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任务成功后，我心甘情愿留在厉琛身边。
他说我是他永远的小太阳。
所以，我用回去的积分，
向系统换取他重见光明的机会。
可结婚三年，他看我的眼神愈加厌倦。
我心如刀绞，却看到他搂着别的女人调笑道：
“看到她我就会想起以前失明的日子。”
“那张脸我早就看烦了。”
于是，我平静递上了离婚协议书：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欠的都还给我吧。”
1
晚上八点，我收到厉琛的消息：
“在加班。”
我担心他的胃病发作，于是熬了一罐粥急匆匆往公司赶去。
公司里只有少数几个埋头苦干的上班族，我乘坐专用电梯，直达厉琛的办公室。
门口虚掩着，我正要推门而入，没想到里面传来了女人的轻笑声。
我的心被狠狠揪住，手上的粥罐一下子变得滚烫无比。
“厉总这么晚还不回去，家里那位不担心吗？”
“没事，我说了加班，她不会来烦我。”
我静静站在门外，正思考要不要进去。眼睛流不出一滴眼泪，干干的，涩得双眼生疼。
“别这么说，人家好歹也是陪着你一路过来的呢。”女人风情万种的笑声听得让人心痒。
“那又怎样？”男人嗤之以鼻：“结婚三年了，看到她我就会想起以前失明的日子。”
“那张脸我早就看腻了。”
“和她结婚是我没得选。”
原来结婚三年，他一直都是这样看我的。
怪不得。
那双星目明明是我给予的，看我的眼神却越来越冷漠。
我推开门，把粥往他脚边用力一砸。
“啪啦”一声，陶瓷碎片混杂着粘稠的热粥迸溅到两人的身上。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躲到厉琛身边。
看到是我，厉琛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你来干什么？”
我努努嘴：“给你送粥。”
他顾不上身边的女人，想要上前拉住我：
“姜云是我的客户，我们之间只是在谈合作...”
“无所谓，跟我没关系。”我平静地甩开他的手，只留下一句话：
“现在你有得选了。”
“厉琛，我们离婚吧。”
我转身就走，只留下两人看着地上的残羹冷炙发怔。
2
刚出公司门口，我的眼泪便止不住流下来。
我很想大哭，却捂着心口蹲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是心如刀绞。
在攻略成功之后，我为了厉琛心甘情愿留在这个世界。原本他是偏执阴暗的厉家三少爷，天生眼疾，不被任何人看好。
是我慢慢温暖他，让他对这个世界抱有期待。
我本该离开，却因为贪恋他的爱，我留了下来。
我知道他最想要什么，所以我用自己回去的积分，给厉琛换了一双眼睛——一个重见光明的机会。
他曾开心地抱起我，说我是他永远的小太阳。
所以在他复明的第二天，我们结了婚。
以前我还不懂，为什么童话故事只到“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戛然而止。现在才明白，原来不管是谁，结婚后都是一地鸡毛。
我为自己八年来付出的爱和心血感到不值。
我擦干眼泪，默默打车回家。
直到洗完澡躺在床上，脑子依旧是一团乱麻。
我扪心自问，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更没有拿他失明这件事情作为谈资。
怎么到了他厉琛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女人？
想要离开，却又不甘心。
可他不爱我也是事实，我并不打算像别的女人一样争风吃醋，只为博他一个转身。
也许是他不需要我了吧。
我代表着那段灰暗的过去。
所以他不想要我了。
夜深了，厉琛才从公司回来。浴室里水声淅沥，我无心睡眠。
我现在不想看见他的眼睛。
每次看见，心都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我正假寐，男人从背后缓缓抱住我，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上，带着清新的沐浴露香气。
他的怀抱明明很暖，可我却感到无比寒冷。
“今晚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那不是我的本意，是为了顺着客户说才这样的...”
