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玉萦赵玄祐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玉萦赵玄祐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归宴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所以世子才趁着夫人不在府里的时候把她送官了,听说宋管家那里人证物证都有,侯府出面送官,知府那边还不得严办哪。兴国公府那些陪房平常欺负咱们侯府的老人,这回世子是杀鸡儆猴,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兴风作浪。”花房是个苦差事,没多少油水,从上到下几乎都是侯府里的老人。崔夷初当家,周妈妈仗势欺人,平日里时常打压侯府旧仆婢。花房管事自然乐见周妈妈倒台,但此刻她在意的,显然不是周妈妈。周妈妈在她这里听说了玉萦去泓晖堂的事,急匆匆的跑去泓晖堂抓玉萦,再然后玉萦风轻云淡地回来了,周妈妈被世子下令捆去了官府……说这事跟玉萦没关系,她是不信的,但世子跟玉萦……世子素来洁身自好,从来不碰府里的丫鬟的,只是这玉萦的确貌美……她只想管好花房这一亩三分地,可不想牵...
《替嫁给清冷世子后,娇软婢女要翻身玉萦赵玄祐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所以世子才趁着夫人不在府里的时候把她送官了,听说宋管家那里人证物证都有,侯府出面送官,知府那边还不得严办哪。兴国公府那些陪房平常欺负咱们侯府的老人,这回世子是杀鸡儆猴,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兴风作浪。”
花房是个苦差事,没多少油水,从上到下几乎都是侯府里的老人。
崔夷初当家,周妈妈仗势欺人,平日里时常打压侯府旧仆婢。
花房管事自然乐见周妈妈倒台,但此刻她在意的,显然不是周妈妈。
周妈妈在她这里听说了玉萦去泓晖堂的事,急匆匆的跑去泓晖堂抓玉萦,再然后玉萦风轻云淡地回来了,周妈妈被世子下令捆去了官府……说这事跟玉萦没关系,她是不信的,但世子跟玉萦……世子素来洁身自好,从来不碰府里的丫鬟的,只是这玉萦的确貌美……
她只想管好花房这一亩三分地,可不想牵扯别的。
想了想,管事婆子遂道:“玉萦,今日的事夫人回府必会过问,倘若问到我这里了,我会如实禀告的。若是没问我,我也不会多说。”
“那是自然。”
“上回宝珠说你只需要管流芳馆的花草,左右泓晖堂的事你忙过了,不必在这边呆着,回去照看那边吧。”
玉萦听出花房管事不想多事,自然不会为难,她放下手中那盆茉莉,叮嘱道:“世子很喜欢那些茉莉,我若不在,还得劳妈妈安排其他人多看顾着其余的茉莉,也好及时更换。”
“知道了。”
嘱咐了该嘱咐的事,玉萦径直回了流芳馆。
比起花房那边七嘴八舌的议论,流芳馆这边如炸了锅一般。
丫鬟婆子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凑在一处说话,根本无心干活儿。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呀?不会把咱们公府来的人都撵出去吧?”
“是啊,周妈妈可是夫人最倚重的人,世子怎么说撵就撵?”
“那可不是撵,是送去官府,周妈妈还能活命吗?”
“夫人到底几时回来?要不要给夫人送信啊?”
“崔荣他们都跟着夫人回公府了,谁还能出府传信?”
“没错,咱们老实呆着,连流芳馆的大门都不出,只等着夫人回来做主。”
“若是被赶出侯府,咱们还能回公府做事吗?”
“不至于全撵走吧……”
流芳馆里的仆婢大多是崔夷初的陪房,只有少数几个是跟玉萦一起采买进府的。
周妈妈几乎是内宅管家,说送官府就送官府,其余陪嫁过来的丫鬟自是兔死狐悲。
玉萦没工夫跟她们攀扯,径直回了耳房,躺在床上养精蓄锐。
等崔夷初回府,她还有一场恶仗要打呢。
天色尚未暗下来的时候,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夫人回来了。”
“可算回来了。”
因为周妈妈被送进官府,担惊受怕了大半日的丫鬟婆子们终于有了主心骨,纷纷活了过来。
玉萦亦从榻上坐起来,将耳房的门推开一条缝,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先传来的是宝钏的斥骂声。
“一个个杵在这里做什么?院子乱成这样,你们是当起主子来了?”
