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是天才钢琴家。
但是比赛那天钢琴上被人放了刀片。
她的手鲜血淋漓,医生说恐怕以后不能再弹钢琴了。
妻子不顾及女儿伤势,开始庆祝白月光儿子夺冠。
就算她楚湉湉弹得再好,这冠军还不是咱们嘉豪的。
她的手伤了,以后怕是没机会弹琴了,再也威胁不到我们嘉豪了。
我想转移女儿的注意力不让她听见。
她却抱着我说。
爸爸,湉湉不想要这个妈妈了。
妈妈,你能听我弹一遍决赛曲目吗?
女儿楚湉湉仰起脸,手指悬在琴键上微微发抖。
林婉正对着镜子涂口红,眼皮都没抬:没空,嘉豪的西装要送干洗店。
她拎起衣架上的高定礼服,转身出门前瞥了眼钢琴,弹错三个音了,没用的东西,趁早放弃吧。
门砰地关上,湉湉的眼泪砸在黑键上。
我蹲下身,用袖口擦掉琴谱边的水渍:爸爸觉得,你弹的《钟》比视频里那个钢琴家还好。
真的?
她吸着鼻子笑出鼻涕泡,那等拿了冠军,我能要草莓蛋糕吗?
同一时刻,朋友圈弹出林婉的动态——照片里她搂着周嘉豪站在奢侈品店,配文:儿子决赛加油!
点赞列表里,赫然有她初恋周明远的头像。
几天后湉湉踏上舞台时,追光灯照亮她缀着补丁的礼服裙摆——这是用我旧衬衫改的。
林婉曾说:赔钱货穿什么新衣服。
而周嘉豪那套燕尾服,抵得上我三个月工资。
第一个和弦响起的刹那,惨叫划破穹顶。
刀片深深嵌进琴键缝隙,湉湉的右手四指几乎被切断,血顺着踏板流成蜿蜒的小溪。
观众席爆发尖叫,我却清晰听见VIP区传来碰杯声。
恭喜嘉豪提前夺冠!
林婉举着香槟,殷红指甲戳向急救人员抬走的担架,晦气,血都溅到我新买的铂金包了。
手术灯亮到第七个小时,护士塞给我染血的发卡——是湉湉攒了两年零花钱买的,为了像妈妈那样漂亮。
肌腱神经全断,以后能拿筷子都是奇迹。
医生叹息着递过诊断书。
病房外,林婉踩着细高跟踢开长椅:哭丧着脸给谁看?
不就是割破个手嘛,一点皮外伤还用得着上医院。
嘉豪庆功宴缺个司机,你现在过去……湉湉是你亲女儿!
我攥裂了诊断书边缘。
亲女儿?
她像是听到笑话,蔻丹点着我胸口,当年要不是你跪着求我,这种赔钱货早该扔福利院!
门缝里,湉湉缠满绷带的手正死死揪住床单。
回到病房。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湉湉,她向来懂事,没有哭,只是眨巴着眼睛望着我。
爸爸,我们不要这个妈妈了,好不好。
林婉把离婚协议拍在餐桌上时,湉湉正用左手练习握勺子。
米粒洒了满桌,她慌得用袖子去擦,却被厉声喝止:别碰我新买的桌布!
房子和存款归我,你带残废滚去地下室。
林婉指甲划过监护权条款,反正她废了,当不了钢琴家挣不了钱,留着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