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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盟成空阿月清娥

青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魔窟试炼中,我好心收留的仙子故意挑逗妖兽,还把我推到前面当做靶子。我被撕咬得血肉淋漓,她却借机昏在了我两位竹马的怀里。“阿月,你有护身符,又是仙体,不会有事的。”“等我们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就回来救你!”待我九死一生逃出了魔窟,却看见我的房里灯火通明。险境中久久没有等到的那两个人,此刻温柔笑着为清娥点起蜡烛,“今日是你的生辰,你的事才是最要紧的。”数千年的情谊,在这一刻化为灰烬。翌日,我摸着胸口的伤,淡笑着接受了战神的求婚。.飞鸽送来我的婚书时,我与墨霖和昆周的三人画像恰好被风吹起,落到了炉火上。婢女秦丝见到后心疼地大步走了过去,将画拿了起来:“这画素来是上神最爱的,要日日悬挂在殿内,若是烧坏了可就不好了。”我闻言抬头淡淡一笑,对她...

主角:阿月清娥   更新:2024-11-04 23: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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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阿月清娥的其他类型小说《山盟成空阿月清娥》,由网络作家“青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魔窟试炼中,我好心收留的仙子故意挑逗妖兽,还把我推到前面当做靶子。我被撕咬得血肉淋漓,她却借机昏在了我两位竹马的怀里。“阿月,你有护身符,又是仙体,不会有事的。”“等我们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就回来救你!”待我九死一生逃出了魔窟,却看见我的房里灯火通明。险境中久久没有等到的那两个人,此刻温柔笑着为清娥点起蜡烛,“今日是你的生辰,你的事才是最要紧的。”数千年的情谊,在这一刻化为灰烬。翌日,我摸着胸口的伤,淡笑着接受了战神的求婚。.飞鸽送来我的婚书时,我与墨霖和昆周的三人画像恰好被风吹起,落到了炉火上。婢女秦丝见到后心疼地大步走了过去,将画拿了起来:“这画素来是上神最爱的,要日日悬挂在殿内,若是烧坏了可就不好了。”我闻言抬头淡淡一笑,对她...

《山盟成空阿月清娥》精彩片段

魔窟试炼中,我好心收留的仙子故意挑逗妖兽,还把我推到前面当做靶子。
我被撕咬得血肉淋漓,她却借机昏在了我两位竹马的怀里。
“阿月,你有护身符,又是仙体,不会有事的。”
“等我们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就回来救你!”
待我九死一生逃出了魔窟,却看见我的房里灯火通明。
险境中久久没有等到的那两个人,此刻温柔笑着为清娥点起蜡烛,“今日是你的生辰,你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数千年的情谊,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翌日,我摸着胸口的伤,淡笑着接受了战神的求婚。
.
飞鸽送来我的婚书时,我与墨霖和昆周的三人画像恰好被风吹起,落到了炉火上。
婢女秦丝见到后心疼地大步走了过去,将画拿了起来:“这画素来是上神最爱的,要日日悬挂在殿内,若是烧坏了可就不好了。”
我闻言抬头淡淡一笑,对她说:“烧了吧。如今也不重要了。”
书案上,静静放着一封飞鸽传来的婚书。
不日,便是我和战神景渊的大婚了。
秦丝愣住,不可置信地问:“上神,难道您真的要成婚了!可你和墨霖还有昆周上神青梅竹马,多年的情意。他们都说,非你不娶呢!”
她叹了一口气:“你就真的舍得吗?”
镜子中的我满脸伤痕,右眼处更是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更别说身上细碎的疼痛了。
舍不得,又能如何呢?
在他们为了清娥把我孤身一人丢在魔窟之中,任由我独自承受妖兽的怒火和撕咬时,我们多年的情分,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我摸着手上触手升温的玉镯,这还是当年因我生来体寒,墨霖和昆周一人去昆仑山上求了一块玉石,精心打磨成的一对玉镯。
那时他们会为我走遍三千天阶,为我潜心向天帝祈求,更是跪了三天三夜,只为了给我这最为别致精心的生辰礼。
墨霖笑得温柔,眼里有熠熠光辉:“我们与你,愿如此环,朝夕相伴。”
昆周望向我的眼神也软成了一滩水:“阿月,只要你开心。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们也愿意去。”
我在他们的守护下无忧无虑地长大,也天真地想过,我们会一辈子这样生活下去。
没想到,对清娥的一念怜悯,终究是毁了我的一切。
我怜她母亲堕了魔,她在天宫中寸步难行,沦落到被打骂凌辱。
一日我恰好撞见,小小的她因为一株仙草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我顿生同情,将她带回了芳华宫。
初时昆周和墨霖都不喜她,偷偷地向我抱怨:“都是因为她,你连陪我们的时间都没了!”