“夫人,大事不好了,世子叫人把周妈妈捆了送去官府啦。”
赵玄祐今日之举着实把陪房们吓得不轻,愣是全都躲在流芳馆里,不敢出府通风报信,也不敢在府门口守着崔夷初回来,生怕自己做了出头鸟惹了赵玄祐的不快,落得跟周妈妈一样的下场。
宝钏被压制了许久,听到此再也按捺不住,跳起来猛推了玉萦一把:“贱人,你居然敢假传夫人的命令,还说不想勾引世子!”
崔夷初没搭理宝钏,只看向那两个婆子:“是这么回事吗?”
“周妈妈是这么骂玉萦的。”
两个婆子看向被宝钏推倒在一旁的玉萦,又想起她在世子跟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按说她做出这样的狐媚子样该立刻禀明夫人,可想到被世子送去官府的周妈妈,和玉萦那两句意味深长的话,两人心里还是有些想法。
毕竟,玉萦说的话大差不差的,夫人查不出什么问题,没必要说玉萦在世子跟前装模作样的事。
世子看起来对玉萦有那么点意思,难保以后玉萦不会得势。
侯府毕竟姓赵,世子能为了玉萦把周妈妈送官,打杀她们又算得了什么,且不要在今日出这风头了。
“说下去。”崔夷初面无表情道。
“周妈妈跟玉萦吵闹起来后,惊动了世子,世子也没问什么事,二话不说把宋管家喊过来了,说是周妈妈吞了公中银两,要送官。”
“知道了,你们俩先下去吧。”
“是。”两个婆子松了口气,飞快地退了出去。
正屋里只剩下玉萦和崔夷初主仆三人。
见崔夷初没有处置玉萦,宝钏心急如焚,想说话,却又被宝珠使眼色,只能忍住。
“玉萦,你好大的胆子。”崔夷初不轻不重地说。
“夫人……奴婢……周妈妈的事跟奴婢没有关系啊。”玉萦装出胆战心惊的模样,捂着胸口说,“真是元青让奴婢搬花的,奴婢一时情急才说是夫人的意思,求夫人恕罪。”
她的话也在理。
宋管家能拿出周妈妈私吞银子的人证物证,显然不是今天才查的,周妈妈追着玉萦去了泓晖堂,只是恰好撞到赵玄祐的刀口上去罢了。
崔夷初正要开口,守在外头的丫鬟匆匆在廊下通传。
“夫人,世子来了。”
回得这样快?
兴国公府的公子哥儿们出去宴饮,不到宵禁是不会回府的。
崔夷初暗自腹诽着,心情莫名烦躁。
瞥了玉萦一眼,旁边的宝珠会意,将玉萦从地上拉了起来。
“去侧室。”
玉萦是从榻上赶过来的,穿着寝衣不说,连发髻都没梳,这般模样撞上赵玄祐根本解释不清楚。
无需宝珠推搡,玉萦自个儿快步往侧室走去。
后脚刚进侧室,赵玄祐的前脚就跨了进来。
“夫人。”
崔夷初闻声堆砌了笑意,盈盈朝他走去,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笑问:“世子在安宁侯府用过膳了?”
“他们府里的厨子手艺不怎么地,没吃饱。”
叶莫琀他们想让赵玄祐一起出去听曲,赵玄祐着实提不起兴趣,酒菜也没用几口便赶着回府了。
崔夷初领着他往暖阁走去,边走边笑道:“可巧我还没吃,世子陪我再用些吧。回来的时候,娘给我许多山珍,正好尝鲜。”
赵玄祐颔首。
比起去听那些庸脂俗粉的靡靡之音,在府中吃些山珍的确更好。
听她说起兴国公府的事,遂问起崔夷初今日回娘家的事:“岳父岳母身体如何?”
“爹娘身子都还硬朗着,世子送的那块和田玉佛,他们都很喜欢。”
早上崔夷初出门前,赵玄祐命人从库房搬了一尊玉佛出来,让她带回公府。
“侯府里收藏了不少玉器,得空请岳父岳母过来赏鉴。”
“爹娘听了一定欢喜。”
“盯什么呢?”元青不知不觉站在了玉萦身边。
玉萦迅速收回目光,继续摆弄手中的花枝:“没看什么。”
“你在看世子。”
听元青说的这样笃定,玉萦也不辩解,反是笑道:“那又怎么样?”
“你该不会仰慕世子吧?”
