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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月明珠有泪全局

傅雪辞 著

女频言情连载

“400毫升了,不能再抽了。”眼看着沈云谏昏睡过去,心惊胆战的医生赶忙阻止:“就是正常人,一下抽这么多也受不住啊。”“人命关天的,磨蹭什么?之前抽了600毫升,不照样好好的?”“老沈。”沈父还想继续训斥,沈母拉住了他。她看了眼病床上眉眼紧闭的儿子,心没来由地一跳:“算了,先带这些血去救阿风吧。”循着妻子的视线,沈父注意到沈云谏毫无血色的面容。冷哼一声。“逆子,自作自受!”这时,沈听眠站了起来:“已经耽搁太久了,先过去,血要是不够再来取。”医生刚想察看一下沈云谏的情况,就被沈听眠拖走。傅雪辞与他们擦肩而过。她还记得沈云谏那个黯淡无光的眼神,说不清的恐慌感越来越强烈,准备上前好好安慰一下爱人。本就有意撮合傅雪辞和庄牧风沈父叫住她。“雪辞...

主角:傅雪辞沈云   更新:2025-01-16 13: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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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雪辞沈云的女频言情小说《沧海月明珠有泪全局》,由网络作家“傅雪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400毫升了,不能再抽了。”眼看着沈云谏昏睡过去,心惊胆战的医生赶忙阻止:“就是正常人,一下抽这么多也受不住啊。”“人命关天的,磨蹭什么?之前抽了600毫升,不照样好好的?”“老沈。”沈父还想继续训斥,沈母拉住了他。她看了眼病床上眉眼紧闭的儿子,心没来由地一跳:“算了,先带这些血去救阿风吧。”循着妻子的视线,沈父注意到沈云谏毫无血色的面容。冷哼一声。“逆子,自作自受!”这时,沈听眠站了起来:“已经耽搁太久了,先过去,血要是不够再来取。”医生刚想察看一下沈云谏的情况,就被沈听眠拖走。傅雪辞与他们擦肩而过。她还记得沈云谏那个黯淡无光的眼神,说不清的恐慌感越来越强烈,准备上前好好安慰一下爱人。本就有意撮合傅雪辞和庄牧风沈父叫住她。“雪辞...

《沧海月明珠有泪全局》精彩片段

“400毫升了,不能再抽了。”

眼看着沈云谏昏睡过去,心惊胆战的医生赶忙阻止:“就是正常人,一下抽这么多也受不住啊。”

“人命关天的,磨蹭什么?

之前抽了600毫升,不照样好好的?”

“老沈。”

沈父还想继续训斥,沈母拉住了他。

她看了眼病床上眉眼紧闭的儿子,心没来由地一跳:“算了,先带这些血去救阿风吧。”

循着妻子的视线,沈父注意到沈云谏毫无血色的面容。

冷哼一声。

“逆子,自作自受!”

这时,沈听眠站了起来:“已经耽搁太久了,先过去,血要是不够再来取。”

医生刚想察看一下沈云谏的情况,就被沈听眠拖走。

傅雪辞与他们擦肩而过。

她还记得沈云谏那个黯淡无光的眼神,说不清的恐慌感越来越强烈,准备上前好好安慰一下爱人。

本就有意撮合傅雪辞和庄牧风沈父叫住她。

“雪辞,你跟我们过去吧。”

傅雪辞望向病床,沈云谏的头安静地转向另一边,阳光透过枯黄的发丝,露出的些许肌肤白得剔透。

这么虚弱惨白,好像下一瞬就会消失。

傅雪辞心一紧上前。

即将离开病房的沈母回头见她没跟上,劝道:“让云谏休息吧。”

想着那边生死不知的情人,以及庄牧风这三年无怨无悔没名没分的陪伴,傅雪辞不免心生愧疚,将脚步一转。

因着莫名的心虚,她甚至不敢面对面跟沈云谏讲。

“云谏,我去看看你弟弟。”