“知乔，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我挣脱开他的怀抱，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不用向我解释，你总有你的理由。”
失望像黑夜一样将我包围。
我还是无法相信三年前那个爱我如命的男人，背地里能说出这种话。
我们之间到底谁出了问题？
“知乔...”他叹息：“今天我很累，不想和你吵。”
我不耐烦地起身拉开床头的台灯，目光炯炯：
“厉琛，你不就是觉得我拿不出手，配不上你厉氏总裁的身份吗？”
“眼睛好了就开始物色新人了是吧？”
他抿了抿唇，就算灯光再温暖，也掩盖不了他眼眸里的冷峻。
“我说了那只是合作客户，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他疲倦地揉揉眉心，对上我的双眼，又转移了视线。
我心头一凉。
“你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
“你想离婚那就离，我不会惯着你。”
说完，他翻身睡下。
我就这样站在床头，中间好似隔了一条银河。
我一言不发出门，在另一层楼随便找了个房间睡。
我要和他离婚。
3
在遇到我之前，厉琛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阴暗敏感的状态。
作为厉家的三少爷，天生失明的他得不到家族里任何人的赏识，从小到大都有人笑他是瞎子。
他遭受了无数的白眼和折磨。
系统便派我来救赎他。
为了能得到他的信任，我无条件对他好，给他无微不至的呵护和陪伴，并在他连自己都不看好的时候鼓励他，站在他这边。
可以说，我就是厉琛的双眼。
厉琛觉得那段时间是屈辱的、不堪回首的，可我却认为，那段时间很幸福。
那时候虽然看不见，可他会很轻柔地用手轻抚我的脸，在脑海里勾勒我的画像。
我承认我一开始是带着任务来的。
可人心不是石头，接触久了也会渐生情愫。
我还是毫无保留地爱上他。
我曾无数次想象，如果厉琛能复明，我该有多高兴。即使是那段最难熬的日子，每次想到我也会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可现在他得偿所愿后，我的笑容却越来越少了。
我很浅眠，整整一晚我都在做噩梦。早上迷迷糊糊起床，却发现厉琛一大早就去公司了。
他不想看见我。
以前无论多忙，厉琛都会和我一起吃完早餐再出门。
想起他昨晚的话，看着餐桌前的小米粥，我的心忽然闷得难受。
或许我的爱是束缚他自由的枷锁。
厉琛的眼睛复明后，整个人如虎添翼，展现出无尽的干劲与自信。
他开始着手打理公司，并充分展露出自己的手腕和才干，打破了人们对他的刻板印象。
公司的上层开始忌惮他，家族的长辈开始重用他。
而以前那些对厉琛避之不及的名流美女们，也开始有人想要爬上他的床。
毕竟没人能拒绝一个完美的男人。
厉琛的眼睛复明了，可放在我身上的目光却越来越少。我随口回忆起以前的恋爱状态，可却被他暴怒地打断：
“我现在已经不是瞎子了！”
“你为什么总想着回到以前的生活呢？”
他额头青筋暴起：“沈知乔，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我被吓坏了，上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火还是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孤僻、多疑、自卑。
和现在光芒四射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但唯一不变的是——失明是他的逆鳞。
“还不是因为你变得没那么爱我了！”我泪眼朦胧，哭到失声。
我想要的婚后生活不是这样的。
他自知有愧，连忙温柔地抱住我。
“对不起，乔乔，我只是太忙了。”
我相信了他的话，而他确实也变得和以前一样爱我。
直到昨天晚上我听到他说的话，才明白我向往的一切只不过是水中倒影。
现实里，我的梦境早就破碎。
相册里厉琛清冷的眉眼，我看得越久，越觉陌生。
我删掉了他所有的照片。
4
我呼唤出久违的系统，问它是否能将厉琛身上的积分收回。
我说我想回家了。
系统查了一下，机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对不起宿主，程序选项已过期，您只能换取别的奖励了。”
“那厉琛的眼睛能收回吗？”我焦急问道。
“可以的，只是您说的返回原世界...”它有些为难道：“这个已经不予兑换了。”
我松了口气：“只要能把用在他身上的积分收回就行。”
能不能回家无所谓，反正我在另一个世界也过得不开心。
“好的，您稍等。”一阵忙音过后，系统给我带回了结果。
“您的积分收回和奖励兑换将在一个月后生效，请您耐心等待。”
系统为了补偿我，给我发放了一大笔资产，足够我的下半生可以无忧无虑生活。
既然他不爱我了，那就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心中苦笑，给厉琛打去了电话。
“九点，民政局见。”
他语气迟疑：“我还有会要开...”