玉萦抿唇,“不告诉你。”
“我劝你别打这主意了,世子可喜欢夫人了,旁的女子都不屑一顾,昨天凤棠姑娘来的时候你也在啊,世子连看都不看一眼,”元青说着,忽而眨了眨眼睛,“不过……”
“不过什么?”玉萦追问。
元青是赵玄祐的近身长随,他应该知道许多关于赵玄祐的事。
“我也不告诉你。”
其实元青觉得,玉萦在赵玄祐心里似乎是有些不同的。
他没有证据,但他很确信,如果站在院里的丫鬟不是玉萦而是其他人,世子应该不会停下脚步。
应该是玉萦长得像夫人,所以世子爱屋及乌,多留意她几分吧。
玉萦见他不愿意开口,也不追问,认认真真干起活来。
赵玄祐出了侯府,径直上马,直奔宫门而去。
向宫门守卫通禀后,便静静站在一旁等待,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宫里走出来一个黄门,领着赵玄祐往里去,很快到了养心殿。
殿内金碧辉煌,瑞兽吐香。
但赵玄祐并非第一次来此,是以不疾不徐。不卑不亢。
“臣赵玄祐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今年四十有七,与靖远侯年纪相近,见赵玄祐前来,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跪在跟前的赵玄祐。
“起来回话吧。”
“谢陛下。”
赵玄祐如今领着一方军事,是朝廷重臣。
这次回京,他是休沐,并非回京复命,是以不曾上朝面圣。
昨日接到宫中密传,一早便进宫拜见。
皇帝问起边塞布防,赵玄祐不卑不亢一一对答。
他十来岁就领兵打仗,在边塞历练数年,历经无数生死关头、惊涛骇浪,早已凝练出运筹帷幄的端贵气度。
皇帝坐在御案之后,微微眯起眼眸审视着他,好半晌才露出笑意。
“西北有你,朕可安心了。你镇守边关辛苦了,织造局新进贡了一批缎子,出宫时挑五匹带回府去。”
“臣谢陛下隆恩。”
叩谢过天恩后,赵玄祐明白,前头这些都是虚话,后头才是皇帝真正想说的。
“听平王说,你想留在京城?”
“夫人”在榻上求他留在京城后,他便向平王表达了心意,现在陛下知道了,想是平王没有敷衍他,的确替他推进这事。
赵玄祐端然站着,身姿巍然如青松。
“臣从军后,离京已近十年,臣父在外养伤,也久不在京城,祖母年事已高,近来身体不好。而今天下太平,四海无战,臣为人子孙自当在祖母跟前尽孝。”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恭维了皇帝治下的四海升平,也师出有名,为了尽孝想留在京城。
皇帝看着赵玄祐,微微颔首。
“当年你爹带你进宫的时候,你还是个稚气未脱的毛头孩子,如今在边塞也是历练出来,颇有你爹的风范。”
“陛下谬赞了。”
说到这里,皇帝眯起眼眸,“兵部那边倒是有个郎中的空缺,与你品级相当。”
本朝重文抑武,赵玄祐虽是统率一方军事,撇开靖远侯府世子的身份,只是个五品将军。
兵部郎中也是五品,的确相当。
“臣谢……”
“不必谢恩,你虽是五品武将,但你战功赫赫,做个五品京官实在是屈才了。”皇帝思索片刻,“中书省缺个参军,你去那里更加妥当。”
走出内务府,远远地还能看见赵玄祐的背影。
宫女道:“没想到这位世子看着比京城里其他公侯之家的公子强许多。”
“可不是么?原本以为崔夷初走投无路,只能嫁个大几岁的粗鄙武夫,谁知竟是这样的人。”
宜安公主是天之骄女,惯素眼高于顶,遇到赵玄祐,亦不禁起了波澜。
俊逸出尘,文武兼修,不卑不亢,气度斐然,还深得父皇喜欢,一回京就升官不说,还安排在中书省这样机要衙门当差,显然有重用提拔之意。
她至今没指婚,便是一直没有相中的人选。
若早知靖远侯世子是这样的人物……
“真是便宜那贱人了。”
宫女见她生气,小声道:“她是拣了天大的便宜,靖远侯世子可是倒了大霉。”
宜安公主无奈点了点头,又横了宫女一眼,轻蔑道:“母后说了,此事休要再提,仔细你的脑袋。”
“奴婢知罪。”
*
马车辘辘,赵玄祐倚窗而坐,看着窗外的街市,心绪颇不宁静。
最初从叶莫琀那里听说说宫中有不利于崔夷初的流言时,他并未在意。
崔夷初品貌俱佳,高贵清雅,惹人非议在情理之中。
但她在宫中是宜安公主的伴读,即便有流言,宜安公主应是最了解她的为人吗?怎么会对她那般轻蔑态度?
