刚虎口逃生又不走运的撞上寻食的一群狼!”应珠不耐的翻了个白眼,“好歹那四个人是因救我而死,我自会请父罕给他们家里很多财物,不会让他们白死。”

“你们可都知道大喀木的手段,若是被他寻了错处落在他手上,下场会怎样……呵呵……”

应珠的威胁很有效,想到大喀木血腥残忍的祭祀方式,幸存的护卫们变了脸色。

“只要你们闭紧了嘴,也会因救我有功,好处也少不了你们的!”

“是,是是!”护卫们忙不迭应着,他们不求什么好处,只求别被大可汗责罚便好。

冷天奴沉默不语,以前也有因应珠任性涉险而被牵累丢了性命的护卫,佗钵虽生气却也未追究,这次之事,能被轻易抹过吗?

彼时,一支近五十人的西域羌狄大商队也正往突厥王庭方向行进,为首的叫扎木机,这个又高又胖卷头发的羌狄中年汉子正满眼放光,盯着那匹“踢云乌骓”不舍挪眼,黑色的高头骏马昂首前行,一身光泽闪亮的毛皮亮黑如墨色闪光绸缎,上面流淌着如水的波纹。

扎木机驱着身下坐骑有意无意的往“踢云乌骓”身边靠,不成想“踢云乌骓”突然重重打了个响鼻:它跟他们又不熟,靠这么近敢挤压它的空间挑战它的权威,找死!

警告的喷鼻声一出,“踢云乌骓”突然一甩头扬蹄便踢,动作挟风而至又快又狠仿若干了万千回一般,若非背上主人眼急手快勒紧缰绳,一蹄子下去准踹实落了。

慌得扎木机连人带马往旁边急闪,便是躲得狼狈还不忘赞叹:

“好马,真是匹好马!够狠够警觉!我扎木机往来西域和中原多年,经手的上好战马也不在少数,可像景先生胯下的这匹坐骑,说它是难得一见的宝马也不为过!”

扎木机眼睛里满是艳羡,便是极力压制也隐不住眼底深处掠夺欲望。

看在眼里的“景先生”眸光一冷,刻意收敛起的气势下是波澜不惊的淡然和平静,他不以为意般浅浅而笑,声音低沉厚重:

“我这坐骑脚力虽快,可脾气也大难以驯化,之前踢死过圈在一起的烈马,还摔死过几名驯马师,这马虽和我投缘,可我一直也是小心翼翼着,所幸它虽桀骜不驯却是忠心,只认我一个主。”

“呀,这种烈性宝马我在草原上也曾见过一回,那匹马跑起来速疾如风,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席卷着草原,可听说它脾气也是极暴烈,除了主人谁都驾驭不得。可惜呀,像这样烈性宝马一生也只认一个主人了,即便旁人强行得了去,也是无用啊!”扎木机摇着头心有遗憾,终打消了在突厥地界儿上杀人掠马的念头,毕竟这种有灵性的宝马宁可死也不会屈从第二人。

悄悄瞟一眼“景先生”,扎木机心有纳闷:这位景先生虽也是身板英挺魁伟的男人,可周身儒雅气度更像个书生,他怎么就能驯服了如此烈性的宝马呢?嗯,中原人狡猾,或许有不为人知的驯马秘法也说不定。

漠河城“福记”货行的钱掌柜说这位景先生有皇商背景,门路广轻易不要开罪,一个多月前钱掌柜将他引荐给景先生,景先生还真帮他采办了许多好货,甚至还有北周官府管控的三大袋子的盐……

景先生说要来突厥看看上等皮货,跟他们商队一起入的突厥,刚入了突厥便不见了踪影,而他的这些货,别说卖往西域,在突厥的这些天就已经卖了个七七八八。

他正想着在突厥采买些东西返回漠河城,再从漠河城购进大量货物卖去突厥,巧了,今日又遇见景先生了,若是他肯帮忙,又可以大赚一笔了。

扎木机有意与之交好,呵呵笑着越发热情道:

“再往前十里就是突厥王庭,我们来的也是时候,正逢突厥大可汗迎北周千金公主的迎亲大典,与中原习俗不同,草原上的庆祝都是在晚上进行,这次不仅各部落首领贵族前来进贺,普通人也被允许观礼,机会难得啊,景先生,何不留下来一同观礼?”

千金公主,宇文芳……“景先生”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想起密函中所报:出塞和亲的前一夜,宇文芳私下见过“兆陵候”麂文泰后,似深受打击如孤魂野鬼般游荡在倾盆暴雨中,后更不畏死的直挺挺迎向德亲王府守门亲兵的刀剑,硬生生闯入德亲王的主院,隔门破口大骂,骂“病”中的“他”根本就是个欺世盗名藏头不出的鼠辈……

“景先生”嘴边含了玩味的深意:若非宇文芳如此放肆的一通狂骂,病中的“他”又如何会借机口吐鲜血病情加重昏迷不醒瞒人耳目呢,宇文芳,他利用了她一遭,虽是无意,可终究还是欠了她份人情,若有机会,便还了她吧。

不错,景先生便是德亲王贺知远,他姓贺名知远,字景逸,现今深入突厥他便取了景字为姓以避人耳目。


宇文姿气急,恨不得抓起桌上的茶壶砸到宇文芳云淡风轻的那张脸上。

“宇文芳,事到如今你何必再惺惺作态,是你,定是你在天元大皇后面前进了谗言,否则无缘无故的天元大皇后怎就突然下了懿旨命我随送亲使团前来突厥这苦寒之地!是你害我!”

