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渊再一次崩溃了,他像我曾经那样,抵在门口,大声的嘶吼直到无声的抽噎。
他嘴里喃喃“暖暖,你真的狠心,一点你的痕迹都不留给我,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留下,这是让我连睹物思人都不能。”
“暖暖,我们的十年,你真的一点都不怀念吗?”
“暖暖,我的暖暖…”我在洱海边每天迎来送往,这一天,遇见了我一个老同学。
“林暖?
你是林暖!”
我一眼认出了他,“杜海?
你是杜海!”
他是上学的时候,我们班的一个小子,那时候,全班都知道,他喜欢我。
我们得有十多年没见了,可是岁月匆匆却似乎只是厚待了他,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反而让他的身上多了一层更加温润如玉的气质。
“这么多年不见,似乎你还是没怎么变样子?”
怎么会呢?
我怎么会没有变样子呢?
且不说我被病痛折磨得面目全非,就只说我陪着季渊得这十年,我在生意场上杀伐果断,在酒桌上谈笑风生,怎么会和原来一样呢?
“你真会开玩笑,十多年过去了,怎么会和原来一样呢?
我变得似乎都有些认不出我自己了。”
“看一个人,要用心,而不是用眼睛,林暖,而且你没变,只是换了个发型而已,你依旧还是你。”
他突然很认真,认真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只好低下头假装喝咖啡,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
“你怎么会在这?而且为什么我听他们都叫你南老板?”
突然之间,我的眼泪如喷泉一般涌了出来,我和他讲了我的故事,当然,我隐瞒了我快要死的事情。
或许是太久没有人和我交心的谈话,也或许是我太需要一个真正的朋友,我和他说了很多,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又从人生哲学谈到诗词歌赋。
那天晚上,我没顾忌医生的叮嘱,喝了很多酒,我想,去他妈的不能喝酒,老娘就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老娘想要放肆一回!
从那天之后,杜海就住在了我的民宿,他负责我的一日三餐,而作为回报,我没要他的房钱。
这一天,杜海对我说,“你每天都吃的太素了,你看今天,我给你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以后我给你做更多的,你快尝尝,你有没有爱吃的?”我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其实都是我爱吃的,只是我现在真的吃不下太腻的东西,每天能坚持着吃几口素菜已经是我最大的挑战了。
所以当我刚吃了一口的时候,我就立刻去了洗手间,我吐的昏天暗地,就差点把胆汁吐出来了,门外的杜海焦急的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最近得了胃肠感冒将他糊弄过去。
但是没想到的是,他立刻就去为我买药,我拦了几下却没拦住,只好由他去了。
在晚上,我即将睡觉的时候,在我的床头柜上看见了治疗胃肠感冒的药和温水,并且标注了药的用量和吃法。
我看着桌子上的药细微出神,我在想,如果当年杜海和我表白了我和杜海在一起了,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可惜,人生从来不能回头,每一天都是现场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