夫人平常固然有些冷淡疏离,但夜里卸下一切防备后的她温柔可心,任谁都不会不喜欢她。
宜安公主既与她相识多年,怎会不知道她的性情?
那日叶莫琀的原话是,皇后不喜崔夷初,不仅不让她嫁入皇家,还不让她继续做公主伴读。
当时他以为,这一定是空穴来风,但与宜安公主言谈过后,以公主对崔夷初的态度,显然传言并非虚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夫人被皇后和公主视为眼中钉?
赵玄祐在战场上从未有过犹豫,此时却举棋不定。
有心回府向崔夷初问个明白,又觉得因为旁人的态度去问,会损伤夫妻情分。
想到两人在锦帐中的浓情蜜意,赵玄祐终归不忍。
思忖再三,他终归压下了这个念头。
马车停在侯府前,他还没进门,便见宋管家匆匆而来。
“何事?”
“刚才官府那边来人了,说是周妈妈死在牢里了。”
死了?
周妈妈私吞的银子数目虽大,但罪不至死。
“怎么死的?”
宋管家迟疑片刻,缓声道:“说是先前兴国公府派人去牢里探望过,知府想着公府是爷的亲家,便把周妈妈的死记了个畏罪自杀。”
赵玄祐立即想起昨晚她劝自己给周妈妈灭口的事。
“夫人早上派人出门了吗?”
“崔荣一大早就去过流芳馆,尔后就套车出府了。”
崔荣是崔夷初的陪房,有自己的马车,平常帮崔夷初跑腿不需要经过公府的应允,不过马厩和门房都属于前院,崔荣走动,宋管家这边也能留意到。
是她让公府去下手的吗?
赵玄祐眸色微冷。
或许,夫人真的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他一言不发,重新上了马车,命马夫前往安宁侯府。
叶莫琀最好呼朋唤友,见赵玄祐来了,没留意他的神色,又喊了几个朋友。
因着赵玄祐今日获封了四品京官,又在中书省这样的衙门,他帮他庆贺一番,遂包了一条画舫游湖,请了京城最有名的歌姬来唱曲,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赵玄祐坐在花丛中,始终心不在焉。
“你觉得夫人不会让你来泓晖堂做事?”
玉萦秀眉一挑,没有接茬。
她固然想尽快脱离崔夷初的魔掌,可此事变数太多,若提前庆祝起来,指不定最后有多失落。
“你别担心了,我不会乱说的。”元青见她神色戚然,知道她不敢说夫人的坏话,便转了话头道,“我正要去流芳馆,你若无事,帮我搬点东西吧。”
玉萦抬眼:“去流芳馆做什么?”
“昨儿宫里赐下东西,爷让我给夫人送去。”
玉萦心中轻哼,果然对崔夷初还是有情意的,面上却依旧笑着,“那我帮你搬。”
当下玉萦抱起水绿色缎子,元青抱起另一匹杏红色缎子,一起朝流芳馆走去。
周妈妈出事后,崔夷初还没提拔新人来用,让宝珠顶了崔妈妈的位置,替她管着后宅各处。
玉萦和元青进了流芳馆时,屋里只有宝钏在侍奉。
崔夷初穿着蜜合色薄衫,配着翡翠湘裙,看去不觉奢华,却样样都很昂贵。
她正因为赵玄祐没有过来用早膳而心烦,连宝钏端上来的茶水都不曾喝一口。
看到元青出现,崔夷初先是一喜,接着看着他身后的玉萦,眸光中闪过一丝不悦,心觉玉萦便如狗皮膏药一般死死黏在了泓晖堂,早晚把她撕下来。
“世子出门了?”崔夷初神情恢复如常,淡声问道。
“是,一早中书省两位相爷都邀世子过府一叙,世子用过早膳就出门了。临走前,特意交代我给夫人送东西过来。”
崔夷初看到了他们手中抱着的缎子。
她出身公府,又时常出入宫廷,一眼认出那是贡品妆花缎。
妆花缎珍贵,连宫里的娘娘都要争抢的。
“是昨日宫里赐的?”