“怎么？舍不得我？”我一句话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厉琛挂断电话：“你别后悔。”
男人很快就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还是那样修长挺拔的身影，一尘不染的灰色西装，眉宇间是化不开的霜。
从进门开始就没给过我一个眼神，还真是好大的架子。
我们心事重重地办理了手续，出门的时候厉琛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要送我。
在开车回厉宅的路上，我盯着车上的平安符：
“厉琛，你欠我的八年要怎么还？”
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路面，眼神玩味：“沈知乔，我欠你什么了？”
“厉太太的位置你当得不舒服吗？”
“结婚三年来，吃穿用度我哪一样亏待过你？”
“你亏待了我的心。”我望向他，眸光灰暗：“你亏待了我的爱与真诚。”
“所以呢？”厉琛把车停在路边，漫不经心地侧对着我。他的侧脸线条分明，高挺的鼻梁上托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多么俊美的一位男子。
可惜我们离婚了。
“沈知乔，哭并不能解决问题。”不知何时，望着他的眼睛，我早已泪流满面。
可是，没有人哭是为了解决问题。
我以为哭泣是伴侣矛盾的缓和剂，但我给予的双目从未给过我一丝温柔。
“我说了那只是和客户谈笑的说辞...”他扶额：“做人大度点不好吗？”
“闹到这种地步你满意了？”
视线落到厉琛脸上，我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用自己的妻子来当说笑的的谈资，”我扯出一个讥讽的笑：
“真是好一个大度啊。”
明明他不准我说任何关于以前失明的事。
“厉琛，你是不是已经不需要我了？”
因为不需要，所以才不在意。
他的眉头深深拧起：“沈知乔，每天都活在疑心病里，不累么？”
“如果你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我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气得一把揪下车上的平安符，狠狠丢在他身上。那是我第一次学十字绣时，费尽心思给他绣的。
厉琛很喜欢，把这个皱巴巴的成品挂在车上。
他看到我这样，眼里骤然酝酿出风暴。
“是，我不需要你了，看到你就觉得恶心。”他越说越上头，全然不顾我惨白的脸色。
“厉琛...”
“和你结婚也只是想给你一个交代，要不是我眼睛瞎了我也不会爱上你！”
“你满意了吧！”
说完一长串，他似乎畅快不少。
可回过神看到我木然的神情，男人却眼神闪躲：
“这是你逼我说的...”