我笑他们跟一个弱女子置气,总在他们之间斡旋,想要清娥更好地融入我们。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日益表现出豪爽不羁的性子,追着墨霖和昆周一同修炼闯荡。
他们看向清娥时渐渐多了几分的惊艳,也默许了她跟随,甚至嘴硬心软地和她嬉笑打闹。
而我身子弱,却被清娥说成了扮柔弱装天真的小白花,连带着两个竹马也对我疏离了几分。
我本想着还能和他们重修旧好,但妖兽一事,已让我彻底看清。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秦丝揽住我的肩膀,眼里也多了几分坚定:“上神是这天地间最好的人,如今阴差阳错,说不定那战神就是良配呢!”
2.
战神景渊,我们命里本是有过婚约的。
我们的母神本是故识,曾经指腹为婚。但是自从母神故去,芳华宫凋零,我也渐渐忘记了这一桩婚事。
随着婚书送来的还有一双莹白的镯子,在阳光下还能看见七彩的灵气在其中流动,漂亮生动得很。
我褪下手里戴了千年的一双玉镯,换上了那只白镯,转头对身旁的仙婢说道:“他们的东西,我便不带走了。昨日不是清娥的生辰吗,拿去送给她吧。”
既然要成婚了,就要离开这住了许久的芳华宫。
我默默收拾起嫁妆,母神留给我的东西并不多。这些年来也只有一道护身符最为宝贵,我时常贴身带着。
可我摸向胸口,那里却空空荡荡。
我惊猝地睁大了眼睛,“秦丝,那道护身符…”
她疑惑道:“前些日子上神一直带着,从未取出过啊,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我闭上眼睛,扬起一抹苦笑。
这道护身符是我的至宝,芳华宫人尽皆知。而能近得我身的人,也不过是清娥罢了。
难怪此次试炼清娥一定要拉上我,难怪她硬是要去惹怒妖兽,她分明是存了要置我于死地的心!
我攥紧了衣角,浑身被撕扯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巨大的恐惧和后怕让我的背上冒出了层层冷汗。
可是更痛的,是墨霖和昆周只回头看了我一眼,便咬牙抱着清娥走了。
“阿月,你有护身符,又是仙体,不会有事的。”
“是啊,清娥生死未卜,我们不能不管她。”
曾经我的流血破皮都能让他们眉头紧皱,如今却为了旁人把我孤身一人丢在了妖兽的面前。
我一个人苦苦支撑,受尽了撕咬折磨,也没有等到他们来救我。
最后我终于浑身是血地一步一步走了出来,却看见在我的房里,他们为清娥点上了蜡烛,庆贺她生辰之喜。
墨霖和昆周一左一右地簇拥在她身边,奉上精心挑选的礼物,看向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就好像曾经我的生辰一样。
他们全然忘记了,还有一个枝月在魔窟里九死一生,等待着他们来救我。
那一刻,我仿佛又在妖兽的嘴里滚过了一次。
还没从噩梦里回过神,我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清娥脚步轻盈地闯了进来,她在试炼之中不过受了些皮外伤,早就痊愈了。
此刻她抱臂打量着我缠满了白布的身子和苍白的脸色,啧了一声:“阿月,你的身子怎么孱弱至此?”
她得意地扬起头:“不像我,日日和墨霖哥哥还有昆周哥哥一同修炼,如今已然灵力大增,伤也都好全了。”
“要我说啊,你就不该一味地追求女子的柔美,反倒将自己害成了这副整天病恹恹的样子。”
秦丝气得红了眼晴,上前抬手扇了她一巴掌:“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偷了上神的护身符,她才会身受重伤!”
我幽幽叹了口气:“清娥,把护身符还给我。从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这道护身符是我母神留给我的,是珍重之物。”
3.
“既然是珍重之物,为何不自己保管好?”
墨霖的声音响起,他不悦地皱起眉头,“阿月,我知道你因为昨日之事心里有怨。可昨日是清娥的生辰,她无父无母,一个人过生辰多可怜啊!你怎可因此就诬陷她,说她偷了你的东西呢!”
“清娥与你不同,她不是困在这宫殿里的鸟雀,你也把她想得太过狭隘了!”
“就算要怪,你就怪我和昆周,不必怪清娥。”
他护在清娥的身前,摆明了要为她伸张正义。
我看着他义正严辞的样子,突然咧开嘴笑了。
这一笑,牵扯到眼睛上的伤口,流下两道血水。
他的目光触及,流露出几分茫然:“阿月,你怎么会?你受了这样重的伤么?”
