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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联姻后,疯批前任杀回来了纪清苒陆霆渊最新章节

花月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纪清苒叫住了苏依依。小姑娘回头,冲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派懵懂的神色:“清苒姐找我还有事?”“你手上的腕表,从哪儿来的?”苏依依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把手腕亮出来给纪清苒看。“清苒姐说的是这块腕表吗?是师兄送我的。我只是随口说了句考试的时候不方便看时间,他就送给我了,还是亲手给我戴上的呢。”眼看着纪清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苏依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灿烂,“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这块腕表,不过,既然是师兄送的,那我还是要戴的。”说罢,还朝纪清苒扬了扬下巴,挑衅味十足:“清苒姐说呢?”纪清苒的视线始终落在苏依依手腕上,好半天都没有反应。直到苏依依又喊了她一声,她才收回视线,语气疲惫地开口:“这腕表是我送陆霆渊的。他既然不想要了,你还给我吧。”顿了下...

主角:纪清苒陆霆渊   更新:2025-03-07 2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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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清苒陆霆渊的其他类型小说《被迫联姻后,疯批前任杀回来了纪清苒陆霆渊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花月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纪清苒叫住了苏依依。小姑娘回头,冲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派懵懂的神色:“清苒姐找我还有事?”“你手上的腕表,从哪儿来的?”苏依依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把手腕亮出来给纪清苒看。“清苒姐说的是这块腕表吗?是师兄送我的。我只是随口说了句考试的时候不方便看时间,他就送给我了,还是亲手给我戴上的呢。”眼看着纪清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苏依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灿烂,“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这块腕表,不过,既然是师兄送的,那我还是要戴的。”说罢,还朝纪清苒扬了扬下巴,挑衅味十足:“清苒姐说呢?”纪清苒的视线始终落在苏依依手腕上,好半天都没有反应。直到苏依依又喊了她一声,她才收回视线,语气疲惫地开口:“这腕表是我送陆霆渊的。他既然不想要了,你还给我吧。”顿了下...

《被迫联姻后,疯批前任杀回来了纪清苒陆霆渊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纪清苒叫住了苏依依。

小姑娘回头,冲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派懵懂的神色:“清苒姐找我还有事?”

“你手上的腕表,从哪儿来的?”

苏依依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把手腕亮出来给纪清苒看。

“清苒姐说的是这块腕表吗?

是师兄送我的。

我只是随口说了句考试的时候不方便看时间,他就送给我了,还是亲手给我戴上的呢。”

眼看着纪清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苏依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灿烂,“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这块腕表,不过,既然是师兄送的,那我还是要戴的。”

说罢,还朝纪清苒扬了扬下巴,挑衅味十足:“清苒姐说呢?”

纪清苒的视线始终落在苏依依手腕上,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直到苏依依又喊了她一声,她才收回视线,语气疲惫地开口:“这腕表是我送陆霆渊的。

他既然不想要了,你还给我吧。”

顿了下,又刻意说:“你戴着我送给陆霆渊的东西,应该也会觉得膈应吧。”

她受伤的地方霍霍地疼,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其实她这些天状态都不怎么好,脑震荡的人时不时就会觉得晕眩恶心。

能和苏依依心平气和说这么久的话,已经是她忍耐的极限了。

只是她反应这么平静,并没有让苏依依满意。

没了陆霆渊在场,小姑娘也不需要再伪装下去,踩着小皮鞋盛气凌人地走到她面前,晃着手腕高高在上道:“清苒姐这么在意这块腕表,是因为......很特殊吗?”

纪清苒眼皮子一跳,没有吭声。

便看到苏依依唇角勾了勾,不急不缓地摘下了腕表。

纪清苒以为她是要还给自己,刚抬起手准备接,苏依依却忽然按下了腕表的表盘。

“啪嗒”一声轻响,表盘弹起,一枚戒指赫然显现。

纪清苒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

“清苒姐真正想要回去的,是这个吧?”

苏依依把戒指拿出来,套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嘴角的笑意透着嘲弄:“网上都说这款表有隐藏空间,清苒姐买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冲着这个去的?

还真是费尽心机呢。”

她眸光带着几分得意和挑衅,“这么点小把戏,我都能轻松发现。

清苒姐,你觉得,师兄戴了这么久,会发现不了吗?

那师兄为什么要一直装作不知道呢?”

纪清苒脸色更加难看。

她不用照镜子也能知道,此刻的她,神色已经溃败极了。

苏依依踩准了她的痛点,每一个字都咬得格外用力:“清苒姐,师兄很重感情的,你毕竟也跟了他六年,有些话,他不好说出口,你就该自己识趣点,像这样的小心思,还是少费点好。”

她说着话,手腕忽然一抖——腕表和戒指同时掉落。

“砰——”腕表砸在病房瓷砖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裂纹如蛛网般爬上表盘。

戒指则在地面上弹了几下,随后滚到病床下,再也不知去向。

纪清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她的手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眼底已经燃起隐忍到极点的怒火:“苏依依!

你故意的?”

“不是的,清苒姐,我原本是想给你,是你自己没接住。”

苏依依装模作样地蹲下来,往病床下看了看,只把碎裂的腕表捡起来,随手扔到纪清苒面前。

“清苒姐,戒指我找不到了呢。”

她这么说着,脸上却丝毫不见愧疚的神色。

纪清苒胸口剧烈起伏,脑袋眩晕得更加厉害,溺水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她死死咬着牙,声音低得有些发抖:“苏依依,你最好现在就把戒指找出来,不然——”苏依依轻轻笑了一声,完全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不然怎么样?

你要告诉师兄吗?

那你觉得,师兄会责怪我吗?”

