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君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冷峻。他冷哼一声,道:“既如此,便由你来替她受罚!”说罢,手中的家法狠狠落下。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竹板重重地打在墨晚风的身上。他强忍着疼痛,身体微微一颤,却依旧稳稳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退缩。紧接着,第二杖、第三杖接踵而至。
第三杖落下时,只听“咔嚓”一声,竹板竟断成了两截,其中一截扎进了墨晚风的手掌,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地上。但墨晚风只是咬了咬牙,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却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闻言君,再次说道:“闻先生,是我疏忽,心兰她并无过错。若伯父仍觉气未消,便再责罚我吧,莫要再怪罪心兰。”
闻言君看着墨晚风,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怒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他沉默片刻,缓缓放下手中的断竹板,转身离去。
闻心兰缓缓地睁开双眼,意识还在混沌中徘徊,喉咙里那股挥之不去的苦味瞬间刺激着她的神经,呛得她直咳嗽。剧烈的咳嗽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一直在床边焦急守候的春桃,见小姐终于醒来,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情。她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闻心兰坐起,动作轻柔而熟练。随后,春桃端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半盏温水,喂到闻心兰嘴边,声音中满是关切:“小姐可算醒了!墨公子守了两天两夜,方才被老爷逼着去换药。”
闻心兰微微颔首,眼神还有些迷离。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腕上缠着洁白的纱布,那是受伤后被精心包扎过的痕迹。再看指甲缝里,还沾着干涸的血迹,颜色暗沉,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
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不受控制地涌入她的脑海。那巷子里弥漫着的腥臭的潲水味,仿佛又萦绕在鼻尖;疤脸汉子那只血红的独眼,充满了凶狠与贪婪,让她不寒而栗;还有马车帘后那只枯手上的蛇形刺青,诡异而恐怖,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印记。
这些可怕的回忆让闻心兰的身体猛地一震,指尖突然痉挛着紧紧抓住锦被。她的力气大得惊人,生生扯破了绣着并蒂莲的被面,那精美的刺绣在她的拉扯下变得支离破碎。
春桃见状,心中一惊,连忙轻声安慰道:“小姐,别怕,都过去了。”但闻心兰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久久无法从那可怕的回忆中挣脱出来……
“喝药吧。”墨晚风的声音从屏风后悠悠传来,紧接着,他缓缓走出,端着药碗的手缠满了绷带,如同一只受伤的羽翼。左臂用布带吊在胸前,那青衫之下,隐约透出后背染血的纱布,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他所经历的伤痛。
闻心兰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神有些空洞,盯着药汤里晃动的影子,那影子仿佛是她混乱思绪的倒影。她张了张嘴,轻声问道:“那些人...”声音微弱,仿佛生怕听到什么可怕的答案。
“都抓到了。”墨晚风走到床边,在她身旁坐下,舀起一勺药汤,轻轻吹了吹,动作缓慢而细致。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继续说道:“衙门顺着马车查获七个小姑娘,你摔碎的胭脂盒里混着迷魂散,药铺王掌柜认出了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