转瞬之间,病房一片寂静。

他们都没发现我死了。

沈云谏的灵魂飘荡在空中,怅然若失地望着孤零零的尸体。

宿主,他们不爱你这件事根本伤害不了你,真正使你受伤的是你心存幻想不切实际的期待。

系统带着沈云谏的灵魂穿梭到手术室门口,沈家人和傅雪辞脸上全是情真意切的焦急和担忧。

没人挂念身受重伤又被抽走几百毫升血的他。

宿主,死心吧。

沈云谏移开目光,直直地注视着那扇门,看到里面本该命悬一线的庄牧风脸色红润,眼底满是快意。

沈云谏自嘲一笑。

但凡沈家人和傅雪辞肯用一点心思,就能戳破庄牧风这拙劣的谎言。

可惜,关心则乱。

再见了,爸,妈,妹妹。

再见了,傅雪辞。

沈云谏最后一次看向曾经的父母妹妹和爱人。

未来,他会做自己的至亲至爱,好好爱自己千百次。

永别了。

反倒是系统被手术室里的场景气得不轻。

宿主苏醒当天,沈听眠在沈家各个楼层走廊楼梯口安装了监控。

系统可以入侵各大社交平台,曝光录像。

沈听眠大概是怕他会欺负庄牧风,才安装的监控吧。

最后阴差阳错地录下了庄牧风的罪证。

沈云谏只觉得荒诞。

睡意席卷而来,距离借尸还魂还有些时日,然而仅存的积分不足以让灵魂保持清明,他渐渐陷入休眠。

临睡前,沈云谏感伤地望着陪伴自己三千世的系统。

谢谢你,系统。

最后,系统为他讨了公道。

他也不算太可怜吧。


信纸明明很轻,却宛若千万斤重的巨石,牢牢地压在心口,直到将人压垮。

傅雪辞跪趴在地,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云谏!”

然而,他再也不会回应她了。

她不得不痛心彻骨地意识到,从她选择背叛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会失去他了。

他早就不要她了。

傅雪辞捂着脸,野兽般的悲鸣溢出。

“云谏……”沈母一言不发地弯腰将信收好,转身回屋。

夕阳下,沈母原本挺直的脊背伛偻,消瘦的背影落寞寂寥。

“我们都对不起云谏。”

“傅雪辞,用余生赎罪吧。”

傅雪辞不禁剖肝泣血,他们是沈云谏的至亲至爱啊!

但凡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在乎他,他就不会死。

挥之不去的愧疚感让傅雪辞哀痛欲绝。

她都干了什么啊!

傅雪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知道但凡有一丝清明,过往加诸在沈云谏身上的苦楚就恍若尖锐的锯子般在心上来回拉扯,鲜血淋漓还不停歇。

傅雪辞将自己封闭起来,用酒精麻痹神经。

直到从某一天起,她开始被光怪陆离的噩梦折磨。

梦境的背景并不局限于现代,还有古代、玄幻、武侠、乱世、末世、星际世界,包括上个世纪五六七八十年代……不管在哪个梦境,她无一例外都是炮灰。

她一遍遍被利用、被背叛、被践踏。

似乎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的宿命。

然而现实比梦境更可怕,傅雪辞无法面对亲手杀害挚爱的痛苦,宁愿沉沦在幻梦中,被一次次欺凌。

生理上的疼,总好过心理上的痛。

在惨死了千千万万次后,傅雪辞回到了梦境的起点,重新成为那个任人糟践的炮灰。

梦里的她不要命般地反抗命运,承受着比原先还要沉重的屈辱和劫难。

傅雪辞仿佛是个局外人,可又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梦中人的苦痛。

梦境中的她最后改写了命运,感受到的不是喜悦,更多的是心酸。

傅雪辞幼年时目睹父亲死亡,母女俩被叔伯联合欺辱打压,她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夺回了傅家家主之位。

她的心性不可谓不坚韧。

然而,她还是宁愿在那无数个梦境中顺应天命成为主角的垫脚石。

放弃吧?

这么辛苦又是为什么呢?

傅雪辞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次次被打倒,在她以为终于要放弃时,又一次次站起来。

她的心从麻木到动容。

一直走到最后一个梦境,两道灵魂被一股力道猛地抽出原主的身体。

她看到了沈云谏。

“云谏!”

“你终于来见我了?”