“清苒姐要是舍不得,那就自己找吧。”

她挑眉告辞,踩着小皮鞋,蹦蹦跳跳离开了病房。

脚步声清脆地回荡在走廊,像一记记钝锤,狠狠敲击着纪清苒的心脏。

她死死咬着唇,直到嘴里弥漫出一股铁锈味,眼泪则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滴在手背上,滚烫得像要灼伤皮肤。

她是存了小心思不假。

陆霆渊把婚房都买好了,她以为这一次,他终于愿意松口。

可他一直没有和她提结婚的事,她就想,或许,也可以由她来迈出那一步。

她攒了很久很久的钱,从生活费里一点点抠出来,买了腕表作为生日礼物送给陆霆渊。

她一直在想,等他无意间发现戒指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不是会怔住片刻,随即激动地打电话给她?

他会不会笑着答复她,“苒苒我愿意”?

她甚至连他的语气都想好了,温柔又带着几分认真。

她等啊等,等了很久。

等到她都回国了,陆霆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还傻傻地以为他一直没有发现戒指,懊悔表盒的夹层设计的太隐蔽了,让他一直发现不了。

现在才知道,不是!

根本不是!!

他早就发现了,却不当回事!

她所有的期待和忐忑,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泪水模糊了视线,纪清苒摇摇晃晃下床,因为实在太晕了,站起来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了好几下。

她慢慢蹲下去,双膝跪在地上,一寸一寸检查床下的空间。

她的戒指,即便不被接受,也不能被随意扔掉。

后来实在头晕得厉害,她扶着墙起身,一点一点走到门边,想要喊护士帮她找。

一打开门,就看到陆霆渊和苏依依正站在走廊尽头。

苏依依满脸是泪,声音里全是愧疚:“师兄,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给我的腕表摔坏了。”

陆霆渊把她抱住,低头给她擦眼泪,柔声哄着她:“一块表而已,坏了就坏了。”

苏依依不赞同地摇着头:“腕表是清苒姐送你的,你该怎么和清苒姐交待啊?”

陆霆渊轻笑,满不在意:“有什么好交待的?”

苏依依依旧红着眼睛说:“可是清苒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清苒姐是你女朋友,怎么说都比我重要。”

陆霆渊一门心思哄她不哭,闻言,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了句:“你更重要。”

纪清苒听到这里,便把门关上了。

她靠着墙缓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能不能帮我办理转院?”


“你这条腿可能保不住了,能联系上家属吗?”

纪清苒从昏迷中醒来,下意识去看紧握在掌心里的手机。

陆霆渊没有回复她,对话框里依旧是昨天两人吵架的内容。

她茫然地看着救援人员,记忆还停留在车祸前。

机场大巴在高速匝道上失控侧翻,她那会儿正对着前排女孩的手机发呆,陆霆渊那张立体深邃的脸出现在女孩手机屏幕上,神色和语气都温柔得不像话。

纪清苒正想着,她大概猜出来女孩身份了,车祸就发生了。

昏迷前,她听见陆霆渊极度恐慌地喊着女孩的名字:“依依,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她那时候就想,即便她和大巴车一起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大概也不会有人在意了。

“喂,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救援的人大声呼喊她,“你的腿卡在座位里弄不出来,你有没有家属?

让家属过来。”

尖锐的刺痛从右腿伤口处炸开,仿佛无数细小的钢针扎进皮肉里。

纪清苒摇摇头,一开口,嗓音嘶哑得要命:“我联系不上。”

即便联系上,他这会儿也顾不上她。

可能是她神色太平静了,衬得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有些吓人,救援人员沉默片刻,开口劝她:“截肢不是小事,至少要通知你家属。”

纪清苒看了眼窗外。

其实,即便不看,也能感觉到大巴车摇摇欲坠,随时有坠落的危险。

可这一眼,她看见了陆霆渊。

他抱着苏依依穿梭在受伤的人群中,正神色焦急地寻找尚有空位的急救车。

“陆霆渊!”

她本能地大声喊他的名字,怕他听不见,双手在玻璃上拍得啪啪作响。

“陆霆渊!

这儿!

我在这儿!”

她拍得手心红肿,可他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转眼又朝下一辆急救车跑去。

“是你认识的人?”

救援人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他怀里抱着的是他女朋友吧?

他女朋友就胳膊上蹭破点皮,全车受伤最轻,你看人家紧张成什么样了。

““你家属应该好好学学,再怎么忙,出这么大的事,也不能连个人影都不见。”

“要不我帮你去叫他过来?

你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

同事?”

纪清苒收回视线,指甲狠狠扎进掌心皮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是我男朋友。”

她说着一顿,沉默了片刻,又说,“他怀里抱着的,是他恩师的女儿,恩师去世后,他很......很照顾她......”带在身边教导,护在羽翼之下,无微不至地照顾,毫不吝惜地纵容和宠爱......连她这个正牌女友也要退居其次。

纪清苒一开口,一直隐忍不肯掉落的泪水夺眶而出,大滴大滴砸在地上。

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各异,多数是同情和怜悯。

有人试图安慰她:“打个电话问问吧,兴许是不知道......”纪清苒“嗯”了声,拿出手机拨打陆霆渊的电话。

大概,她也是不甘心的。

不甘心六年的感情,抵不过一年多的“悉心照顾”。

手机不知道响了多少声,就在准备放弃的时候,陆霆渊带着焦躁的声音响起:“苒苒,我在忙。”

隔着人群,纪清苒看到他把苏依依护在怀里,小心翼翼避开她的胳膊,高大的身形替她避开混乱的人群。

那样如珍似宝。

纪清苒张开口,用尽所有的力气才努力喊出他的名字,声音沙哑,语气脆弱。

“阿渊,我......”他却没什么耐心的打断:“说了忙,有事回头再说。”

跟着,便是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周围有那么多人看着,纪清苒想做出无所谓的样子,眼圈却红得要命。

旁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说让她快做决定。

纪清苒自嘲的笑笑。

这决定有什么好做的?