墨霖急切地拉上我的手,掀去我脸上的白布,被血肉狰狞的伤口吓得惊呼。
他嘴唇颤了颤,“我给你疗伤。”
从前我受了伤,总是由他和昆周轮流替我疗伤,为了我的一副身子,不知舍去了多少的灵力。
他们却浑然不知道心疼,只担心灵力输送得太快,我会因承受不住而痛。
我垂眸淡淡笑了,推开他的手:“昨夜疗伤才有效,今日,已经没什么用了。”
墨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闪过一丝无措和尴尬。
“阿月,你最是怕痛,怎么如今…”
清娥从墨霖的身后探出头来,见他关心我的神色,暗暗咬紧了自己的下唇,笑道:“还是阿月姐姐命好,出生高贵,又被你们庇佑着长大…”
“她身子娇柔,又怕痛,似一朵我见犹怜的小白花,才能博得你们的心疼。不像我,皮糙肉厚的,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她落寞地抬眼看了看墨霖,“真羡慕阿月姐姐,能得墨霖哥哥这样的关心。”
墨霖后退了一步,原先的关切和愧疚也都一扫而空,他探究的眼神扫过我的伤口,“清娥从来没有喊过痛,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我只觉得心累,无意再与他们争辩。
这样的把戏清娥也不是第一次用了,每一回她的勇敢大方,都要用我的柔弱来衬托,却往往是将我推了出去,自己躲在后头。
她说要潜下千钧潭,却将我推下水,害得我差点溺死。
她豢养了一只性情怪异的凶兽,凶兽失控,她却第一个躲了起来害得我被咬伤。
甚至是和墨霖还有昆周一道修炼,她也要拉上我,“不留神”岔了气打伤了我。
他们将清娥捧成了出淤泥而不染的豪爽奇女子,一次次的不信任和不耐烦,把我们千年的感情都消磨殆尽了。
从前的我也许还会愤愤不平,向墨霖和昆周哭诉,反倒更让他们觉得清娥所说的我在装柔弱是对的。
现在我懒得辩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定定地看着墨霖:“我说了,护身符是母神留给我的珍重之物,我要她还给我。”
“至于你,墨霖上神。我们从前是有些情分,但那都是年少不知事时的事了。往后若是无事,也请不要来这芳华宫中打扰我了。”
我展眉一笑:“清娥你若是想带走便带走吧,我的芳华宫里留不得偷盗之人。”
墨霖只当我在胡闹,哼了一声,拂袖骂道:“不要再胡闹了!”
清娥慌了神,上前拉住我的衣袖:“阿月姐姐,我知道你嫉妒我抢走了墨霖哥哥和昆周哥哥。可是我孤苦无依的,我又能去哪里呢!况且我真的只是把他们当成了亲兄弟一般,从不敢有非分之想!”
我冷哼一声:“清娥,你以为我缠绵病榻,就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吗?”
我随手画了一道符咒,清娥的胸口处便泛起了点点的荧光。
她大惊失色,急忙捂住自己的衣领。
可是那道护身符还是飞了出来,落到我的手上。
墨霖的脸色登时黑了,他不可置信地握紧清娥的手腕:“你当真偷了阿月的护身符!”
“你可知没了护身符,她在那魔窟之中…”
他突然止住了话头,不敢再说下去。
清娥吸了吸鼻子,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可眼里还是倔强的。
“我是不忍心阿月姐姐固步自封,因着这一道护身符,把自己困在这芳华宫里。只有她丢了护身符,才能用自己的力量去斩杀妖兽!”
“可没想到阿月姐姐实在学艺不精,竟被一只小小妖兽伤成了这样。我怕你怪罪,是以才不敢说出来。”
她骄傲地梗着脖子,泪水湿了墨霖的衣襟:“墨霖哥哥,清娥错了么?”
这番话荒唐得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可墨霖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阿月,清娥说得也不无道理。你不能总是在宫中养尊处优,你虽是女子,也该有几分血性,如清娥一般…”
我彻底失了耐心,一颗心坠入了冰窟。
就算证据都摆在面前,就算受害者是我,墨霖也不会选择我。
他的心早就偏向了快意豪爽的清娥,也厌弃我这样的小家子气。既是有了偏向,又如何做到公平呢?