“要不是你一直无理取闹，我也不会说这种话来气你。”
他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很神奇，心脏好像没什么感觉了，感受不到痛苦。
原来比起委婉的谎言，真相才是快刀。
精准而利落地剖开我的心脏，不带一丝痛楚。
刚擦干的眼泪又落下来了，怎么擦都止不住，像一个坏掉的伤心水龙头。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要不是我钻了空子，你也不会看上我。”
我的呼吸很轻很轻，但每次都能感受到心脏在隐痛。他的脸色很难看，想伸出手拥我入怀，却被我狠狠推开了。
“所以我这八年什么也不是，对吗？”我笑得满脸眼泪，胸腔剧烈起伏，像一条缺水的鱼。
“真好笑，我说不是就能改变你的看法吗？”他猝不及防呛了我一口，我哑口无言。
男人的脸色晦暗不明，他冷着脸，再次启动车子。
“我有说错吗？这件事本来就是你闹在先。”
他最是喜欢和我争论对错，因为每一次我都会为了求和而妥协。
心情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我明白我们已经走到尽头了。
见我不语，男人语气间更添几分冷冽：
“我承认你以前是对我很好，可这不能成为你任性的理由。”
即使内心已经千疮百孔，我也要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我没有任性，我是真的要和你离婚。”
他没有看我，只是冷哼一声，一脚油门回到厉宅。
“沈知乔，你最好给我装到底。”
5
我回到厉宅，一进门就上楼收拾行李。
我的东西并不多，收拾完也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如同我诚惶诚恐搬进厉宅那天。
陈叔看到我这样，心疼地劝住我：
“夫人，少爷也许只是一时气头上，您要三思啊！”
我决绝摇头：“不用劝我了陈叔，这婚我离定了。”
厉琛站在楼上，一双眼睛幽深望不见底。他大手一挥：
“别劝了，让她走！”
见自家少爷发话，陈叔即使再想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只是他叮嘱我一定要把礼物带上。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厉宅。
距离系统发放奖励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我草草租下一间小屋，放下东西之后就开始物色工作。
从厉宅出来，我身上几乎没带什么钱。
那些厉琛送的名贵衣物首饰，我也不屑于要。
为什么那人就是吃定了我不会离开呢？也许是因为以前的我为他付出太多吧。
毕竟人总是舍不得放弃自己的沉没资本。
为了治愈他阴暗孤僻的性格，我坚定地跟在他身边许多年。
在他每一次自暴自弃、发疯发泄的时候，我永远都能抚摸他的脸，告诉他没关系，还有我在。
我的声音是他温柔的指明灯。
可厉琛不知道，我在每一个他熟睡的夜里总会暗自落泪。
他的态度无形中也给了我很大的精神压力。
可他不会懂，我也不想让厉琛担心。
我和他一起吃力地学习盲文，一起看书、一起讨论。我要向所有人证明，别人可以的，厉琛也可以做到。
他问了我无数次：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永远都不厌其烦地和他说：“因为我喜欢你呀。”
融化一块冰除了需要时间，还需要永远火热的温度。
结婚三年，我以为我终于能迎来我的春天，可没想到等待我的却是无穷的风雪。
自从厉琛结婚复明之后，他常常一个人出席宴会，家族聚餐也是不愿带我回老宅。
他说这都是为了不让我太累，我只要安心当好厉太太，其余的一切都用不着我去周转。
直到现在我才发觉，厉琛早就对我失望了。
他满怀期待地睁开眼睛，发现我不是一件让他有面子的商品。即使我面容姣好，但我不是名门望族的小姐，落差感太大，他拿不出手。
可愧于我对他的恩情，男人不愿意承认，也不敢承认。
他错了。
我不是商品，我更不会任由情绪被厉琛左右。
我找到了一份餐厅服务生的工作，老板人很好，提前预支了我的薪水，好让我能吃上一餐饱饭。
厉琛也不是没给我打过电话，无非就是询问一些毫无营养的问题，顺便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沈知乔，你有看见我的胃药吗？”
又是一通电话打来。厉琛患有胃病，这么多年来都是我在操心他的身体健康，给他备好胃药，每天变着各种花样给他做营养餐。
这个台阶我不想下。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是个成年人，连自己的健康都处理不好吗？”
其实他的醉翁之意我明白，只是我实在不想再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大宅里。那里没有爱我的男人，只有盛气凌人的厉琛。
“...你差不多该闹够了吧。”对面沉默了一瞬，开口道。