要么,困在这里等着和大巴车一起摔个粉身碎骨。

要么,舍弃一条腿,换一条苟延残喘的命。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做主。”

她手放在受伤的那条腿上,不舍地按了按。

跟着抬头,朝救援人员苍白一笑。

“既然弄不出来,那就......截肢吧。”

......纪清苒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她很幸运,最后一刻,救援人员从附近施工队那里借到了切割机,她保住了右腿,甚至没有伤到骨头,除了右腿上多了道缝合的伤口以及失血过多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送医的伤者太多,她这样的情况没有住院的资格,纪清苒吞下从医生那里要来的止疼片后,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会儿。

她在江城无处可去,想来想去,还是回去了她和陆霆渊的婚房。

曾经计划中的婚房,也许,很快就不是了。

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嬉笑声。

陆霆渊系着围裙在煮粥,空气里弥漫着水果粥的香甜气。

苏依依挨在他旁边,一条胳膊夸张地吊在身前,另一条胳膊高举着,正踮着脚尖给他擦汗,笑得那么甜,眉眼弯弯。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纪清苒怔怔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幕,本已麻木的心脏又揪成一团疼起来。

六年的感情,熬过了相隔半个地球的思念,熬过了陆家的反对和施压,却终究熬不过更年轻、更鲜活的诱惑。

他说照顾苏依依是他恩师的嘱托,是他不能推卸的责任,仅此而已,让她不要多想。

可过去这一年,他为了所谓的责任,又都做了什么?

她一个人在国外忍受康复训练痛苦的时候,他正带着苏依依频繁出入江城各大酒会。

她低血糖晕倒,给他打电话寻求安慰的时候,他刚刚包下一座游乐场哄苏依依开心。

她腰病复发疼得数夜不眠的时候,他放了整夜的烟花给苏依依庆生。

她努力去忽视,任由苏依依成为横亘在她和陆霆渊之间的一根刺,刺进骨肉里拔不出来,一旦触及,扎得她血肉模糊。

今天,在她命悬一线的时候,他更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苏依依。

她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升腾起的一切期待,反而成了最好笑的笑话。

“清苒姐。”

听见门响,苏依依有几分尴尬地看着她,身体朝陆霆渊的方向靠了靠,寻求庇护的意思。

他则将手轻轻搭在苏依依肩头,安抚地拍了拍:“怕什么?”

跟着,目光落在纪清苒脸上,微微一怔,但视线很快又回到苏依依身上。

“依依,你先乖乖喝粥,我和清苒有事要说。”

他先抬腿,带纪清苒去阳台,并没有注意到她略显踉跄的步伐。

月光倾斜进阳台,勾勒出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影。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还带着水果的清香和淡淡的烟火气。

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纪清苒近乎贪恋的看着,拇指下意识摩挲手腕处的疤痕,反反复复,提醒她过去有多不堪。

他转身,伸臂把她整个人捞进怀里,下巴埋进她颈窝,一下一下地吻她脖颈上的软肉。

“想你了。”

他感叹,“半年才见一次,别再跟我闹了好不好?”

纪清苒身体僵硬了片刻,终究是在他的亲吻中慢慢放松下来。

她看着近在咫尺朝思暮想的脸,犹豫了片刻,还是点点头:“好。”

他跟着出口的话是:“苒苒,这几天,你先搬出去。”

纪清苒愣住,呆呆地看了他好半晌。

他在她额头亲了亲,浅笑着看她,奖励一般。

“乖,听话。

依依需要人照顾,你住在这儿,她会觉得拘束。”

纪清苒终于弯唇笑起来,有遮掩狼狈的目的。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笑起来唇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月光下看美人,更是让人目不转睛。

声音便显得有几分缥缈不定。

“陆霆渊,我们分手吧。”


陆霆渊没有打哑谜,直截了当说:“让姜瑶给依依道歉。”

让姜瑶去道歉,这显然不可能。

纪清苒想了想,说:“你把苏依依约出来。”

陆霆渊说了声“好”,很快就发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给她。

是他朋友开的一间茶舍,换言之,那里都是他的人,不用担心苏依依会受欺负。

纪清苒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姜瑶。

以姜瑶的脾气,是不可能低头的。

而陆霆渊处处针对姜瑶的公司,无非就是想替苏依依出口气罢了。

那这口气,出在她身上也是一样的。

她和陆霆渊约定的时间是七点半,晚高峰很堵,她几乎是踩着点到的。

所幸陆霆渊和苏依依都没到,她倒不会被他拿住把柄说没有诚意。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九点钟。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陆霆渊考验她有没有诚意的手段,只好发了条消息问他。

那边说:“依依不舒服,等会儿到。”

这就是不让她走的意思。

纪清苒只好继续等。

等到晚上十一点多,陆霆渊才带着苏依依来了。

一进门,苏依依先笑着和她解释:“不好意思啊,清苒姐。

我下午上课太累了,师兄心疼我,让我先睡觉,等我休息好了才带我过来。

你等着急了吧?”

纪清苒见她红光满面,嘴角都带着甜蜜的笑,可见是真的休息好了。

她本来就是来求和的,几个小时都等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和苏依依闹僵。

态度还算不错地摇了摇头,客气道:“不会。

你们能来,就很好。”

陆霆渊扫了一眼,见只有纪清苒在,当下脸色就很不好看:“姜瑶呢?”

“我来,也是一样。”

她语气淡淡地说着话,把面前的茶杯都满上,“请坐。”

苏依依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笑得单纯又无辜:“师兄说你找我有事,清苒姐,你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

说着,看了眼陆霆渊,笑得越发明显,“我帮不了的,也会让师兄尽量帮的。”

纪清苒只觉得好笑。

她和陆霆渊热恋期那会儿,她遇到麻烦,他只会让她自己解决,从来都是袖手旁观的份。

现在分手了,她倒是能沾上苏依依的光,让他帮忙了。

“那我就直说了。”

纪清苒给苏依依递了杯茶。

那边不接,只看着她浅浅地笑。

她便把茶放下,又给陆霆渊递了一杯,他同样没接,她也把茶规规矩矩放下。

“创业不易,还请陆少手下留情,别对我们赶尽杀绝。”

陆霆渊自从进了包厢,脸色就没好过,这会儿听见她说话,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冷冰冰开口:“我什么时候对你赶尽杀绝了?”