他摸了摸清娥的头:“我知道你是一颗赤子之心,向阿月道个歉,此事便罢了吧。”
清娥泪痕未干,僵直着身子不情不愿地看了我两眼,转身流着泪跑了。
墨霖终究是心软了,有些不赞同地对我说:“清娥也是一番好意,你何必如此步步紧逼?阿月,你从前不是这样斤斤计较之人啊。”
我打了一个哈欠,眼神清明地笑道:“墨霖上神,谢谢您的教诲。您还有事吗?没有就请离开吧。”
“这是女子的闺房,我还云英未嫁,你在此久留不合适吧?”
他睁大了眼睛,就要来抓我的手:“阿月,你叫我什么?我们何时生疏至此了,你的闺房,我和昆周不是日日都来么?”
见我面无表情,墨霖更是生气:“清娥说得没错,果然是要心怀天地的女子才能做到不拘小节。你日日困在宫里,自轻自怜,才会变成这样!”
秦丝看不过眼,硬是把他推了出去。
“墨霖上神,您还要赶着去哄清娥呢,就不必在芳华宫里浪费时间了。”
4.
听闻景渊最是爱花,我这偌大的芳华宫里也没什么珍贵之物,我便打算将后山的奇花异草都带走。
“我记得有一株我少时偶然得来的仙草,最是难得,你可要吩咐下去让他们好好地带走。”
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秦丝也不由得为我高兴起来,喜气洋洋地回答:“早就猜到上神会想要带走,特地早早遣了人去照看呢。”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到后山时心头却是猛地一惊。
原先长得好好的仙草仙药,连同那些珍稀的奇花,此刻大半都被刨了根,踩烂在土里。
尖利的指甲刺痛了我的掌心,心口处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这些花草里有很多都是我父母生前留下的,也不乏我亲手种下的。
与其说是花草,不如说是我在天宫里的一份慰藉,更是对父母的思念。
我冷冷地开口,寒冰一样的眼神扫过了在场所有的仙使:“究竟是谁!”
一个仙使战战兢兢地跪下,慌忙大喊道:“枝月上神恕罪!我们得了您的吩咐,一直尽心尽力侍奉这些花草,可不想今日,清娥小姐豢养的灵兽跑了进来,她不顾我们的阻拦,任由灵兽随意啃食践踏花草!”
另一个仙使也流着泪磕头:“奴婢们好言相劝,反被清娥小姐大骂,说我们跟您学了十成十,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
我气得浑身发抖时,正好撞见了那只灵兽悠哉游哉地漫步走来,用头上的犄角顶撞开了好几个仙使,得意洋洋地挑衅着我。
因着清娥是芳华宫里的贵客,我又下过令不得为难她,这些仙使受了伤也不敢还手,只能默默捂着伤处流泪。
看着那灵兽有恃无恐的模样,我想起来这正是清娥曾经不顾我的劝诫养下的至凶之物。
我对她说:“此物虽为灵兽,性情却古怪近魔。若是一朝不慎,很有可能被它所伤啊!”
清娥却满不在意,嘴上说着我总是这样瞻前顾后处处小心,无趣得很,却在灵兽失控发疯冲向她时求我救她。
我为了护她身受重伤,她反怪我伤了她的灵兽,对着墨霖和昆周又是好一通讽刺我。
“阿月姐姐自己不敢豢养灵兽,却见不得我在你们面前出了风头,竟然重伤了我的灵兽!”
如今,她又要用这头凶兽来恶心我,却不想我不再是从前任人揉捏的枝月了。
清娥言笑晏晏地和墨霖还有昆周一同走来时,故意高声说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一地的花草都被践踏成了这样!”
“想来是灵兽太过欢脱,误闯入了阿月姐姐的后山。只是阿月姐姐向来喜欢花花草草,不似我只爱与你们一同闯荡,看尽了天下风光。她不会怪我吧?”
昆周温声安慰她:“阿月虽然性情不似你一般大气,反倒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灵兽不懂事,不能怪到你头上来。”
墨霖却冷笑了一声:“我看可未必,阿月的性子是越来越骄纵了。前些日子她还将我赶出了芳华宫,让我往后不必再来呢!”
待他们走近时,我正优雅地用帕子擦拭着双手。
“阿月姐姐!”
清娥惊讶地喊了一声,欢喜地拉着昆周的手说道:“阿月姐姐笑得这样开心,想来是我不会怪我了。”
我轻轻笑了,“清娥这话说的,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怪你?”
我侧过身去,露出身后喘着粗气奄奄一息的灵兽,状似无意地踢了它一脚。
“刚刚杀了一只不懂事的畜生,现在我啊,高兴得不得了。”
清娥的笑凝滞在了脸上,她不可置信地扑了上去,那只灵兽见了她呜呜哭着,没两下就蹬腿断了气。
昆周认出来是清娥的灵兽,一张脸顿时冷了下来,沉声道:“阿月,你又在闹些什么?”