傅雪辞激动地冲向沈云谏,他的魂魄在她靠近的瞬间化作漫天星光,等她摔倒时,才重新聚合。

她碰不到、抓不住。

傅雪辞望着虚无缥缈的他,泪如雨下。

“云谏,别离开我。”

沈云谏双眸发光,语气雀跃:“我完成了所有任务,改变了三千炮灰的命运,也改变了你早逝的命格。”

“我可以回来找你了。”

“雪辞,我们一定会幸福的,对不对?”

“轰”一道惊雷在傅雪辞的脑海里炸开。

她什么都明白了。

梦里的“自己”就是沈云谏,他为了她穿越万千个的世界。

她连一个世界都受不了,他都挺过来了。

他是多么炙热纯粹地爱着她啊?

可她辜负了他!

她弄丢了这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傅雪辞一次次试图抓住他,全都徒劳无功:“不!

云谏!

别走!”

“回来!

云谏!”

沈云谏哀伤地低垂下眼眸,魂体逐渐透明:“傅雪辞,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再见了,傅雪辞。”

傅雪辞肝胆俱裂地看着他是如何从欢喜到悲伤,最后永远地离开了她。

“不要!

云谏!”

“云谏!”

傅雪辞嘶喊着从睡梦中醒来,悲痛欲绝地发觉自己居然又回到了现实。

“云谏,我要找云谏。”

傅母冲进房间,又瞧见满地酒瓶,气得甩给女儿两巴掌。

“啪——啪——”傅雪辞不肯消停,挣扎着站起来攥住傅母的双肩,双眼猩红:“妈,是云谏救了我,是他让我活了下来。”

“他有系统,他不会死的。”

“我要找到他!”

傅母推开傅雪辞,将手上的文件一把拍在她脸上。

“你先看看是谁害你做了三年植物人。”

傅雪辞顾不上脸上的疼,忙跪在地上抓起那份文件。

她这三年来一直没停止查找当年车祸的真相。

要不是那场意外,她和沈云谏早就结婚了。

看到种种证据指向的人,傅雪辞目眦欲裂。

“果然是他!”


到达沈家时,庄牧风正好从厨房里出来,脸上扬着柔顺无害的笑。

“大哥,为了庆祝你出院,我做了些菜。”

“大哥尝尝呗。”

沈云谏望向餐桌,鱼、虾、螃蟹、扇贝……全是海鲜。

沈父沈母满脸骄傲赞许,并不觉得这些菜有什么问题。

“大哥不吃吗?”

庄牧风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大哥果然还是不肯接受阿风,是不是阿风哪里做得不够好?”

“沈云谏!”

沈父当场摔了筷子,“就算你对阿风有再多的不满,他也是沈家的儿子,是你的弟弟!”

“叫你吃你就吃!”

沈母失望摇头:“云谏,你太任性了。”

沈听眠眉头皱得更紧了:“阿风忙活一整天,你哪怕象征性吃一口,很难吗?”

是啊,很难吗?

他三岁那年就因为海鲜过敏进医院抢救过了。

他们不记得了。

“我不吃。”

“沈云谏!”

沈父拍桌而起。

在他那些饱含怒气的话语脱口而出之前,沈云谏先平静地说:“我海鲜过敏,吃不了这些。”

沈父神色一僵,像是终于回忆起了多年前凶险的一幕。

“对不起,大哥,我不知道。”

庄牧风急得眼泪不住往下掉,哭得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大哥别讨厌阿风。”

沈父脸上的愧疚尽数散去,冷声斥责:“阿风又不是故意的,你说出来让他难堪做什么?”

宿命般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双腿肌肉萎缩的沈云谏身体微晃。

“算了,我累了。”

他强忍着往房间走去。

推开门,客房空荡荡的,被装修成了钢琴室的模样。

“云谏,你这些年一直躺在医院里,这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正好阿风要学钢琴,就给他用了。”

沈母跟了过来,脸色有些尴尬。

“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沈云谏轻声问:“我醒了,该还回来了吧?”

“家里又不是没有别的房间。”

沈母恼羞成怒,“你看看阿风,他什么时候跟你争过?”

沈云谏叹息:“他不用争,就什么都有了。”

沈母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后面过来的沈听眠沉声道:“沈云谏,你又在闹什么?

你是想让我们为难,还是故意针对阿风?”