纪清苒想起姜瑶提起的那几个有意向的投资商,按捺着性子说:“那就请陆少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别再给那几个投资商施压了。”

“行。

只要姜瑶跟依依道歉,我就高抬贵手。”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纪清苒迎着他的目光看了一会儿,忽然就顿悟了。

陆霆渊明显也是知道,姜瑶是不可能低声下气给苏依依赔礼道歉。

他这样说,不过是给他的刁难找个借口罢了。

她想起来那天聚会时,陆霆渊问她:“是不是在背后这样想依依?”

她当时在气头上,很不冷静地承认了,却忘了苏依依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别说当面给小姑娘难看了,只怕是连背地里腹诽两句也不行。

所以,现在表面上看,是陆霆渊在找姜瑶麻烦,归根结底,他找到是她纪清苒的麻烦。

他这是要让她长个教训。

纪清苒垂下眼眸,诚恳地说:“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陆霆渊深皱起眉,表情已是十分不耐:“纪清苒,谁要听你的道歉?

我说过了,让姜瑶来。”

纪清苒看着他,只觉得他此刻陌生到极致。

也是奇怪,明明两人在一起那么久,彼此之间多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她现在和他近在咫尺,却只觉得他疏离得可怕。

再开口时,她的语气也冷漠得很:“陆少为什么一定要让姜瑶来呢?

她是为我出头,才得罪了苏小姐,归根结底不就是我的错吗?

难道不应该我来道歉?”

“你就是用这样的语气道歉的?”

陆霆渊看着她,眼神一寸一寸凉下去,“苒苒,道歉就要有个道歉的态度,你和姜瑶这样,我看不出来你们道歉的诚意。”

纪清苒抬起头和他对视:“陆少觉得我应该做才算有诚意?”

陆霆渊却把视线移开,并不再看她:“姜瑶得罪的是依依。”

纪清苒机械地勾了下唇。

她就知道糊弄不过去。

他的小姑娘,那是一丁点委屈也不能受呢。

“苏小姐,那天聚会是我不对,我心胸狭隘,不该指使姜瑶对你动手。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她把姿态放得很低,甚至为了让陆霆渊看到她的诚意,当着他的面,给苏依依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只是那些卑微的话说出口的时候,终究说的艰涩了点。

如果细听,能分辨出她隐约的哽咽。

可惜,陆霆渊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

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苏依依,在接收到后者求助的眼神时,鼓励地冲她点了点头。

意思很明显,这是要让苏依依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用顾及他的面子。

小姑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咬着唇始终不发一言。

既不说原谅或是不原谅,也没说让纪清苒先起来。

就那么稳稳当当地坐在对面,一直安安静静地看着。

过了好半晌,才小声说了句:“我长这么大,都没被人泼过酒。

遇到这样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又看向陆霆渊:“师兄,其实我已经不太记得那晚的事了,只记得酒很冷,我很怕。”

陆霆渊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师兄不会再让你经历那样的事了。”

纪清苒这时候把腰直了起来。

她的视线落在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上,恍惚了下,很快回神。

“苏小姐,我这样和你道歉,是不是没能让你消气?”

苏依依紧抿着唇,嗫喏说:“我,我不知道。”

纪清苒便笑了下。

她这个人,因为表情一向很寡淡,就显得冷冰冰不太好接近。

只有笑了以后,嘴角边浮现出两个梨涡,才让人注意到她本身五官有多漂亮。

看起来就有点像好欺负的软包子。

陆霆渊皱了下眉,正要问她笑什么,就看到纪清苒伸手,端起来桌上的茶杯。

他下意识护在了苏依依前面。

下一秒,纪清苒扬手,迅速将整杯茶水都泼在了自己头上。

“我这样做,苏小姐满意了吗?”

“不解气?

好,那就再来!”

她把桌上另外两杯茶水也端起来。

两杯!

三杯!

“苏小姐解气了吗?

不解气的话,我可以继续泼,泼到苏小姐解气为止。”


纪清苒找了姜瑶,拜托她帮忙联系转院的事。

她不想再留在这里,每天看着陆霆渊和苏依依上演什么师兄妹情深,也不想再掺和到两人之间。

她只想离得远远的,安安稳稳过自己的生活。

姜瑶答应了,说会找关系帮她尽快安排转院。

电话挂断前,纪清苒问了句:“公司最近怎么样?

资金链的问题解决了吗?”

姜瑶一顿,只说:“你好好养病,资金的问题不要操心,我会解决的。”

纪清苒便知道,陆霆渊并没有如他答应的那样,补偿给她两百万。

她头很晕,不能聊太久,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陆霆渊正坐在沙发上看资料,只开了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将他半边侧脸笼罩在阴影里,冷硬又沉默,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察觉到她醒了,他起身打开吸顶灯,走过来帮她把病床摇起来,问她想吃什么?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问他:“你待在我这里,不担心苏依依没人陪着会害怕吗?”

陆霆渊闻言,动作微顿,目光幽深地朝她看了好几眼。

片刻后,才淡声说了句:“依依的舅舅今天来了医院,这两个小时里都有人陪着她,不需要我照顾。”

“哦,难得啊。”

纪清苒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原来她还有舅舅,不是只有你这个师兄可以依靠。”

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陆霆渊皱着眉看她,声音低了几分,有点无奈道:“你又在闹什么?”