“墨霖说你性子骄纵,我心中还觉得疑惑,现在亲眼看见,才知你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与我们一起长大,何时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清娥哭着扑到了他怀里,哽咽着说:“阿月姐姐容不下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说要我别住在芳华宫里,我还以为她在说气话。没想到,她恨我到了这般地步,连一只灵兽也不愿意放过了!”
她哭得肝肠寸断,墨霖见了也跟着揪心。
他扬手,一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脸上:“疯子!”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气昏了头,愣在了原地,喃喃道:“阿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着急了…”
他小心地觑着我的神色,以为我会生气或是大哭。可我都没有,我身受了他一巴掌,扬唇笑道:“这一巴掌,就当还了你这些年对我的爱护。”
我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墨霖,我曾经很感谢你。很感谢你们,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但是往后,你们心里有了更重要的人,我们就此一刀两断吧。”
昆周茫然地转头看向我:“阿月,你在说什么?”
墨霖也着了急:“我不过是一时情急,你非要这样吗?”
我置若罔闻,从怀里掏出那一对玉镯。
“我们之间,有如此玉。”
他慌忙想要伸手去接,可晚了一步。
玉镯应声落地,叮叮当当,碎成了几块。
与此同时碎掉的,还有我以为此生难以割舍的感情。
清娥眼睛通红,哭着跪在我的面前:“阿月姐姐,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因此迁怒了他们!墨霖哥哥和昆周哥哥不过是为我说了几句公道话,我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啊!”
她哭得心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你若是不收回对他们所说的话,清娥非死不能谢罪啊!”
见我无动于衷,她转身含泪跑向了危机重重的后山深处。
“墨霖哥哥,昆周哥哥,我们来生再见吧!”
他们脸色俱是一变,犹豫着看了我一眼,还是心急如焚地跟上了清娥。
我站在原地,对着秦丝笑道:“你看,无论如何,我都不是会被他们选择的那一个。”
我分明是在笑,可秦丝心疼地将我抱在怀里:“这是您最后一次为了他们而哭了。”
5.
那日之后,清娥搬出了芳华宫。
她嘴上说着要向我赎罪,没脸再留在芳华宫里,转头就住进了昆周的寝殿。
我闻言笑了笑,专心致志地为自己描眉。
明日就是我的大婚了,景渊心疼我无父无母,特地传信来,想要我在芳华宫中出嫁,也算是给我父母一个交代。
这些日子里,我们时常互传尺素。
我也渐渐明白了,他不是传闻中说得那般铁石心肠,不识风月之人。
他常年征战在外,有时会随信附赠一片妖族奇兽的羽毛,在信中说:“此物甚美,想你会喜欢。”
秦丝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直言:“这羽毛长得这样奇怪可怖,哪里有女子会喜欢呢?不过战神对您的这番心意,可是天地可鉴!”
愈发临近出嫁的日子,他怕我无人送嫁,心里会觉得委屈,还让他母神早早地过来,给我送嫁呢。
他的母神芙妃仙子,曾是我母神的故友,一见到我便眼泪汪汪地拉住我的手,心疼道:“这么些年,月儿受苦了。”
我在她怀中也没忍住落下了泪。
母神故去后,我鲜少再感受到这样的温情,只觉得一颗心里满是温暖。
我大婚当日,十里红妆铺满了九重天上。
墨霖和昆周毕竟是我年少时的故友,也在邀请的宾客之列。
只是他们怕是都以为我又如小时候一般,在闹脾气想要吸引他们的注意,迟迟没有出现在大婚现场。
芙妃仙子笑吟吟地牵着我的手,侧首问道:“月儿,你还在等什么人吗?”
我收回目光,浅笑摇头:“没有,只是有点舍不下这住了千年的芳华宫罢了。”
芙妃仙子牵着我走过了天宫,我和景渊在天君座下一同虔诚叩首。
红色的盖头掩住了我的视线,但景渊的手温暖干燥,我们十指紧扣,在月老的祝福声中刻下了三生石上的名字。
宾客尽欢之际,两道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阿月,你怎可闹出这样大的事!”
“就算你再和我们置气,也不该拿婚事来当作儿戏啊!”

墨霖和昆周一前一后地拦住我,神色和语气是一样的焦急和愤怒。
当着天君的面,他们双双跪下,言辞恳切:“阿月生性善妒,她平日里小打小闹吸引我们的注意也就算了,此次竟然荒唐到假意成婚,实在是荒谬至极。”
清娥也在一旁抹着眼泪:“阿月姐姐,两位哥哥心疼我的身世,又欣赏我不似寻常女儿般的性子,难免偏疼了我些。我已搬出芳华宫,你还想怎么样呢?”
