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非晚拦住个搬运东西的小厮,问:
“谁让你们去我院子里搬东西的?”
小厮一见是俞非晚回来了,吓得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地上。
他哪里敢停下,甩下一句“老夫人吩咐的”,拔腿就就跑远了。
生怕被老虎打架,殃及池鱼......
“......”
俞非晚的脸色,瞬间冷若冰霜。
呵呵,真是有意思。找个名义将她支走,便来搬她屋子的东西,江老夫人是病糊涂了吧!
还是说一场病,让她再也不愿意,维持慈善假面了......
春喜气得直跺脚,想要去拦那些小厮,被俞非晚拉了回来:
“不用管他们,你跟着去看看,这些东西被搬到哪个铺子去卖了?”
说完,俞非晚便提脚去了鹤松院。
“老夫人,夫人过来了......”严嬷嬷小声道。
江老夫人额头敷了张白色帕子,斜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连着病了三场,她整张脸上的肌肉消瘦了,只剩一张老皮耷拉在脸上,两个颧骨高高凸起,显得又刻薄又阴沉。
江老夫人闻言,一点不在乎,连眼皮都没有抬。
“她来了又怎么样,我这个婆母拿她点东西,难不成还要去给她认错道歉?”
严嬷嬷:“......”
哎,这算是怎么个事啊。
老夫人病了一场,性子是越发左了。
竟然连儿媳房里的东西,都派人悄悄搬去变卖。
这传出去,可怎么得了哦......江老夫人占着个长辈的名义,恐怕是没人敢说什么。
但江家的名声,怕是要坏了!
江老夫人鬼门关走了一趟,得知自己因为没银子买药,差点没了命,吓得她立即命人去收刮俞非晚。
江老夫人想得很好......
她才没有儿子那么傻,真信俞非晚没钱了。
这三年,她可是看得清清的,只要府上遇到什么事,俞非晚便是再哭穷,都能挤出银子来。
可现在儿子回来了,她反而拿不出来了。
这让江老夫人觉得——
俞非晚是有了异心,不把自己当江家人了!
其实一开始,江老夫人只打算找出些银子的,给俞非晚一个警告。
谁知道五六个婆子,一翻搜寻下来,竟然连个铜板都没找到。
江老夫人当即一怒,便下令开始搬家具......
严嬷嬷吓得心惊肉跳。
可江老夫人已经打定了主意,谁劝也不听。
见到俞非晚时,严嬷嬷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夫人,老夫人刚刚歇息了,说不想见人.....要不您晚点再来吧。”她尽可能让自己语气软和。
俞非晚听出了,江老夫人故意不见她的意思。
“不了,老夫人不想见我,我却有句话想说,还请严嬷嬷转告。”
“变卖儿媳房里家具,破皮无赖之家都干不出,这样恶心的事!”
说完,俞非晚不等严嬷嬷回话,扭头便走。
严嬷嬷呆在原地,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破皮无赖之家都不会做这恶心事——
这岂不是再骂江府,连市井恶徒都不如。
可江府老爷是正六品兵马司指挥,江家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宦之家啊......
严嬷嬷暗暗叹了口气,只能转身进了屋。
“怎么,她对你发脾气了?”江老夫人问。
严嬷嬷嘴角露出苦色,叹气道:
“奴婢只是个婆子,被夫人气骂几句,也是应该的。不过夫人听说您已经歇息了,便转身走了,倒也不敢硬闯......”
江老夫人冷哼,骂了句“晾她也不敢!”
才又看向严嬷嬷,道:
“那些红木家具,你多看着点。拿出江家的名号,别被当铺的坑了银子。”
“是......”
严嬷嬷过去的时候,那些红木家具都已经被搬到了间当铺外面,将店铺门口都堆得满满当当,连走路过人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