纪清苒没觉得自己在闹。

已经分手了,他要对谁好,把谁当宝贝一样宠,那都是他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在沉默片刻后,说了句:“帮我找个护工吧,有护工在,你也不用天天过来了。”

陆霆渊犹豫了几秒后就答应了。

他去买了份饭给纪清苒,她不挑剔,他买什么她都吃,吃得很安静。

他就在边上看着,等到她吃得差不多了就把碗筷收了,跟着就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纪清苒已经不习惯和他这样亲密,本能地想要拒绝,抬手抵在他胸口。

“别动,苒苒。”

他说着话,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嗓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倦意。

“我今天开了一天会,人很累。”

他低声说着,鼻尖在她下巴上蹭蹭,大手则不安分地想去掀她的衣襟,“可不可以不要跟我吵架,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抱一抱你。”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间,带着一丝暧昧的灼热感。

纪清苒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太了解他想要做什么了。

从前两人隔得远,他疲惫的时候就喜欢打电话给她,哄着她说些暧昧色气的话,兴致来了还会开视频。

就算现在他腻了她,可依然有欲望需要解决,现在她人就在他面前,现成的,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不胡来?

“陆霆渊......”她声音低下来,带着一丝微弱的抗拒,“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我......不公平。”

他像是没听见,轻轻收紧了抱着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

另一只手则轻车熟路放在她的腰上,轻轻捏了捏。

“好像细了点。”

他轻笑着,熟练地咬住她脖颈上的软肉,“可见确实是瘦了。”

纪清苒怔怔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灼热的体温,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时竟有些恍惚。

明明,她也无数次地想过他,想得几乎发疯。

那些在异国他乡的日子,每一个快要撑不下去的瞬间,都是靠着对他的思念和贪恋才熬了过来。

明明在回国前,她满心满眼都是和他长相厮守的期待,连未来的模样都描绘得清清楚楚,可为什么一回来,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呢?

他吻够了,就把她打横抱起来,扔在床上,跟着整个人都压了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陆霆渊在这种事情上一贯强势得让人害怕。

他今天显然是累极了,身上的疲惫和压抑都迫切需要一个出口。

他想要发泄,发泄的对象就是她。

纪清苒紧紧攥着床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

“陆霆渊,”她被他咬着脖颈,声音几乎发不出来,透着一丝压抑的颤抖。

“你......想过要和我结婚吗?”

他动作一顿,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蔓延。

纪清苒等了几秒,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他,拉过薄被盖在自己身上,像是把自己隔绝在一个真空的保护壳里。

“我不舒服,你找别人吧。”

“找别人?”

陆霆渊俯身逼近,眼神冷得几乎要将她钉在原地,“这种事,你想让我去找谁?”

“无所谓,只要是你能看上的,什么人都行。”

她把脑袋埋在薄被里,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她知道她会惹怒他,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时至今日,她实在没办法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再和从前一样和他欢好。

哪怕,心底还有爱。

薄被被他一把掀开,他怒极反笑:“什么人都行是不是?

纪清苒,我就看上你了。

我只想睡你。”

可她不想!

纪清苒咬了咬牙,故意激怒他:“你可以去找苏依依。”

陆霆渊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眯起眼,声音低沉而危险。

“纪清苒,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可以去找苏依依。”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重复。

下巴就被陆霆渊掐住,力道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

“纪清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掩饰不住的怒意。

“依依才多大?

你怎么能拿这么龌龊的念头去想我和她?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龌龊?”

纪清苒被迫仰着头和他对视,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陆霆渊,你哄着我把第一次给你的时候,我才多大?”

此刻,她只想用最刺人的话去戳他的心窝,狠狠刺下去,最好剜心蚀骨,血流成河......陆霆渊指尖微微颤了一下,轻轻喊了她一声:“苒苒......”她趁机拍开他的手,眼底的泪光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却没有一滴落下。

白炽灯下,她仰着头,下颌线收紧,倔强得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满身是刺,却又脆弱得不堪一击。

“陆霆渊,你还没有回答我,我跟着你的时候,我才几岁?

你说啊,我才几岁?”


陆霆渊带着苏依依一来,就有想巴结陆家的人围过去,喊苏依依:“嫂子。”

苏依依没否认,红着脸和大家打招呼,“你们好。”

姜瑶听见了,当下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

她把纪清苒拉到一旁,劈头盖脸地问:“你跟陆霆渊是怎么回事?

不是都准备结婚了么?

他跟你吵架也要适可而止,明知道今晚是给你办的接风宴,他带个女人过来算怎么回事?

还纵容别人喊她‘嫂子’?”

纪清苒是出国以后才和陆霆渊谈上的,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姜瑶是其中之一。

纪清苒往门口看了一眼,果然看见苏依依身上披着陆霆渊的外套,他走到哪儿都跟着,手里一直紧紧攥着他衣袖。

也可能是手。

两人离得远,她看不太清楚。

“他让别人喊苏依依‘嫂子’?”

纪清苒问姜瑶。

她已经尽可能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了,可别人还是很容易听出来她语气里的起伏。

姜瑶这会儿也正忿忿不平,张口就说:“我还能骗你不成,喊得可亲热了。”

纪清苒霎时就被这句话砸得天旋地转。

她想开口替陆霆渊解释两句,说她和他已经分手,他愿意和谁好,都是他的自由。

可她嘴巴张了好几下,喉咙干涩,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脑海里却不断闪现那年他去国外看她,两人约会的时候被他朋友撞见,对方问:“她是谁?”

他松开牵着她的手,语气淡淡地介绍说:“高中同学。”

事后她和他闹,问他为什么不肯承认他们的关系。

他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

哦,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发疯,最后淡淡问了句:“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和你谈恋爱?”

手腕上的疤忽然疼了那么两下。

纪清苒习惯性地摸了摸,心想,就算过了这么多年又能怎么样?

她还是原来的她,一辈子甩不脱污名,谈个恋爱都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

可能是她脸色太难看了,姜瑶又是同情又是担心,恨恨道:“我去帮你骂他!”

纪清苒忙去拉她:“别,我跟陆霆渊已经......”姜瑶绰号“小辣椒”,又是在气头上,光凭一个纪清苒可拉不住,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就过去了。

见到苏依依,二话不说泼了杯酒过去。

“呸!

狐狸精!

你知不知道你挽着的男人已经有未婚妻了?

不要脸!”