沈云谏久久地望着沈听眠。

恍惚间,竟再也看不到小时候那个像小尾巴般跟在他身后的妹妹的影子了。

昏睡三年而已,他在妹妹心里仅存的位置也被庄牧风占据了。

他欠庄牧风的怎么就是还不清呢?

触及到哥哥眼底的哀伤,沈听眠放缓了语气:“哥哥,你对阿风偏见太深了,他对你没有恶意。

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还有,你醒得太突然了,房间以后再帮你另外准备。”

“别再闹了。”

“我知道了。”

沈云谏没有反驳。

争什么呢?

他们从没想过让他赢。

最终,沈云谏搬进了顶楼走廊尽头的小房间里,墙角凌乱地堆放着他原房间收拾出来的私人物品。

水晶球不知破裂多久,里面的液体都干涸了,小城堡模型滚落被踩碎。

这是妹妹送给他的礼物,沈云谏还记得彼时才三岁的妹妹说将来要建造一座大城堡,他们兄妹俩一起生活。

沈云谏捡起残破的水晶球,打开开关,已经没有音乐响起了。

他早该认清了。

在二十三年前,这个家就不属于他了。

角落里放着的还有很多用心珍藏的东西,全都是他贪恋不舍的亲情、爱情的象征。

他们都走出来了,只有他还留在过去。

该放下了。

沈云谏找来麻袋,将那些物件一一装起来拖到院子里,再搬来铁桶,放了些其中相对易燃的东西,点燃。

闻到烟火味,沈父追了出来,跳脚大骂:“换个房间而已,就放火!

这是存心打沈家的脸啊!”

沈母不可置信:“云谏,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沈云谏充耳不闻,机械般地往桶里放东西。

“沈云谏!

你非要闹得鸡犬不宁吗?”

沈听眠上前攥住了哥哥的手。

这时,傅雪辞带着一车子礼物上门议亲来了。

傅雪辞一下车就看到了燃烧着烈火的铁桶,视线最后落在沈云谏手上的毛绒玩具上,惊诧道:“云谏,这是我送给你的,你以前都是抱着它睡的,你要把它烧了?”

沈云谏出神地望着那脏兮兮的兔子玩偶。

不知是在说它,还是她。

“脏了。”


抢救室的灯久久不灭。

傅雪辞攥着好几张病危通知书,彻夜瘫坐在冰冷的走廊上,整个人失魂落魄,仿佛骤然被丢进深渊,周遭寂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医护人员杂乱的脚步声和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她的神经绷到了极致。

直到听闻沈云谏不仅保住了性命,还奇迹般地醒了过来,傅雪辞终于喜极而泣。

她一路哭着跟着推车回病房,死死抱着失而复得的至宝,脑袋深埋在他的肩头,泪水混杂着温热的气息一同落在肌肤上。

“云谏,我差点以为就要失去你了。”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三年了。

我找遍了全世界的医生,都查不出你昏睡的原因。

他们说可能是你太累了。”

“云谏,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别再丢下我了,云谏。”

傅雪辞抱了他一会儿,又放开来看看他,再牢牢地抱住他,反反复复,生怕他不见般。

她不断诉说着对他的爱意。

“这三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会失去你。”

“没有你,我会死的。”

在那三千个小世界里,沈云谏不断设想重逢场景,每次她都会像现在这样紧紧地抱住他。

他满心欢喜以为即将收获幸福。

从未想过会面对血淋淋的背叛。

这曾经让他无限眷恋的怀抱,此刻如冰冷滑腻的蟒蛇将他狠狠勒住,恶心又喘不过气来。

她身上甚至还染着庄牧风最爱的古龙香水味,这气味勾出了昨夜两人情动时的污言秽语。

脏,太脏了。

沈云谏禁不住猛地推开她侧身呕吐。

“呕——”傅雪辞吓得忙前忙后地端茶倒水,细致地帮他擦拭嘴角,不时小心翼翼地望向他,几度欲言又止。

最终没忍住试探着开口。

“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

沈云谏抬首望去,捕捉到了她眼底的心虚和慌乱。

她也会怕吗?

那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在他的病床前追求刺激呢?

是笃定他不会苏醒?

还是坚信他不会离开?

宿主,找到啦!

