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哥哥，我们年龄只差了五岁。
他是妈妈的心肝宝贝，我却是没人要没人爱的野孩子。
哥哥要买房，妈妈让我退学进厂挣钱。
哥哥酒驾撞死人，妈妈让我去当替罪羊。
……除夕夜，阖家欢乐。
妈妈却拿不出钱给哥哥买骨灰盒。
我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
耳边除了仪器工作的声音，就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忽地，有人推门进来。
［姜婷，你到底嫁不嫁？
］妈妈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试图将我拎起来。
［啊，好痛！
］我没忍住，皱着眉头呻吟。
门外路过的护士见状，连忙跑过来扯开妈妈的手。
［您在干什么？
］［现在患者身上多处骨折，您这样做很容易造成二次伤害的。
］我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太疼了，眼泪不受控制流下来。
妈妈当然知道。
因为我这身伤就是她和哥哥打出来的，当时拳脚相加，差点就当场把我打死。
原因是，我不愿意替哥哥坐牢。
前几天，哥哥酒驾撞了人。
因为他逃逸，导致受害者死亡。
对方狮子大开口要两百万赔偿，不然就要吃牢饭。
哥哥不愿意坐牢。
妈妈不舍得掏出两百万。
两人合计，让我去当替罪羊。
我不愿意，妈妈甩手就是一巴掌。
哥哥也很生气。
两人对我进行十几分钟的殴打，要不是担心我死了，没有人顶替哥哥坐牢，他们才不会好心打120，就连住院的钱也是用我手机支付的。
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刚睁眼。
妈妈张嘴就让我嫁人。
男方正好是受害者的家属，听说是坐了十五年牢才刚出来的，长得凶神恶煞，年龄更是比我大了整整一倍。
现在赔钱和赔女儿，二选一。
妈妈不愿意赔钱。
只能把我推出去抵债。
［我不嫁，我不要嫁人。
］我才二十岁，当然不愿意嫁人。
话刚说完，妈妈的手掌已经挥过来。
［啪］的一声，苍白的脸上巴掌印很明显。
［你再说一遍？
］［既然不愿意嫁，那你就去牢里蹲着。
］妈妈恶狠狠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这才过去半天，她再次出现在病房里。
一开口，还是嫁人。
［这是我女儿，有你什么事情？
］［她的命都是我给的，就算我把人弄残了，你又能拿我怎么办？
］妈妈转头咒骂护士。
指着门口让她赶紧滚出去。
护士还想劝，被妈妈动手推了出去。
刹那间，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妈妈两个人。
［姜婷，我不是来问你意见的，单纯过来通知你一声，能出院了，马上收拾东西滚到人家家里去。
］妈妈没等我出院。
中途已经把我的东西扔到男人家中，为了让我死心，私自给辅导员打电话办理退学手续，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把关于学校的所有联系通通删掉，不让我继续上学。
这个消息。
我是在出院那天才知道的。
为了把行李拿回来，我哭着来到男人家里，随后便被囚禁起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
］［这个家的福气都被你哭散了。
］男人很粗鲁。
他站在旁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没忍住，直接动手打人。
我捂着脸倒在地上，悲痛欲绝的哭声戛然而止，我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咬着嘴唇。
没婚礼，没喜酒。
我就这样被妈妈赶到男人家里，那天哥哥笑得好开心。
［妈妈，求求你不要扔下我。
］我抓住妈妈的衣摆，泪眼婆娑哀求她不要把我扔下。
话还没说完。
人就被掀翻在地上。
［姜婷，你别给脸不要脸。
］［人家肯娶你，是看得起你，不然你这一辈子就只能在牢里度过。
］妈妈很凶，如果不是手上还拿着谅解书，她的巴掌又要落在我的脸上。
哥哥站在一旁，放声大笑。
他双手抱着胸口，宛如在看小丑。
［姜婷你就偷着乐吧，如果不是迫在眉睫，你真以为自己可以轻松摆脱我们？
］妈妈听了，也跟着笑出来。
［跟你说实话吧，早在半个月前我们就帮你物色好结婚对象，对方是个七十岁的老头，活不长，但胜在有点小钱。
］［彩礼能有十万块呢！
］十万块。
那是卖女儿的钱。
我摇头不信，追着问。
［不可能，明明你们还出钱让我去读大学，这些话肯定是在骗我，我不相信。
］我一边哭，一边大喘气儿。
前些天还躺在病床上，这会感觉自己哪哪都疼，浑身上下没有一个部位是舒服的。
妈妈本来都走了。
听见这话，又回头看着我。
［几千块和十万块，哪个数额比较大我们还是分得清楚的。
］［让你读大学，只不过是缓兵之计。
］妈妈和哥哥笑着离开。
将我扔在陌生男人的家里。
男人也不是善茬，一上来就拽住我的头发拖进屋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