姜瑶这句话,算是触到了陆霆渊的逆鳞。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把苏依依护到了怀里,看着姜瑶的目光冷得瘆人。

尽管已经很生气了,还没忘记柔声问苏依依一句:“没事吧?”

苏依依头发衣服全湿了,人也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她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种委屈,听见问话,心头一酸,更是难受得要命,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涌。

“师兄,我不想在这里待了,带我走,你快点带我走。”

纪清苒这个时候赶过来。

她腿伤没完全好,追不上姜瑶。

一来就看到陆霆渊阴恻恻的目光。

到底是谈过六年,她知道他这会儿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忙把姜瑶拉过来,又去和陆霆渊解释:“是我没说清楚,姜瑶误会了才替我出头。”

陆霆渊看着她,眯了眯眼,眼神疏离,脸上还带着几分火气:“她替你出头?

这么说,你还挺委屈?”

今晚聚会,来的多是高中同学,已经有不少人朝他们看过来。

纪清苒不想被老同学看笑话,抿了抿唇,带着求和的诚意开口。

“对不起,我道歉,是我做得不对。”

过去六年重复了无数次的场景,习惯使然,她下意识拽了下陆霆渊的手。

“啪!”

手背上挨了一巴掌。

是苏依依。

她正要抬手去揪陆霆渊胸口的衬衫,手抬起,恰好落在纪清苒手背上,力气并不小,纪清苒手背火辣辣的疼。

声音很脆,和打在脸上似的。

苏依依怯生生地拉着陆霆渊,红着眼圈说:“师兄,我爸爸要是看到我现在这样,会不会伤心啊?”

陆霆渊刚刚缓和了几分的脸色,又倏地沉了下去。

“我不会让你好过。”

他看着姜瑶,一字一句说,语气很淡。

只有纪清苒知道,他语气越淡,脾气越大。

她还想再求求情,姜瑶已经火冒三丈地开口了:“你准备怎么不让我好过?

你对得起清苒吗?

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青春有多短暂?

你拖着她六年都不肯结婚,现在还养个更年轻的在外头,你让她怎么办?

你想过她的处境吗?”

姜瑶这话,几乎算是把纪清苒心底的委屈都说出来了。

她也想问问陆霆渊,他给苏依依放整晚烟花闹地满城皆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以后要如何自处?

一个连自己未婚夫都不在乎的女人,在名利场上,还会有谁高看她一眼?

她没有可以倚靠的家世,没有会为她出头的父母,唯一能让她在江城立足的,也只剩下和陆霆渊这段感情了。

他却为了苏依依,让她成了一个笑话。

陆霆渊盯着姜瑶冷嗤:“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姜家,我还没放在眼里。”

姜瑶被气得气息不稳,大口大口地喘气。

纪清苒护在了姜瑶前面。

她离陆霆渊很近,语气不轻不重,却足以让他听见。

“你要是动我朋友,我也会想办法对付你。

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总能翻出来那么几件事让你不好过。”

顿了下,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也让苏依依不好过。”

陆霆渊意味不明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笑了:“你威胁我?”

纪清苒舔了下唇,僵硬道:“算是吧。”

他那点笑意就更大了:“行,纪清苒,你长本事了。”

纪清苒手紧握成拳,硬撑着说:“我一直是这样,你知道的,我过不好,也不想为难我的人过好。”

陆霆渊的确知道。

从前他觉得她这样的性格挺有意思,现在却只觉得烦。

他紧紧盯着她,目光锐利得像要将她刺穿。

“这么说,姜瑶说的那些话,也是你告诉她的?

你在背后这么想依依?”

纪清苒没否认。

陆霆渊的怒火显而易见。

周围看热闹的人多了,都围过来。

苏依依在这时候使劲去拉陆霆渊的手,求他息事宁人:“算了,师兄,小事而已,我们走吧。”

陆霆渊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可苏依依实在抖得厉害,他担心小姑娘受惊,黑着脸走了。

出门的时候,裹紧了她身上的外套,怕她穿着湿衣服被风吹到,会感冒。

纪清苒和姜瑶得罪了这么一尊大神,来聚会的人也就没有了待下去的心思,纷纷提出告辞。

好好一场接风宴,就这么草草收尾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陆霆渊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几天后,姜瑶挤公交来上班,一来就抱怨脚要断了。

纪清苒就问她:“你车呢?”

姜瑶脸一僵,有点不自然道:“卖了。

陆霆渊像是有什么大病,最近跟疯了似的,处处针对我。

我谈了好几个投资商,都被他搅黄了。”

纪清苒脸色就有点不好看。

姜瑶安慰她:“就是过渡下,等挺过这段时间再买回来,正好我想换新车了。”

纪清苒并没有被安慰到。

临近下班的时候,她主动联系了陆霆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霆渊刚给苏依依喂下最后一口饭,听见纪清苒喊他,递纸巾的动作一顿。

“什么事?”

纪清苒看着他悬在空中骨节分明的指节,想起他哄着她好的时候,就是用这只手,一寸一寸点燃她对他的热情。

那会儿他会说:“苒苒,纪家不要你,我要你,以后我把你弄回家里当老婆,我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她不明白,那么会说甜言蜜语的一个人,为什么冷漠起来,可以一举一动都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因为她爱他吗?

是的,她爱他,从他哄着她上床,吻着她的泪说“会一辈子对她好”那一晚开始,一直很爱很爱。

直到现在,依旧爱着。

可那又能怎么样?

