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拍着我的后背替许蔚斟说话:好了好了,孩子没了也不是蔚斟的错,他也很难过的。
他……你先冷静一下。
许蔚斟打断我,朝我使了个眼色,明显不想让爷爷知道事情的始末,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迁怒解决不了问题。
我将被角捏皱,理智告诉我,怒火确实解决不了问题。
毕竟我家的公司,如今与许蔚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哪有那么容易就撇干净。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滚出去。
许蔚斟没再多说什么。
晚上,爷爷回家休息,许蔚斟才又来看了我一眼。
见我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他皱了皱眉头,在门口站了会儿,才坐到床边。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我们都还年轻,想怀个孩子多容易,你要想生,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怀就是了!
他以为的安慰,却是梗在我心头,再也过不去的一根刺。
我低头看着他握住我的手,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下来:许蔚斟,你知道我在废墟里等了多久吗?
我将手抽回来:二十多个小时!
手放在小腹上,我试图感受那未成形的孩子最后一点温度,可我摸到的却是空落落的一片。
你在救凌雁翎的时候,他还活着。
我盯着天花板,一字一顿道,我能感受到他的小脚轻轻地踢着我的肚皮,大概是喊着‘妈妈我好害怕,爸爸什么时候能救我们出去呀’,可是你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你走了,慢慢地,身边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越来越冷,他也逐渐不说话了,不踢我了。
他就那样,变成了冰冷的血,一点一点地从我的身体里流出去,我拼了命地想留住他,可是我做不到,我的腿被你搬开的石头压着,我一点也动不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无能为力……够了!
许蔚斟终于听不下去,不耐烦地往后倒了倒,抵住自己的太阳穴道,不就是个未出世的孩子吗,哪有人命重要?
我轻轻地笑了。
许蔚斟皱紧眉头:有什么好笑的?
我在笑你,也在笑我自己。
我疲惫地闭上眼,此刻终于明白,凌雁翎在他的心中,永远都是第一选项。
而我不过是他的退而求其次。
可我不要什么退而求其次,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离婚吧。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