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果然下了雨,地面湿漉漉的,反射着四周的灯光。
好在没持续多久,爸爸赶来时雨已经停了,只留下潮湿沁凉的空气。
他站在咖啡店门口朝我招手,我几乎是小跑着奔向他,离近才发现他带皱纹的眼角竟然有些红了。
可在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却是:我家桉桉真是越长越年轻,和18岁一样。
我不想骗他,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告诉他实情:爸,我确实是18岁的桉桉。
我以为他会取笑我是不是在犯傻又或者针对我变年轻的事实产生疑问,可他却指了指停在外面的车:回来了好啊,走咱们回家。
爸,你信我是穿越过来的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管你是多少岁的桉桉,都是我和你妈的女儿,不过是老女儿还是小女儿罢了,我们一样宠着。
是啊,不论在哪个时空只要我活着,我就是他们的女儿,只要他们还在,我就有家回。
我跟着他朝车走去,偶然瞥见乌云后隐隐约约散发着朦胧光辉的太阳。
爸爸的车是一辆四十多万的奔驰,车内打扫的很干净,车前的台子上还摆着几张照片,都是我。
从不会走路到第一次获奖,从拿勺子吃饭到执笔写字,从哭到笑,成长的印记被一张张照片定格。
或许知道我和沈知熠事情的,不止当事人,还有我的父母。
这些年我和沈知熠的关系很不好吗?
哪里是不好,简直糟透了。
桉桉你回去后,可千万别再喜欢沈知熠了,做父母的最不想看到子女受伤。
不知道该回什么,只好转移话题。
我调侃道:爸这是挣钱了?
都买豪车了。
他只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我想35岁的孟桉做梦都会笑醒吧,毕竟小时候就希望自己的爸妈都能过上好日子。
在我记忆中,家里一直都很清贫,爸爸的电动车总是坏,却一直舍不得换新的,妈妈腰间的皮带也是我军训时发的。
袜子在破了洞后,是要缝补后继续穿的。
爸妈原来是体力劳动者,靠着打零工维持着一家生计。
可如今却像是退休的富家老人。
车慢慢驶离市区,停在郊外的别墅区。
与沈知熠的房子不同的是,这里更安静了,适合退休的人来此处修养。
离门不远处还有几叠被折好的纸箱,苦了一辈子的人就是这样,哪怕有钱了也总是能省则省。
入户门打开,妈妈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老孟,把桉桉接回来了吧。
屋内的热气粘到眼睫毛上,不由得湿润一片。
岁的孟桉,谢谢你,让爸妈过得很好。
眼前的雾逐渐消散,透着暖意的黄洋洋洒洒落了一身。
我和母亲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却又好似隔了很多年。
直到她抬手擦了擦眼角,装作很忙地捏了把围裙:哎呦,老孟就说这葱辣眼睛,你看我没切多少,这泪止不住地掉啊。
她走到我身旁:桉桉,再等几分钟啊,饺子刚下锅,今天冬至,我特意包了你喜欢的玉米鲜肉馅的。
她从鞋柜的第一层拿出一双粉色毛茸茸的拖鞋:快换鞋吧,别愣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