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寒忽然哑了声。
半响,他沉声道:“她只是我的过去,沐禾,我现在爱的人是你。”
我接着反问:“可你失忆,唯一忘掉的人是我,选择结婚的对象是她,说明我并非不可替代,也说明她在你心中很重要,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紧抓着我不放呢?
和她在一起不好吗?”
谢松寒的嘴唇苍白了一瞬,说不出话。
我轻描淡写道:“既然能忘记,那就说明被遗忘的并不重要,你如此,我亦如此。”
我直视着他的眼,淡淡补充了一句:“更况且,失忆从来不是作践人的借口。”
他呼吸一滞,恐慌从他的眼底霎时蔓延至眼球。
他的嘴唇嚅嗫着,嗓子却好像哑了。
半响,他低声道:“沐禾,还有三天,我一定会让你记起我们的从前。”
我讽刺地呵呵一笑,不置一词。
第四天,他把被送去宠物店寄养的蓝猫带了过来。
蓝猫扑到我的脚边,亲昵地蹭着我的手不愿意离开。
我摸着它黯淡枯萎的毛发,身子忽然僵住了。
这只蓝猫,是他在我26岁生日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一大捧薰衣草花束里,藏着一只只有三个月大的小奶猫。
小奶猫在鲜花里探头探脑的模样,萌得让人心都软了。
他抱着鲜花和猫,脸上是温柔的笑意:“沐禾,你愿意给这只小猫咪一个家吗?”
我摸着小猫咪毛茸茸的小脑袋,声音不自觉地夹了起来:“小猫咪,来姨姨家好不好?”
小奶猫发出微弱的喵喵声。
比喵喵声更响亮的,是谢松寒的回应:“好,我愿意。”
他挤到我的身边,声音中含着笑意:“小猫还缺一个爸爸,你也不想让他小小年纪就没了爸爸的陪伴吧?”
我想通了他话中的意思,脸顿时红了起来。
我嘟囔一声:“想得美!”
可在他的死皮赖脸之下,我最终同意了和他同居。
如今,说起这段回忆的谢松寒眼底柔情似水。
我摸着窝在我膝盖上的蓝猫,神情恍惚,心如止水。
我想起被谢松寒扫地出门的那一天。
我能带走的是他们眼中的垃圾。
那怕这只蓝猫,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名义上属于我,我却带不走。
我嘴角勾起了讽刺的笑容。
我板起了脸,连声指责道:“你怎么能把猫放进薰衣草里?
你不知道薰衣草对猫来说是有毒的吗?
万一猫误食后中毒了怎么办?”
“再说,谁会把一条活生生的生命送给别人当生日礼物,这是一条生命,养它的人需要承担这条生命的一辈子!”
“还是说,一只猫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你想养就养,想抛弃就抛弃?”
我一连串的指责让谢松寒愣住了。
他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张了张口,再一次哑了声。
我心疼地抱着怀里的蓝猫。
猫是谢松寒送的,却是我养的。
我没养过宠物。
查了资料后,才知道猫不能接触薰衣草。
从那以后,我便将薰衣草和猫隔开。
但他没注意。
以至于如今,他还能信誓旦旦地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
而当初,我以为谢松寒是学网上跟风送猫,于是便将此事轻拿轻放。
但当年他亲手射出的那颗子弹,如今正中了他的眉心。
我撩起了眼皮,质问道:“既然是我的猫,你为什么要藏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