孟氏集团公子魂魄不全,半个月后将转世投胎。

我打点了天道,等孟旭升死后,你就能借尸还魂了。

孟氏比沈氏强太多了。

半个月吗?

再过半个月,他将更换新身份。

沈云谏直直地望着眼前这个早已恢复健康的女人。

她哪还有三年前的瘦骨嶙峋、死气沉沉呢?

系统,我收回愿望后,她会怎么样?

变回植物人。

沈云谏神色微顿。

系统好奇询问:宿主,你后悔了吗?

我只是唏嘘。

他绑定系统、穿越异世,就是为了治愈她,和她长相厮守。

如今,他亲手收回为她赊欠的积分,而她将和三年前一样,成为随时会悄无声息死去的植物人。

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眼眶泛起热意,沈云谏忙低垂下头,强忍泪意。

系统宽慰道:宿主,这本就是傅雪辞的宿命。

说起来,第一个位面的反派觉醒后一个又一个世界地追着你跑,我倒是觉得她比傅雪辞专情多了。

当时劝你考虑一下她,你就是无动于衷。

可惜了。

迟迟没等到沈云谏的回复,傅雪辞的心直往下坠,不由得懊恼自己昨晚没忍住诱惑在病房里胡来。

偏偏就在他醒来的前一天。

不会的!

不会那么巧听到。

“云谏,无论如何,我认定的丈夫只有你。”

眼下,傅雪辞只想尽快将婚礼办了,好驱散这莫名的不安。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男婚女嫁、三书六礼,神情无比郑重坚定:“我这就回傅家准备准备,等你出院那天,我立马上门商议婚事。

我们的婚礼已经耽搁整整六年了。”

“我等不及了,云谏。”

说着,不等沈云谏反应,她起身步履匆匆地离开病房。

病房门关上还没一会儿,沈父沈母风尘仆仆赶了过来。

确认沈云谏恢复清醒,沈父松了口气。

“醒了好,醒了好。”

沈云谏的心微微松动,再次回忆起五岁前父亲对他的关爱。

他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是在爱和期待中出生的。

却只听沈父继续低声嘟囔。

“阿风28岁了,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阿风,庄牧风。

果然又是他啊。

沈云谏苦涩一笑,又要他为庄牧风做什么?

父母妹妹都让了出去,还当了二十年的血库,不够吗?

他都要死了啊。

沈云谏不想问父母还记不记得谁是他们的亲生子。

每当他抗议,换来的只有“不知感恩、恶劣纨绔”。

就因为在他五岁那年的车祸中,司机庄父重伤身亡。

他们都说庄父是为了救他才会死,说庄牧风可怜,说他欠庄牧风一条命。

可他何罪之有呢?

如果可以,他宁愿死在二十三年前。

沈母见儿子低垂着头不作声,不满地出声斥责:“见到爸妈都不懂得叫人吗?

亏得我们第一时间跑来找你,真是不像话!

躺床上几年,还是改不了顽劣性子。”

早就不再期盼所谓的母爱了,心还是会抽痛。

沈云谏压下翻涌的情绪。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沈母不考虑刚苏醒的儿子能不能承受得住,直奔主题:“云谏,妈不怕告诉你,阿风和雪辞在一起了。”

“你前几年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害得雪辞都不敢公开。”

“现在你醒了,就成全他们吧。”

这些话字字句句宛若重锤般将沈云谏的心击打粉碎。

原来他们都知道庄牧风和傅雪辞的事。

沈云谏嗓子沙哑刺耳,声声泣血:“被背叛、被伤害的明明是我,如今倒是怪我耽误了他们?”

“你昏迷三年,难道还要人家等你三年?”

沈母一脸不赞成地望着他,眼底写满失望。

“阿风跟你不一样,他不是沈家亲生的,高不成低不就,错过了雪辞,你让阿风怎么办?”

“阿风已经在雪辞身上浪费太多青春了。”

“云谏,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说到最后,沈母丢下一句:“这本来就是你欠阿风的。”


“哥哥,别怕,有我在呢。”

前往萧家老宅的车内,孟倚薇见哥哥全程沉默,耍宝似的挥了挥手:“谁敢惹我哥哥不高兴,看我不扇他!”