他不爱她了,不,也许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爱,可是抵不过苏依依对他的吸引。

所以,即便她爱意不减,也改变不了两人已经分开的事实。

生活就是这样。

她想从纪家得到亲情,纪家不愿意给,她求也没有用。

她想和陆霆渊长相厮守,可他腻了,她再纠缠只会把他推得更远。

这么多年,她学会了一个道理——人终归,是要面对现实的。

“我想私下里和你说。”

她看着陆霆渊,一字一句说。

他微愣,然后点头:“我先送依依回去,等下过来和你说。”

纪清苒同意了:“我等你。”

这一等,就等了六个小时。

这些天陆霆渊天天都来,他人长得好看,出手又大方,医院里关注他的护士不少,很快一些话就传到了纪清苒耳朵里。

苏依依回到病房就喊心口疼,这把陆霆渊吓坏了,医生护士叫来一大堆,围着苏依依做了各种检查,又打了好几瓶营养针,苏依依这才好转点。

直到很晚,陆霆渊才打电话给纪清苒:“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也是一样。”

纪清苒便知道,他是不会过来了,他要守着苏依依,怕小姑娘看不见他会着急。

本就是早就猜到的结果,她没有太大的反应,淡淡说:“你之前说,会给我补偿。”

“你想要什么?”

“给姜瑶的公司注资两百万,苏依依害我住院的事,就一笔勾销。”

陆霆渊顿了下,纠正她:“不是依依的错,是我......无所谓。”

事到如今,纪清苒也懒得去争辩到底是谁害得她,“总之,我因为你们受了伤,你给姜瑶两百万,算我入股公司的钱,这就是我问你要的补偿。”

陆霆渊沉默了一会儿,语气里带着点意外地说:“我以为,你永远不会主动跟我要钱。”

纪清苒笑着说:“钱和人,我总要图一样。”

“好。

我明天让助理转账。”

“谢了。”

纪清苒原本想挂电话,陆霆渊突然和她说:“苒苒,别怪依依了。

她很自责,一直觉得你会受伤是她的错。

她身体不好,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纪清苒很想问一句,难道不是吗?

可她张了张嘴,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却是苏依依闹着让陆霆渊给喂饭的画面。

她忽然就觉得喘不上气,像溺水的人一样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忍着难受说:“你以后不用过来看我了。

我能照顾好自己。”

不是不想见陆霆渊,可要见他,就要见苏依依。

她没有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嗜好,索性连陆霆渊也不要见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把电话挂断了。

不知道有没有同意她的话。

第二天,陆霆渊果然没有再过来。

可苏依依来了。

小姑娘穿着齐膝的连衣裙,坐在病房沙发上,露出一双光洁的小腿,一悠一悠地晃着。

她朝纪清苒甜甜地笑,天真无邪的模样。

“清苒姐,听说你不想见师兄了呢。

你到底是不想见师兄,还是不想见我呀?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可是,怎么办呢?

你和我之间,师兄显然要更在意我一些呢。”

苏依依一看就是特意来挑衅她的,纪清苒不想生气。

她伤在脑袋上,生气的时候头更疼得厉害。

可她还是忍不住难受,溺水感再次扑面而来。

她紧紧抓住床单,不想在一个小姑娘面前示弱。

苏依依继续莞尔说:“其实,清苒姐也没有多爱师兄吧?

爱一个人就会很在乎很在乎他,根本看不得他跟任何异性亲密。

可是清苒姐,师兄抱着我的时候,你反应很平淡呢,一点也不像吃醋的样子。

我就不行,昨天一想到师兄要单独和你待在一起,我就难受,难受得都发了病。

好在,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我。”

纪清苒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回了句:“哦,这样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他交往了六年,彼此已经亲密到了什么程度呢?

你那么在乎他,要是知道那些他没有和你做过的事,却早就和我做过很多很多次了,你会不会病得更厉害啊?”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苏依依气疯了,竟然用她和陆霆渊床上那些事去刺激苏依依。

可是怎么办呢?

她就是想看苏依依难受的样子啊。

一想到小姑娘要为陆霆渊和她的过往伤心不已,她就莫名觉得开心呢。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果然,苏依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放在腿上的两只手紧紧握成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几乎是脸色狰狞地开口说:“清苒姐,你有没有想过,师兄其实根本不爱你?

当年他只是觉得你被纪家赶出来,很可怜才会照顾你,就像有钱人都会选择做慈善一样。

后来你很早就把第一次给了他,他那时候太年轻,以为要了你,就要对你负责,所以才不得不和你交往这么多年。

现在我出现了,他才知道真正爱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纪清苒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掉出来。

她不知道陆霆渊还和苏依依说过这些。

那些她不堪的过去,她自己都不愿意回忆的经历,他全部都和苏依依说了。

他说他会保护她,再不会让她因为过往受到伤害。

她信了,死心塌地信了。

没想到他会亲手把她剥光了,送到苏依依面前,供他的小师妹嘲笑!

“你走吧。”

纪清苒承认自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这是我的病房,我要休息了。”

苏依依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她从沙发上跳下来,抬手看手上的腕表,语气夸张地惊呼:“哎呀,确实不早了,那我走了,清苒姐休息吧。”

她的腕表眼熟的很,同样款式的另一款,就戴在纪清苒手腕上。

“等一下。”


纪清苒伸手去够桌上的茶壶,伸到一半,手被陆霆渊抓住。

他用的力气不小,几乎要把她手腕捏断,“纪清苒,你疯够了没有!”

“够不够的,不是应该问苏小姐吗?”

纪清苒全然没有被禁锢住的自觉。

她冲苏依依莞尔一笑,“苏小姐觉得,我道歉的诚意,够解气了吗?”

她这会儿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茶水顺着发丝和衣领一滴滴往下淌,湿透的发丝黏在脸侧,衬得脸色越发苍白。

唯有一双眼睛漆黑明亮,清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不解气的话,苏小姐可以亲自动手。

我不会躲,也不会反抗,苏小姐可以尽情泼个够。”

苏依依早就吓得愣在原地,闻言,拽住陆霆渊的衣角,开口时声音都在颤抖。

“师兄,我没有为难清苒姐的意思。

我不想,从来没想过要这样对清苒姐,我,我......”她看上去十分手足无措,后面的话更是惶恐得说不出来,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泪水,任谁看了都好不心疼。

陆霆渊忙松开纪清苒,转而去哄她:“不是你的错,没人会责怪你。”

他越哄,苏依依那股子委屈劲儿越上来了,眼泪更是噼里啪啦往下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师兄,以后清苒姐是不是要更加讨厌我了?

