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二舅立即往门外跑,跑到门口才发现,原来是母亲在收拾鸡窝的时候,手指被木刺扎伤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二舅连忙拉着母亲去包扎伤口了,而我则盯着鸡窝看了许久。
那些死掉的鸡都已经收拾干净了,但地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我隐隐能够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这种味道让我觉得有些恶心反胃。
这时,我看到父亲提着个桶走了过来,看到我站在鸡窝旁,立即问道:“初三,你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我看到他手上还残留着一些带血的鸡毛,我知道,他刚刚应该是把那些死去的鸡都扔出去了。
“爸,我来帮你吧。”
我连忙开口,准备接过父亲手中的水桶,用水洗地。
然而父亲却一口拒绝了,“不用了,还是我来吧。”
“爸......其实......”
我支支吾吾地开口,想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答应把我许配给那条蛇,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他打断了:“你妈呢?”
他似乎刚发现原本正在收拾鸡窝的母亲不见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水桶。
“她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被木刺扎到了手,我二舅正在屋里给她包扎呢。”
我回应了一句,然而这个时候,我却发现父亲面色微变,“不好!”
“怎么了?爸!”
我顿时心下一凛,刚想拉住他,他却拔腿就跑,我只好立即跟了上去。
等我和我爸都跑到屋里的时候,母亲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你没事吧?”
父亲看到母亲被包扎好的手,面色微微有些凝重。
“我没事......只不过......”
母亲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父亲一下子打断了,他说:“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不要碰,你偏不听!”
“孩子他爹,这可怎么办呢?”
母亲默默垂着头,我从他们的神情中看出,他们一定有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办法?”
父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点了一支烟,独自抽了起来。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这种沉默让我感觉到一阵窒息般的难受。
“到底怎么了?”
我有些急了,语气中满是焦灼:“你们究竟还要瞒我多少事?”
“初三,我们也没打算瞒着你,那道士来我家之前就说过,若是作法失败,三天之内,咱们家必有血光之灾,你母亲虽然只是受了点小伤,但这恐怕是不祥的预兆啊!”
父亲叹了一口气,看上去似乎神情有些恍惚。
这个时候,母亲忽然想起了什么,的目光看向舅舅,“对了,二弟,先前我让你去找那位相师,是不是有消息了?”
“我打听到三个月前,他似乎在临县待过,但最近这段时间又没了行踪。”
二舅说到这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吧,初三,你明天一早就赶紧回学校去,这三天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来。”
父亲忽然一把拉住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等一下!”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心也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揪着,难受得要命。
“爸,二舅告诉了我一些事情,可是,我想你亲口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将我许配给一条蛇?”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从父亲那里弄清楚真相。
“初三啊......”
父亲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我,问道:“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当然知道。”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出生的那天是四月初三,所以,我就索性取了这个名字。”
“其实,这一天非比寻常。”
父亲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我家后院垮了一间屋子,从里面跑出来一窝蛇,村里的老人说,这是不祥的预兆,恐怕要大难临头。”
我话音刚落,就察觉到父亲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
“事实上,那天跑出来的蛇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把你出生的那间屋子围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顿时不寒而栗,“它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父亲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迟疑,他想了想,然后淡淡地摇了摇头。
“其实一开始,你也不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那替你批命的相师改的,是他施法把那些蛇都赶跑了。”
父亲抽完了一支烟,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本以为改了这个名字就能化解缠在你身上的邪祟,可没想到,那邪祟还是赶不跑,直到你三岁生日的那天,你母亲再度请到了那位相师......”
“相师给了我这条五彩手绳,还让我和那条蛇结亲?”
我不明白这么荒唐的一件事,我父母亲为什么会答应。
“初三,你当真不记得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沉默良久的母亲倏然问道。
我疑惑地蹙眉,想了很久,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乱糟糟的。
“我应该记得什么?”我问。
“你三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一直发高烧,也不肯吃东西,嘴里不停说胡话,我和你爸把你送到了镇上的卫生院打了退烧针也不见好转,那天晚上,你忽然之间开始哇哇大哭,怎么都哄不好,没过多久,你的脉搏和气息都开始变得微弱,眼看着就要......就要一命呜呼了......”
母亲的眼睛里满是心疼,而这些话也深深的触动了我。
“初三,有哪家父母会无缘无故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的?”
母亲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她说:“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们才不会答应这样的荒唐亲事。”
“当时,我也在场。”
二舅迟疑了片刻,又说道:“你父母亲也是走投无路了才答应,何况,那相师说,这只是权宜之计,毕竟,等到你成年还有那么长时间,说不定那条蛇改了主意。”
我摇了摇头,咬牙说道:“可它并没有!”
这时,二舅十分认真地对我说:“初三,你别着急,其实,这蛇咒是有法可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