昆周沉声道:“阿月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管教不力,是我们的错。”
天君挑眉,看向景渊道:“战神,你和枝月可是假意成亲?”
景渊握着我的手骤然缩紧。
下一刻,我掀开盖头,平静地跪下:“天君在上,枝月不敢有所欺瞒。”
我从怀里掏出婚书奉上,“我与景渊情投意合,又曾有过婚约,数日前就写好了婚书。更别说我们时常书信往来,足以证明情意真切,又为何要假意成婚呢?”
昆周的脸顿时白了下去,他不可置信地一把抢过婚书,一遍又一遍地看过,却怎么也不愿相信。
“阿月,难道你不要我们了吗?”
昔时我们三人父母俱亡,都是孤苦一人,许诺此生相依为命,互为依靠。
墨霖的身子踉跄了一下,唇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阿月,你还在怨我吗?”
而我只笑意深深地望向景渊。
“怎么会呢,从前我待你们如兄长一般。如今你们看着我出嫁,不该替我高兴吗?”
我清楚地看见他二人额头的青筋鼓起,连手都用力攥紧泛了白。
周围的神仙们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枝月上神和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也曾经以为能成就一桩姻缘美事呢!”
另一个撇了撇嘴:“听说自从那清娥住进了芳华宫中,就处处得了墨霖和昆周的偏袒,反而扔得枝月一个人在试炼中受了重伤…”
昆周听到此话,浑身一僵,不由得错开了我的目光。
景渊眸色深沉,淡笑道:“那我还得感谢二位不娶之恩,能让我娶到这样好的月儿。”
我被他说得羞恼,不好意思地躲入了他怀中。
余光中,清娥眼里满是嫉妒,暗暗咬紧了下唇。
她泪眼朦胧地跪到我身前,一双泪眼却是看向了景渊。
“战神哥哥,不瞒你说,阿月姐姐对两位哥哥情根深种,我是知晓的。她今日同你成婚也是一时兴起,只是想气气两位哥哥…”
“阿月姐姐久居后宅,只是擅长这种玩弄人心的手段…”
她眼眸流转,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景渊定定地看着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你不过是一介罪女之后,也胆敢攀扯上神?”
清娥脸色一变,似乎是想不到竟然还会有不吃她这套的男人。
他扬唇:“既然你是个没有父母教养的,今日就由我来教。来人,拖出去打上三百鞭。这样的手段,我有的是。”
天君但笑不语,众神仙们也不是傻子,不至于看不出她挑拨的把戏。
而墨霖和昆周俱是失魂落魄,失神地望着我的嫁衣,露出几分受伤之色。
清娥跌在地上,想要去抓他们的衣袖求饶。
可这一次,他们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一个字。
6.
大婚后,我便搬到了瑶山。
景渊常年游离于六界之中,是以不住在九重天上。
他面冷心热,担心我的鞋被瑶山的雪水浸湿,在大婚当日背着我一步一步走上了千万级天阶。
他的怀抱温热,我默默红了眼睛。
景渊不知所措道:“可是哪里不舒服了,怎么好端端地哭了起来?”
我哭得更是厉害,但许久绽出一个笑来:“我只是太高兴了。”
当夜洞房花烛,他轻轻地又揭过一次我的盖头,在昏黄的烛火之中红了脸。
“月儿,”他轻声道,语气里竟有万分的缠绵悱恻。
我浑身都酥软了下来,不解地问道:“我们分明认识不久,为什么你却对我很是熟稔?”
他笑得弯起了眼睛,用手捂住我的眼睛带我缓缓走进了他房里的密室。
等到他移开手,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千百张画像。
画像上的人,无一不是我。
有我少年时第一次为自己簪起花,有我抱着母神留下的酒在树下痛哭,或喜或嗔,或笑或闹,在他的画像上,我仿佛鲜艳明媚了很久。
泪水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出,我呆在了原地,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要有多爱一个人,才会日日描摹她的样子,把自己关在一个被她的画像堆满的地方。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明亮过一个人的心了。
景渊心疼地抱住我,“我们自小便有婚约在身,母神常常给我看你的画像,告诉我这就是我未来的妻子。你父母死后,我心疼不已,你这样单薄的一个人要怎么在九重天上活下去?”