“是,”元青捧着缎子上前,递到宝钏手中,“陛下见了世子龙颜大悦,赐了五匹妆花缎,老太君那里有两匹,夫人这边有两匹。”
“世子只留了一匹?”妆花缎用的是最顶级的蚕丝,花样繁复,如行云流水,即便不绣花直接裁衣亦华美无比。
元青知道世子很在意夫人,虽不知为何闹别扭,到底想帮主子的忙,遂道:“听元缁说,爷原本一匹都不想留的,不过昨儿在内务府的时候遇到宜安公主,爷便让了一匹出去,因着没有合适的颜色了,这才给自己留了一匹。”
他这番话原是为着讨崔夷初的欢心,却没想到崔夷初在刹那间呆若木鸡。
玉萦正捧着缎子交给宝钏,离得近,自然看出崔夷初神色大变。
崔夷初为何听到公主的名头就变成这样?莫非公主知道她的丑事。
元青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不敢再说缎子的事,只想快些办完差事好回泓晖堂,便继续道:“夫人,世子派我过来,除了送这两匹缎子,还是想告诉夫人一个好消息,陛下已经下旨让世子在中书省任职,往后便可长留京城。”
崔夷初猛然起身,手边的茶杯被衣袖带到,“砰”地一声摔得粉碎。
玉萦放下缎子,将头埋得极低,生怕旁人瞧出自己的笑意。
“夫人,你没事吧。”宝钏忙扶着崔夷初坐下,又叫了丫鬟进来清理地面,勉强劝道,“往后世子能留在京城,是天大的喜事啊。”
听着这话,崔夷初稍稍回过神来。
元青还在眼前,她不能失态。
只是……赵玄祐怎么会留任京城?明明过不了多久他就该回边塞了……
“来人啊,赶紧收拾一下。”宝钏见状,大声嚷嚷起来,很快院里的丫鬟拿着笤帚进来,很快将地上的狼藉打扫干净。
周妈妈闻言,忽然有几分惊慌。
一开始,她只以为玉萦来泓晖堂是想靠近赵玄祐,勾引赵玄祐。
但现在玉萦一句接一句的谎言,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玉萦在这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连她看了都觉得可怜,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世子。
“世子,玉萦平常做事便惯会偷奸耍滑,夫人跟老奴说过很多次了……”
“夫人既说了许多回,为何没有处置她?”
周妈妈没想到赵玄祐会这样打断,愣了愣,一时无言。
看样子,赵玄祐是完全着了玉萦那贱人的道儿了。
她强逼自己镇定下来,“也罢,你既一口咬定是夫人命令你来的,那就等夫人回府再行发落吧。”
她这话说得并无错,只是话音一落,玉萦便冷笑起来。
“等夫人发落?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周妈妈是兴国公府陪嫁的老人,事事都是你做主,连夫人都不能忤逆你的意思,动不动就拿兴国公府来压夫人。”
这些话听得周妈妈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玉萦没有说话,只默默擦着眼泪。
看着玉萦这般姿态,周妈妈又警醒起来,忙朝赵玄祐磕头:“世子,一切是非等夫人回府便知分晓,老奴也不跟玉萦争辩了。”
赵玄祐微微颔首:“茉莉花的事的确不必着急,等夫人回府便可知分晓。”
周妈妈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玉萦这贱人不过是仗着崔夷初不在府上,跑到赵玄祐这边兴风作浪,等崔夷初回来知道这些事,不扒了这贱人的狐狸皮才怪!
“另一件事倒是更急。”赵玄祐话锋一转,眸色骤然沉了下来,“元青。”
“属下在。”
“去把管家和账房喊过来,当着我的面把这婆子从侯府里中饱私囊的账好好算一算。”
周妈妈刹那间大惊失色,张了张嘴,勉强分辩道:“世子明鉴,老奴忠心为夫人办事,从来不曾中饱私囊。”
她不提夫人还好,提到这两个字,赵玄祐眸中刹那间便有了杀意。
他原是在战场上等闲取人性命的武将,周妈妈顿时心惊胆战,再不敢说半句话。
很快宋管家和账房赶到泓晖堂,将周妈妈从公中私吞的银两一笔一笔说了出来。
侯爷和世子常年不在京城,崔夷初过门之后,老太君也不管事了,是以这周妈妈做事肆无忌惮,稍一查证便处处都马脚。
光是老太君的寿宴,便私吞了二百两银子。
“你这贼婆子,还有什么话可说?”