孟旭升失笑:“我不是害怕。”

“我只是在想,那位萧家家主,刚好也是三年前成为植物人的。”

“也?”

孟倚薇挠了挠脑袋瓜,“还有谁?”

孟旭升心一滞。

他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知道了!”

孟倚薇恍然大悟,“哥哥你指的是沈大少吧?

最近这几个月,沈傅两家的事确实传得沸沸扬扬的。”

孟母略有耳闻:“听说那孩子出院当天夜里就被养兄弟从楼上推了下来,还被家人和未婚妻逼着抽血,不治而亡。”

“事情曝光后,沈家力保养子。”

孟母摇了摇头:“沈家口口声声说那养子的父亲对他们的儿子有救命之恩,难道沈大少就该为此付出生命吗?”

“说起来,那养子这般心狠手辣,很难想象他父亲竟肯豁出命救雇主家的孩子。”

“我看二十多年的车祸说不准有什么蹊跷。”

孟旭升不免失神。

当初身为局中人,他只顾着伤感、不平,如今细想,沈家人对庄牧风的偏爱是因为庄父救了他的性命。

可庄父当真救了他吗?

“好了,不说这么沉重的事情了。”

孟倚薇岔开了话题:“说起萧家家主,那可是个绝地反杀的传奇人物。”

“她父母是商业联姻,感情不和,萧夫人怀孕以后,她爹萧财龙就堂而皇之地跟初恋住到了一起。”

“萧夫人产后抑郁自杀,萧老爷子坚决不许萧财龙外面的女人进门。”

“那对母子一直心怀怨怼。”

孟倚薇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萧家的八卦:“萧枕音出意外,就是那私生子设计的。”

“萧枕音醒来之后,雷厉风行地夺回了萧家家主之位,将她那个好弟弟送进监狱,判了个无期徒刑。”

“渣爹都被气中风了,哈哈。”

孟倚薇乐不可支,像是看了场现实版豪门逆袭打脸爽剧。

孟母颔首:“这些年多亏了萧老爷子,萧家偌大的家业才没有落到那私生子手上。”

“萧家家主很重视老爷子的大寿。”

“老爷子其实是个严肃古板的性子。”

孟父搭话,“那孩子挺不容易的。”

孟旭升安静地听着萧枕音三言两语就被概括的人生经历。

这些语句背后是沉甸甸的过往。

不知道萧枕音是不是就是第一个世界里觉醒的反派。

若是,他总算明白她为何有着那样偏执的性子了。

就因为他无意间在雪夜里救了她,她就放弃灭世,纠缠了他三千世。

她没有拥有过爱,才会那么渴望爱。

抓住一点温暖,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孟旭升正思索着,车停在了萧家老宅门口。

萧家可谓门庭若市。

萧枕音以雷霆手段坐稳了家主之位,带领着萧氏集团更上了个阶梯,不管有没有收到请柬,宾客们都挤破了脑袋过来贺寿。

在这几个月里,孟氏同样处于话题中心。

宾客们对孟家这位生来痴傻,一夕之间恢复清醒,翻身成为天才画家的大少爷很感兴趣。

车辆还没停稳,目光齐刷刷地聚集过去。

“这位便是孟家大少爷孟旭升了?”

“这举手投足,这刻在骨子里的贵气,一看就是世家大族精心培养出来的。”

“刚恢复清醒,短时间内没办法学习这么多社交礼仪吧?”

“说不准人家根本就没傻,之前不爱参加宴会是一直在构思剧情,要不然怎么能一下子画出那么好的作品呢?”

“孟大少不是傻,是奇才!

那些画不是一般人能画出来的。”

“对呀,人家可是艺术家呢。”

“所以说这就是人言可畏,人家孟大少只是想要居家潜心创作,就有人在背后蛐蛐说什么孟家生了个小傻子。”

“流言太可怕了。”

孟旭升在宾客们心中的形象瞬间逆转,豪门太太们热情地跟孟母攀谈,旁敲侧击地介绍起自家单身的闺女。

还有不少世家千金主动搭讪孟旭升。

孟旭升礼貌从容地应对着,正当与一位端庄得体的小姐交谈时,一道分外灼热的视线直戳戳地落到了他身上。

回首望去,孟旭升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眸。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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