本来就......”陆霆渊低头给她擦眼泪,越发温柔地宽慰道:“你不要这样想自己。

我会和清苒解释清楚,本来就不是你的错,说起来,你才是受害者。”

纪清苒扯了扯嘴角,唇边的笑意淡得近乎嘲弄。

她只觉得眼前一幕分外可笑,明明她才是那个低声下气、狼狈不堪的人,可眼前这一幕里,她偏偏像个无足轻重的旁观者,被彻底忽视。

“苏小姐,你还没告诉我,解气了吗?”

苏依依脸色惨白地点了点头,眼圈红红地开口:“对不起,清苒姐,我......”纪清苒没什么情绪地打断她后面的话:“既然解气了,那我就先走了。”

又对陆霆渊道:“还请陆少记住自己的话,别再整我们了,公司太小,经不住大风大浪。”

她自觉这些话已经说得很平静了,甚至说最后一句时,还带了点挺商务的笑意。

可就是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好,又让陆霆渊沉下了脸。

“你就非要闹到这一步?”

他语气不好,看她的眼神更是冷。

纪清苒愣了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猛然绊了一下,一阵无力感迅速蔓延开来。

她是真的觉得委屈。

这怎么就成了她在闹了?

明明是他先咄咄逼人,明明她已经低声下气地赔不是,为了让苏依依解气,硬生生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模样。

他眼里到底还要她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有诚意?

“陆少还想要我怎么做?

“她抬起头看向陆霆渊,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却依旧克制,“陆少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陆霆渊皱起眉,似乎想说什么,但纪清苒根本没给他机会。

她抬手,响亮的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留下明显的掌印。

可见是使了很大的力气。

“这样呢?

陆少满意了吗?”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瞬。

陆霆渊心里一阵烦乱,难得没注意到苏依依的求助。

他紧紧盯着纪清苒,在她再一次抬手的时候,拽着她的手腕,态度蛮横地把她拖出了包厢。

“纪清苒,你是不是疯了?”

“没有。”

她直视着陆霆渊,语气讥讽道,“陆少就这么丢下苏小姐,不怕她又害怕了。”

他被这语气刺得心口一窒,眉头皱得更紧:“苒苒,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陆少希望我怎么说?”

“纪清苒!

你再喊一句陆少试试!”

他刚说出口,视线就落到她红肿的脸颊,心里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随即脸色难看地伸手去检查她脸上的掌印:“疼不疼?”

纪清苒偏头躲了,但反应慢了半拍,脸颊感受到他指尖得触碰,疼得她想落泪。

“不疼。”

他轻笑一声,笑她嘴硬:“你对自己倒是真狠。”

纪清苒没说话,只是心想。

她要是不对自己狠一点,等他出手,只怕她会更惨。

“回去记得涂药膏。”

他还想说点什么,苏依依已经追出来,人就靠在包厢门上,身体摇摇欲坠地晃,一只手紧紧按住胸口,气若游丝地喊了声:“师兄,我好像,又犯病了。”

陆霆渊便再没精力去关注纪清苒的伤了。

他径直朝苏依依走过去,把人抱起来就往外走,路过纪清苒的时候,脚步顿了下:“姜瑶的事,我不会再追究。

太晚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苏依依依偎在他怀里呻吟了声,听起来是真难受。

他便不再耽搁,着急带苏依依去医院。

纪清苒叫了网约车,坐在茶舍里等车来接她。

还没等到车,茶舍的老板先过来找她了。

杜明谦是陆霆渊的朋友,人一出现,她就知道,是陆霆渊叫过来的。

杜明谦看着她的眼神很冷淡,并不像是想要帮忙的样子。

纪清苒也没想让他送,客气地笑笑,扬了扬手机:“不用麻烦你,我叫了网约车。”

杜明谦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便把视线移开,疏离道:“陆哥已经让苏依依搬进了他家,这段时间两人一直住在一起,这件事你知道吗?”

纪清苒虽然猜不到他提这个的用意,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杜明谦冷哼了一声,继续说:“听说纪家那边早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你这些年出国的费用,都是陆哥给的,应该不少钱吧。

既然拿了钱,就该有自知之明。

陆哥玩了你六年,早就把你玩烂了,你缠着他不放,又能改变什么?

他早就腻了你。”

“玩烂了”三个字,几乎把纪清苒砸得天旋地转。

她知道陆霆渊那些朋友对她的态度并谈不上友好,也大概能猜出来原因。

一来是她没有出众的家世和背景,在旁人眼里,她是配不上陆霆渊的。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他那少数几个知情的朋友都觉得,是她贪图陆家的钱和势,死活扒着陆霆渊不放手。

二来是陆霆渊玩得开,她跟他聚少离多,在一起的时候就尽量配合他的喜好,强迫自己陪他放开。

好几次胡来的时候,被他的朋友撞见,那些人便在私下里笑她浪。

却从来不知道,他们竟把她说的如此不堪。

可她又能解释什么呢?

说那些出格的事,都是陆霆渊主动的?

可她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所以才会被陆霆渊玩腻,玩坏!

何况,别人会这么议论她,不就是因为陆霆渊不在意么?

他们敢这样说苏依依吗?

不敢,绝对不敢。

因为陆霆渊护着苏依依,舍不得她一丁点委屈。

所谓“腻了”......想必也是陆霆渊亲口说的吧。

她甚至能想象得到,他是怎样轻描淡写说出这两个字的——像丢掉一团废纸一样漫不经心。

纪清苒很想打个电话去问问,六年的感情,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

可是不行,她没有资格。

在他眼里,她从头到尾都不值一提。

“谢谢杜少让我知道这些。”

她站起来,脚步踉跄着往外走。

她的网约车到了,她如蒙大赦。

路上,她接到一个电话,犹豫了很久,才终于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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