“我都陪你闹到离婚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我要你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我敛了神色，嫌恶地闭上眼。
不用想，我也知道厉琛那边在发火。
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面对我，他总是屡屡破功。
可男人的尊严才不允许他低头向我道歉。厉琛怒极反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要装是吧，好，我陪你装。”
“看来我平时对你还是太纵容了，让你玩上这点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沉静道：“你的事情不归我管，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我很烦。”
说罢，不等他回复，我干脆挂掉电话，顺便拉黑删除。
厉琛大发雷霆，把花瓶扫到地上。
花瓶里是我最喜欢的桔梗花。
6
收拾心情，我很快投入了工作。
这是一家最普通不过的餐厅，可我没想到厉琛会带着上次那女人来这吃饭。
我不想辜负老板的好意，只能硬着头皮去接待他们。
“先生女士您好，这是菜单，请您过目。”
我尽量压低了声音和帽子，但也只是徒劳。
厉琛看到我，眼神闪过一丝惊慌和惊讶，紧接着又很快阴沉下脸：
“不是说以后都不想看见我？”
“怎么今天就为了见我特地来这打工。”
我简直想把手上的菜单狠狠砸在他脸上。
姜云带着几分娇嗔笑着趴在男人肩上：“厉总真是够意思，还能让厉太太来给我们当服务生。”
我忍不住回嘴：“我和厉琛已经离婚了，请你不要叫我厉太太。”
“我有名字，叫我沈知乔。”
真是悲哀，结了婚以后连自己的姓名都要被一声“厉太太”取代。
见我还在那倔着和自己撇清关系，厉琛的脸色简直臭得发黑：
“我不介意你跟我犟到底，我只是希望你能有力气跟我斗。”说着，他开始语速极快地点起菜，声音机械，不带一丝感情。
我面无表情，靠着电子点菜器，把他说的菜品和喜好都记录下来。
一字不差。
语毕，他忽然勾起一抹恶作剧般的笑：
“以上，都不要。”
幼稚。
幼稚且无礼。
实在不敢想象这是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能做出来的事。
我不动声色把所有选项都删除，在姜云重新点好菜时，我决定转身离开。
怎料姜云的长裙在我的脚边，我一个没注意，就被狠狠绊倒在地。
我揉着生疼的身体撑着站起来。周围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探究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看穿一个洞。
炫目的餐厅灯下，我看不清厉琛脸上的表情。
身边的女人优雅笑道：“诶呀，实在是不好意思，沈小姐你没事吧？”
眼泪快要夺眶而出，我顾不上太多，只能咬牙切齿地回应：
“抱歉，踩脏了您的裙子。”
他冷漠的语气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叫你们经理来。”
很快，老板就出现在我身边。
我低垂着头听老板在面前被厉琛训斥，说他找来了这么不正规的员工，餐厅的服务质量实在是令人堪忧。
“她的裙子也用不着你们赔，只要你把那服务员开了，就算是道歉。”
老板于心不忍地看我，刚想开口回绝，我拦住他，摇摇头：
“没事的，钱我另外想办法还你。”
“你把我开了吧。”
他们站在另一头，得逞般望向我，讥笑我的困境，欣赏我的难堪。
明明还是不变的眉眼，可他变得好陌生。
眼前的人和以前失去双眼却温柔爱我的身影，无论如何也重叠不到一起。
他终究还是不要我了。
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那里，他故意在我眼前请姜云上副驾驶。她故作夸张道：“我坐沈小姐的副驾驶，会不会不太合适？”
“无所谓，反正她跟我离婚了。”
厉琛看着她，话却是在对着我说的。
“女人啊，就得学乖些，闹得头破血流对大家来说都难看。”经过我身边时，姜云低低地笑了。
我不做理会，心里确实盘算着，奖励收回的期限。
算出是明天，我嘴角泛起一株浅笑。
笑容落在厉琛眼里，更觉刺眼。
他冷哼一声，送着女人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心中还是涌起一阵酸涩。
明明我已经放下他了，可看到他让别的女人坐在曾属于我的位置上，我还是心有不甘。
不过没关系，今天是他重见光明的抓住最后一天。
晚上，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我早有预料般接起电话。
“沈知乔，你我夫妻一场，看在你以前对我好过的份上，闹够了就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