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洐黑眸深沉,目光牢牢锁定在女人冷漠的脸上,“现在是半夜,你赶我走?”
“我们两个女孩子,你留在这不方便。”
时念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走的时候,将门关上。对了,明天不管多忙,都抽个空去趟民政局。”
她边说,边扶起不省人事的秦烟,慢慢朝一楼的卧室走去。
但没走两步,胳膊被拽住,她差点没扶住好友。
扭头,看向还未离开的男人,怒声说:“你干嘛,松手!”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离婚?”
陆景洐声音很轻,似乎有些委屈。
时念眉眼清冷,朝陆景洐投去一个讥讽的眼神,“别忘了,当初是你将离婚协议丢到我面前的,说你得晚晚醒了,让我给她腾出陆太太的位置。甚至不忘提醒我,领离婚证的时候不要迟到。”
“现在我只不过是遵循你的意愿,你还想怎么样?”
她看不懂面前的男人,陆景洐的行为总是很矛盾,一会对她冷漠无情,一会又温柔护着她。她的心,都被他弄乱了。
她不喜欢这样,要断就赶紧断个干净,别纠缠不清。
陆景洐薄唇紧抿,他没回应时念的话,却执着的抓着她胳膊,不想松开。
他其实今晚过来并不是来拿什么东西,而是特意过来的,他像个变.态一样,躺在昨晚时念睡过的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闻着时念残留在上面的气息。
他觉得自己疯了,但却控制不住。
就像现在,明明和时念结束一切,才是对的,但他却生出了不舍。
时念原本就没太多力气扶住醉酒的秦烟,现在胳膊还被陆景洐给抓住,没一会,她力气就耗尽了,秦烟从她手里滑坐在地上。
想要将她再次扶起来,陆景洐却抢先一步,一把将秦烟给甩在了肩膀上,然后快步走到卧室里,摔麻袋般的将人摔到了床上,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你轻点。”
时念担心秦烟会被摔坏。
但床上的秦烟却醒都未醒,还打起了呼噜,睡得很香。
时念脱掉她的鞋袜,又用毛巾给她擦脸和手,将她安顿好后,才疲惫地从房间走出来。
而陆景洐依旧没走,双手插着兜,站在门外,凝视时念的眼神深邃复杂,还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
时念看了他一眼后,没理他,直径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她酒还未完全醒,脑袋还晕得厉害,见陆景洐朝她走来,她率先开口:“我不想和你再说什么了,请你离开好吗?”
“房子的过户手续还在办理中,所以,这栋房子名义上还是我的。”
这话意思很明显,时念没资格赶他走。
“好,你不走,我......”
时念刚想说她走,但猛然想起了已经躺在床上的秦烟,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眉心轻蹙,一时不知道是走还是留。
腰上突然多了条胳膊,时念还没反应过来前,人已经被拥进了陆景洐的怀里。
时念被禁锢在了男人的胸膛里,耳朵上传来湿软的触感,她心尖一颤,那分明是陆景洐的唇瓣在上面厮磨。
“昨晚我们才缠绵过,今天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漠。”
男人低声控诉。
时念没想到男人还会提起昨晚的事,小脸当即燃烧了起来,通红一片,“昨晚是你硬来,我才没和你缠绵。”
“但后面你回应我了,别不承认,我都记着,每分每秒都在我脑海里。”
性感的嗓音,轻缓慵懒,勾人心弦。尤其还是在说床笫之事。
这下时念的脖子都红了,以前的陆景洐可从来不会和她说这种荤话,让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只能用一双染着酒意的眸子,幽幽瞪着男人。
泛红微挑的眼尾,还有那没有什么威胁力的娇嗔眼神,在陆景洐眼中都风情无限。他心神一荡,低下头情不自禁吻住她的唇。
他尝到了酒的醇香,但让他沉沦的却是另外一种芬芳,是属于时念的气息。
时念的脑袋比刚刚更晕了,晕得双腿都软了下来。
她想问陆景洐,为什么又要吻她,但她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模糊的唔唔声。
就在一个吻越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一道惊天的呕吐声,从卧室传来。
时念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猛地睁大眼睛,然后用力去推陆景洐,想让他放开。
陆景洐脸都黑了,在女人着急担忧的眼神下,松开了她。
时念匆匆跑进卧室,就见秦烟趴在床尾,难受地呕着。
空气中飘散着难闻的气味,时念胃里也开始反胃了,但她还是快步走到床边,扶起秦烟往卫生间走去。但此刻的秦烟却耍起了酒疯,拼命挣扎,嘴里还嚷着要继续喝酒,还要找小鲜肉来玩。
“念......念,姐明天再给你找几个男模,比今天的还要好,让他们好好伺候你。”
“嘿嘿,他们不仅听话,而且很卖力,一定会让你欲仙......”
“呕......”
说道一半,干呕了声。继续要说的时候,被时念捂住了嘴巴,“祖宗,别说了,再说我们两人都要遭殃了。”
刚刚时念朝门口无意一瞥,就看到陆景洐一张脸已经阴云密布,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冰冷肃杀的眼神更是吓人。
但醉酒中的秦烟根本察觉不到危险,扯开捂住她的手,竟开始骂起陆景洐来:“那陆渣男,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浑蛋。你嫁给他时,他还是植物人,陆家的人信那狗屁和尚的话,说只能由你照顾他,他才会醒来。半年里,你不分日夜地照顾他,每次给他做完按摩后,手都累得抬不起来。”
秦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在为好友心疼。
“现在白月光一醒,就急不可耐地将你丢弃。陆景洐,他可真狠啊!”
时念不断在好友的耳边说:“没事的,我真的没事,别哭。”
但真的没事吗?
那为何心口如此的酸涩和刺痛。
她没有再去看陆景洐,扶着秦烟进了卫生间里。
门口,陆景洐瞳孔震颤,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整整六个月,都只有时念一个人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