当日送亲使团出发之际,突然天元大皇后杨丽华一道懿旨下:命郡主宇文姿送嫁出塞,随送亲使团即时出发!

因事出突然,尚不及回神的宇文姿便被几名宫女塞入早就备好的琼花车轿中,面对杀气腾腾的带刀侍卫,回过神的她只掀帘看见哭成泪人的亲娘辰夫人哭倒在赵王爷怀中……

面对宇文姿的控拆,千金公主神色显了认真,略一点头悠悠道:

“不错!是我借了天元大皇后之手让你也来此苦寒之地走一遭!”

“你……”

“你母女可施诡计将我送上这漠北草原,为何本公主就不能在天元大皇后娘娘凤驾前陈情求诉,求皇后娘娘体恤你我姐妹‘情深’,允你伴我度过这泣别故土去往塞外的凄苦遥途,对我,天元大皇后娘娘本就心存不忍,自不会拒了我这远嫁公主的小小请求。”

“宇文芳你好歹毒!”

千金公主神色突变,玉面阴寒眸子里现了凌厉,叱道:“宇文姿,你若再敢出言不逊,本公主定叫你明白何为歹毒?!”

“你,你想干什么?”宇文姿突感脊背生凉声音不觉弱了几分。

千金公主冷冷的一字一句着:

“我若歹毒,定让你今世再无回中原可能,更别痴心妄想着同‘兆陵候’结什么秦晋之好!”

“你敢抗旨?”宇文姿骇然。

她从千金公主的眸子里看到了浓浓杀意,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她知宇文芳恨她,但却从未想过宇文芳真会杀她,至少,在她的认知里,宇文芳非嗜血好杀之人,甚至连开罪她的婢女和嬷嬷都不忍下杀手只是远远发卖了事,可此刻,她竟从宇文芳的眸子里看到了杀气!

宇文姿神色僵硬,虽心有畏惧可心性傲娇的她嘴上依然强硬着:

“天元大皇后娘娘懿旨只令我送亲来突厥,待你同佗钵可汗行了和亲的大婚典礼后我自可随送亲使团返回京师,有正副送亲使在,你不敢抗旨!”

“不敢?”千金公主失笑,光波流转,清澈莹亮的杏眼里满是讥诮,“宇文姿,枉你自诩容貌学识皆不输我,可到底,还是个浅薄的丫头!”

“你……”

“你可知天高皇帝远?”

“……”宇文姿心“呯呯”跳得厉害。

“你又可知鞭长莫及?”

“……”宇文姿只觉脊背的那股冷嗖嗖寒气顺着脊椎四散开来,直逼她双颊。

千金公主逼视着宇文姿,幽深黑沉的瞳子似要吞没了宇文姿,冷冷着一字一句道:

“宇文姿,你口中的蛮夷之地是本公主今后家之所在,如今的我不仅仅是北周的千金公主,更是突厥大可汗的‘可敦’,这整个漠北大草原上的女主人,莫说我要留你在突厥,便是让你死,你宇文姿也得悄无声息的埋在这漠北草原上!”

“你,可要一试?”千金公主微倾身,以压迫之势逼近宇文姿,直迫得宇文姿生生弯了腰低了眉宇。

“公……公主姐姐饶命!”花容失色的宇文姿失了嚣张,她虽嚣张可并非愚笨之人,只瞬间她便将对方的一番话想了个通透。

事关生死,岂容她再逞口舌之争!

转脸宇文姿已垂泪伏了身,双肩轻抖泪水涟涟颤声着:

“公主姐姐,方才是姿儿鬼迷了心窍言语冲撞了公主姐姐,姿儿知错了!姿儿言语无状令公主姐姐生气,公主姐姐要打要罚姿儿绝无怨言。”

宇文姿低垂眼帘抹着眼角泪,掩去眼底里的彻骨恨意,只哭得可怜:“公主姐姐离别故土万里迢迢来突厥和亲,恐今生再难回京城团聚,父王等同已失了一女,如若再失一女,父王年迈连受打击如何能承受的住?”

千金公主神色微动,眸子里的凌厉随之一黯。

宇文姿悄然抬起泪眼,梨花带雨哭得好不伤心,可透过泪眼她分明看见千金公主眸子里的黯然神伤,不由心中冷笑:果然父王是她的软肋!

“公主姐姐,你我没有兄弟,只姐妹四个,父王常言公主姐姐最是孝顺,四个女儿中父王也最是疼爱公主姐姐和姿儿,无奈公主姐姐和亲突厥,自此天各一方不能尽孝于父王膝下,姿儿向公主姐姐保证,姿儿定会替公主姐姐尽这份未尽的孝心,只求公主姐姐能看在父王年迈的份上饶了姿儿,饶四妹妹一命吧……”

侍候在凤辇外的雨晴听在耳气得直咬牙,宇文姿还真是舌灿莲花,更句句戳在千金公主的软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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