“可我功业未成,还不能保护你,唯有日复一日地逼自己勤加修炼,早日娶你回来,好好地爱护你。”
说着说着他也哽咽了,双眼通红地说:“是我不好,让你吃了这许多年的苦。”
我的一颗心都软了下来,笑着说:“你很好。”
我安稳地在瑶山住了下来,瑶山上终年如春,又生长了很多灵草,对于我的身子很是有益处。
在景渊的细心调养之下,我原先孱弱的身子竟然一日好过一日。
没过多久,我也能如他一般恣意地骑着天马了。
一日,景渊正笑着扶我上马,瑶山上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大婚那日清娥被景渊打了三百鞭,我本以为他们会气愤。听说清娥闹了几通,最后竟也偃旗息鼓。
秦丝笑得快意:“清娥拖着病体去找墨霖上神,反倒被他罚得在殿前跪了一夜。战神罚下的鞭子,又没有及时医治,只怕她那一条腿是保不住了。”
“没了上神的庇佑,又被那两位所厌弃,她在九重天上可算是活不成了。”
如今故人再见,我心里已没什么波澜了。
墨霖和昆周在我年少孤苦时确实对我真心爱护,我也曾以为我会爱上他们之中的哪一个。
但我才知道,那并不是爱。不过是人在危难之时,总会对伸出援手的人有些眷恋罢了。
我翻身上马,在桃林里肆意地跑了一圈。
墨霖和昆周俱是大惊,在他们的记忆里,枝月是一个再柔弱不过的人了,哪里能这样鲜活明媚呢?
我勒住马,满不在意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墨霖上神,昆周上神,你们怎么来了?”
景渊知道我们有话要说,识趣地离开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清娥竟也来了。
但我乍然见到被昆周拎在手上的那人,几乎没有认出来。
她容貌尽毁,此刻狼狈万分地跪在地上,一双总是盈盈泪光的眼睛已然是成了两个血洞。
我骇然后退一步,“这是什么意思?”
墨霖和昆周向来最是宠爱她,怎么会让她沦落到这种地步?
7.
听到我的声音,清娥摸索着向我爬过来,也不顾地上满是泥泞。
“阿月,阿月我错了,你们放过我吧!”
她簌簌落下泪来,但只能流出血水,还不住地向我磕头,额前的血肉都模糊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究竟想要怎么样?清娥已经不是我芳华宫中的人了,你们要杀要剐,何必给我看呢?”
昆周急切地拉住我的手,“阿月,是我们错了,我们被她蒙蔽,才会长久以来误会了你!”
墨霖更是气红了眼,一脚踹上她的心口处,“这个毒妇,她在你的药膳中下毒,才害的你身体一直不好。甚至连那一次的试炼,妖兽失控,也是她做了手脚。”
原来,我离开芳华宫后,清娥以为自己便能做芳华宫的主人了。
她被墨霖罚跪了一个晚上还不肯死心,偷偷去了芳华宫中我的寝殿。
她素日在我的药膳中下毒,想要趁机去销毁证据。
没想到正好撞上了在那里借酒消愁的昆周,昆周本就因为我出嫁了心如死灰,又见到清娥鬼鬼祟祟,心里更是火起。
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竟然扮作我去勾引昆周。
清娥化成我的样子,穿的半褪的轻纱,媚眼如丝地看着昆周。
“阿月姐姐不在了,我可以代替她陪着哥哥们。”
昆周酒未醒,景就讲她当做了我,荒唐了一夜。
他酒醒之后,芳华宫中血流成河。
他放轻了呼吸,像是后怕一般:“我真是不敢想,你若是真的回不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我闭上眼睛,血色的回忆仿佛还在眼前。
我笑,“是啊,我差点儿就回不来了。可是那个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呢?”
他们在担心装昏的清娥,把我抛在脑后。哪怕我的身后是尖牙利齿的妖兽,哪怕我也许会性命不保。
昆周嘴唇翕动,半晌才难堪地开口:“是我的错,是我偏听了她的话,以为冷落了你,你就会明白我的情意…”
“所以今日,我们把她送到你的手上,任你处置。你要杀了她,还是要凌迟她?”
清娥狠狠瑟缩了一下,慌不择路地站起来想要跑,“不要啊!”
但她的一条腿已经断了,双眼已渺,没跑两步就重重摔到了地上。
“求求你了,不要再打我了,不要再打我了!我错了,我不该嫉妒阿月姐姐!”
她惶恐至极,不知道受过了多少折磨。
可我看了,不觉得快意,只觉得可悲。
曾经她也是墨霖和昆周捧在手心上的人,就如同我一样,还不是说弃便弃。
墨霖欢快道:“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不如你被她赐下千刀万剐之刑。她死之后,我们三个还如从前一般,好不好?”