感受到赵玄祐冷厉的目光,周妈妈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崔夷初。
她强自镇定,连连朝赵玄祐磕头。
“老奴是奉夫人之命行事,世子若是不信,等夫人回府后询问便可。”
玉萦低着头,听到周妈妈这话心中冷笑。
她以崔夷初的名义让赵玄祐处置周妈妈,周妈妈此刻拼命搬出崔夷初,简直就是触赵玄祐的逆鳞。
果然,下一瞬,便听到赵玄祐泠然道:“死到临头,还在攀扯主子。”
周妈妈听得出来,赵玄祐这是动了大怒。
可她左思右想,着实想不到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
只能往死里磕头,谋求一线生机。
“老奴侍奉兴国公府三十年,是国公夫人让老奴来侯府侍奉夫人的,恳请世子看在兴国公府的面子上,等夫人回府后再行发落老奴。”
周妈妈是崔夷初的陪房,即便犯了天大的错,让崔夷初处置也在情理之中。
此刻宝钏终于从后头追了过来,想到玉萦居然敢推她,顿时怒火中烧,扑过来就要抓她。
“干什么!”宝珠见状,忙把她扯到一边。
崔夷初的目光阴沉地落到玉萦身上。
少女身上虽有寝衣遮掩,依然能看出山峦般的起伏和纤细的腰肢。
她那张脸没有分毫脂粉妆饰,却依旧天生丽质难自弃。
只是白皙的脸上,隐隐约约看得出一个巴掌印。
“周妈妈打你了?”崔夷初遮掩了眸中的厉色,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一些。
玉萦道:“周妈妈没有打奴婢,她是为了把奴婢带走。”
“今日怎么回事?”崔夷初问。
“说你多少回了,叫你老实呆在流芳馆里,不但不听,还敢跑去泓晖堂。”宝钏记恨刚才的一推之仇,怒道,“夫人,我看她是贱皮子痒了,意图勾引世子。”
“闭嘴!”崔夷初怒道,“我让你说话了吗?”
宝钏没想到崔夷初把火气撒到自己身上,只低了头不敢再言。
玉萦心中半点不慌,在耳房里闭目养神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说辞。
“今日一早,奴婢见天气不错,便想着去花房看看之前养的虞美人开得如何了,走到半道上就遇到了凤棠姑娘。”
“凤棠姑娘?”
看崔夷初的神情,显然还不知道那位王府舞姬名叫凤棠,玉萦愈发对自己编造的故事有了自信。
“奴婢初时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她穿着打扮十分讲究,见到奴婢便问泓晖堂在何处。奴婢见她对府里不太熟悉,便为她引路,到了泓晖堂,奴婢听到元青叫她凤棠姑娘,才知道她是王府送来的那位姑娘。”
听到这里,崔夷初脸色骤然一沉:“她找世子做什么?”
“凤棠姑娘亲手为世子做了糕点,想送去泓晖堂请世子品尝。”
“世子见她了?”
玉萦摇头:“元青说世子看书的时候不许旁人打搅,只收下了食盒,便请凤棠姑娘回去。”
“才到侯府一天,居然就给世子做糕点了,真是可着劲儿往世子身上贴,还好世子对她没兴趣。”宝钏刚才触了崔夷初的霉头,这会儿急于讨好她,急忙对凤棠一番贬低。
宝珠见宝钏又在犯蠢,干咳了一声:“不过是个舞姬,夫人从没放在眼里,眼下还是问清楚周妈妈的事要紧。”
没了打岔,玉萦继续往下说:“夫人的确不必把她放在眼里,元青特意说了,世子叫她不要自己跑到泓晖堂去,世子想见她的时候自会派人去找。”
“不必提她。”
“是,”玉萦继续道,“凤棠姑娘走了之后,元青跟奴婢闲聊了几句,听到奴婢要去花房,便问有没有什么花适合摆在泓晖堂的,奴婢想着茉莉素雅,花朵小正合适,元青便叫奴婢搬些过去。”
之前元青来流芳馆的时候,很熟络地跟玉萦打过招呼,玉萦这样说,旁人不会觉得诧异。
“是元青叫你去搬花的?”
