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斐虚虚的搭着我捂在他眼睛上的手,我感到手心滚烫,他的声音毫无异样。
他说“阿雾,我只有你了。”
陈斐只有我了,不顾家人反对来到陈斐府上的我也只有他了。
所以那些贵女们若有若无的嘲讽时,我不信。
好友们或明或暗的提醒我时,我也不信。
上元灯节,我约陈斐一同游玩。
他说悬镜司事务繁忙陪不了我。
我知自从他降等袭爵后,每一日都如履薄冰,虽然遗憾,却也不得不依从。
只是这场热闹黄芪芍药几个丫鬟期待了好久,为了不辜负这些小丫头的期待。
我还是带上帷帽出了门。
东城月老庙,和芍药几人求了许愿牌,正待挂上河边的树梢,突然传来一阵快马声,人群像是摩西分海哄然向两边避开。
我手中的许愿牌一时不查被撞入河中,黄芪赶忙一把捞起。
口中埋怨“上京重地,又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再这样的日子里快马纵街?
也不拍被悬镜司抓了去!”
身旁的百姓就嘲讽道“悬镜司怕是抓不了这个人。”
“怎么?”
芍药问“难不成这人是什么皇亲国戚不成?”
说话的老头子就对着纵马而来的人一指“瞧瞧,纵马的人不就是带着花魁的悬镜司主安国候么?”
“顶头上司,怎么抓?”
我心中咯噔一声,顺着他的手抬头看去,那个身体挺拔的青年人带着一席蓝裙纱衣的艳美女子。
两个人的笑声随着风散到四周,散到我的耳朵里。
“小姐......”芍药担心的叫了我一声。
我赶忙低头去拿黄芪手中的许愿牌。
上面的字早叫水浸了,墨也污了,只依稀留下一团墨渍上面写着‘愿君如同梁上燕.......’可我怕是不能与陈斐岁岁年年常相见了。
我看着陈斐,问的认真“你叫我与她姐妹相称,你明知晓我不会与人共事一夫!”
我生来就离经叛道,一朝与同样天生反骨的陈斐一相遇,就认定了对方是彼此的唯一。
月晚清小心的瞥了我一眼,脸上绽起温和的笑容。
“看样子侯爷还没有和姑娘说好,妾就先行下去了,等到姑娘与侯爷商量好我安置何处,妾在来给姑娘请安。”
她刚要转身,就被男人一把拉住,他的态度很坚定,坚定的像是当初我们一同在月老树下许下白首不分离的诺言。
陈斐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神色平静“可这世间没有那个女人可以不嫁人,也没有那个女人不会和别人分享丈夫。”
“你是书香世家的女儿,难道要我来告诉你什么事贤良,什么是女则?”
我不甘心,“是你自己说的。”
“是你自己说两个人的感情容不下第三个人。”
陈斐听到这里就笑了。
满脸嘲弄,不知道是在嘲讽我,还是在嘲讽当初的自己。
“那都是年少时,不懂事的孩子话。”
他态度自然的踱步到我的梳妆台,拿起上元灯节我没能系到树上的许愿牌。
“我向来待你像是亲妹妹一般,我也知道你如今无处可去,依旧愿意娶你为妻,不分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