“她受你的恩惠,竟还敢谋害你。这样心机深沉的女子,才害得我们三人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昆周恨得咬紧了牙关,恨不能上去咬下清娥的一块肉来。
“阿月,这些年来用尽了天材地宝,你的身体也不见好,原来是她从中作梗!”
我觉得好笑:“你们从前不是最不喜我身子柔弱,不如清娥快意洒脱么?”
而清娥呆呆地坐在一边,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捂着胸口呕出一大口血来,昏倒了过去。
我看了她一眼,转头对着他们莞尔:“我们谈谈吧。”
我抬腕煮酒,手上的玉镯叮叮当当。
“阿月,”昆周艰涩地开口,语气了含了浓浓的委屈:“我们到底是多年的情分,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地就嫁人呢?”
我平静道:“哪里是一声不吭呢,芳华宫里的东西每日都在少,我也渐渐遣散了仙使们。我的阵仗这样的大,你们都未曾发觉,不会是一颗心不在我这儿罢了。”
他眼里的光暗淡了下去。
那时他们以为我在和清娥置气,也恼我一怒之下杀了她的灵兽,只等着我自己去认错,哪里想得到我就要嫁人了呢。
墨霖从怀里摸出两个镯子,是当日我摔碎的那两个。
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修补得那样好。
“阿月,是我太蠢,我如今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心悦于你,但是我不知为何,看到清娥的明媚骄傲,我便觉得她与众不同。我听信了她,却辜负了你…”
他痛苦万分地捂住脸,“是我对你不起。”
“我们不能再奢望你的爱,只求我们三人还能像从前那般,一心一意。”
他们期待地看着我,眼神热切。
仿佛只要我答应,立刻就能把一颗心捧出来给我。
可是时过境迁,哪里去刻舟求剑呢?
我浅笑着拿起玉镯,在阳光下细细端详:“这镯修补得当真是很好。”
墨霖一喜,“你这是原谅我们了?”
我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是你看,修补得再好,拿到阳光下一照,还是能看出来曾经破碎的痕迹。”
他们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几乎破碎。
“阿月…”
“你便这么不肯原谅我们吗?”
我看着他们的眼睛,妄图从里面寻找几分曾经爱我护我的少年们的身影,却找不到一点儿影子。
“原谅?我早已放下了前尘,又谈何原谅呢?你们将我抛在魔窟,一个人面对妖兽之时,可有想过,我会有多痛?你们簇拥着她过生辰时,我一路滴着血回去,心里还在想,你们不会忘了我的。”
我笑了,一滴清泪划落:“我知道你们珍视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所以我没有办法骗自己。”
直至今时今日,听我讲完了这桩桩件件,他们才算是真的明白,我曾经多么的悲伤。
“人你们带走吧,她的下场如何都与我无关。至于你们,此生也不必再相见了。”
7.
我不知道那一日他们是怎么下的瑶山。
秦丝说墨霖吐了血,昆周也不知所踪。
后来清娥的被撕裂的尸体在瑶山下被发现,身首异处。
秦丝看到是惊得捂住我的眼睛:“可别污了上神的眼睛!”
我叹了口气:“找一处无名的土地,将她掩埋了吧。”
墨霖和昆周杀了她,难免受到天宫的惩罚。
他们俱是上神,却堂而皇之犯下这样的杀孽。天君赐下了剔骨抽筋之刑,将他们打下了诛仙台。
剔骨抽筋,是要将人扔进沸水滚锅之中。墨霖和昆周那样骄傲的两个人,落得这样的下场,怕是生不如死。
从此天宫少了两位上神,瑶山下多了两个乞儿。
景渊说,他们对我执迷不悟,还想着能上瑶山再见一面。
他们不是神身了,凡人是入不得瑶山的。他们一次一次爬上了天阶,但是天阶无穷无尽,每当他们爬到了最后一级,就会瞬间回到山脚下。
如此数百年,凡人的一生也就穷尽了。
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我和景渊和我在桃树下青梅煮酒。
风雪落在他的眉间。
他突然开口:“月儿,山下的那两人,今早冻死了。”
我怔怔然睁大了眼睛,我以为我会流泪,可是却没有。
“是吗?”我轻轻问了一声,再也无言。
但我已无暇顾及他们,因为此刻景渊正可怜巴巴地盯着我。
他眼眸晦暗地低下头,“月儿,你以前,喜欢过他们吗?”
还没等我回答,他又自顾自说道:“也是,他们陪着你长大,在你心里总是不一样的。我多羡慕他们,可以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着你。”
我只觉得心里熨帖得不像话,上前吻住他的唇,温柔笑道:“但我现在有你了。”
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还有你陪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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