“奴婢去花房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妥,不好去问世子的意思,又怕管事说是元青的意思会觉得儿戏,不叫我搬花,便……”玉萦小心翼翼地看了崔夷初一眼,怯生生地说,“奴婢便说是奉夫人之命。”
玉萦的说辞没把自己全摘干净,但要紧的地方都补上了。
花房管事那边对得上说辞,至于元青……他是赵玄祐的长随,在赵玄祐对周妈妈出手这档口,她绝不会去找元青问话。
崔夷初的眸光动了动,阴沉地落在玉萦身上。
“还有救吗?”赵玄祐沉声问。
“看脉象暂且没有性命之危,只是不知她中的是什么毒,若是知道,服下解毒剂应该能救回来。”
赵玄祐剑眉蹙起,还没说话,旁边元青听懂了,捧着玉萦掉到地上的半块糕点上前。
“这是玉萦姐姐手上拿着的,应该就是毒物。”
“东西还在就好,老夫这就看看。”府医面露喜色,忙拿着半块糕点去旁边了。
先是银针试毒,接着闻了闻气温,最后又用银针戳出来一些融到水里。
宋管家站在赵玄祐身后,见他深深盯着玉萦,小声道:“那半块栗子糕应是厨房余嫂子的手艺。”
怕赵玄祐不知道余嫂子是谁,宋管家续道:“余嫂子是跟着夫人从公府过来的,手艺很好,做的点心也好吃,每块上头都有花样的。”
元青见赵玄祐一直站着,去旁边搬了椅子过来。
落座后没多久,府医便走了过来。
“查出来了?”元青着急地问。
府医看向赵玄祐,恭敬道:“这毒不罕见,就是京城各府里拿来灭鼠的鼠药,按说若是半块都吃下去了,人应该没命了,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想是沾得不多,还有救。”
赵玄祐眸光未动,“去办吧。”
“是。”
府医很快开了解毒药方,交给底下人熬药。
等到药终于熬好,已经临近子时。
宋管家倒是贴心,叫了个丫鬟过来喂药。
一碗药喝下去,玉萦的神情似乎舒展了一些。
赵玄祐静静注视着她,等着她醒来,告诉自己全部的真相。
比起泓晖堂的有条不紊,流芳馆里却是乱做一团。
耳房走了水,院子里的丫鬟七手八脚地收拾着那片狼藉,可突然来了场雨,又把众人浇得狼狈无比。
正屋里,崔夷初粉拳紧握,听着外头的雨声,满脑子想的都是赵玄祐抱着玉萦离开的场景。
他一定是知道了!
他一定是知道玉萦就是晚上陪着他的那个人了!
辛苦筹谋的一切都白费了!非但如此,还给玉萦那样贱丫头做了嫁衣,把她送进了泓晖堂。
怎么回事?
明明她的计划那么周全,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夫人,该怎么办啊?”崔夷初心慌意乱的时候,往日沉稳的大丫鬟宝珠竟是六神无主,“夫人,你救救奴婢吧。”
“夫人正心烦意乱呢,你吵吵什么?”宝钏这阵子一直被宝珠压着风头,原本两人关系还不错,此刻她倒是得意起来了。
宝珠知道自己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却是不听劝阻,径直朝崔夷初跪下:“夫人,世子身边的元青已经拿走了玉萦吃的栗子糕,稍一查证就知道栗子糕有毒,会顺藤摸瓜查到厨房、查到流芳馆。”
“查到又如何?院里到处撒了耗子药,是玉萦自己吃错了……”宝钏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她终于明白了宝珠的顾虑。
玉萦中毒是一回事,毒药是栗子糕又是另一回事。
若她只是中毒,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旁人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中毒的,推说她愚蠢误食了耗子药就好。
但她吃剩的半块栗子糕被世子带走了,世子就会知道栗子糕有问题,是有人在刻意毒杀玉萦。
倘若查到流芳馆这边……
宝钏虽事事都想压宝珠一头,但到底有姐妹之情,不想看到宝珠去死,咬牙道:“不妨事的,大不了交一个小丫鬟出去。”
见崔夷初一直心烦意乱,似乎没听到她们俩的话,宝钏忙扶着崔夷初坐下:“夫人别急,兴许玉萦今晚就死了。那些耗子药厉害着呢,只消一丁点一窝耗子全药死了,她肯定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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