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昏迷的第三十天,我在酒吧看见了他。
他一脸得意地跟人说:
“昏迷?当然是装的。女朋友太强势,吓吓她。”
“我让陆临配合我演戏,她居然相信了。”
陆临是他的亲弟弟。
我面无表情地走开。
回家后,男人刚洗完我的内裤。
“今天他恢复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我将头埋进陆临的怀里,惋惜地说,
“恐怕他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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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川昏迷的第三十天。
我在酒吧看到了他,可明明下午我才在医院探望他,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快死了。
我哭红了眼睛,闺蜜见状不忍心,非拉着我来酒吧散心。
现在,他和一群人在酒吧,活力四射。
我悄悄靠近,听到他们的谈话。
“子川,你这一昏迷,连我们都好久没见你了。”
“没办法。”
陆子川玩世不恭地说,
“苏念念太强势了,得治治她。”
“这主意真绝,谁想出来的?”
“我出的主意。”
陆子川身边的女人,得意地扬起眉,
“凭他那智商,能想出这么高明的办法?还不是我教的。”
“对对对,你最聪明。”
陆子川宠溺地摸了摸那个女人的头。
我认得那个女人。
林微微,陆子川公司里的女同事。
“可是,玩这么大,苏念念不会起疑吗?”
“陆临在替我打掩护,万无一失。”
众人恍然大悟。
“你去了陆临开的医院,谁敢质疑啊。”
“还是陆临给力。”
林微微轻蔑一笑:“主要是苏念念太好骗。”
我等着陆子川替我说话。
可等来的,却是他温柔的哄劝:
“确实,她比不上你的聪慧与美貌。”
周围响起一片起哄声。
似乎早就习惯了他们这样。
“子川,你跟林微微才是天生一对,不然你俩在一起得了。”
“我们只是普通同事。”
“少臭美了,谁稀罕你啊。”
表面上互相嫌弃,
可手却已经牵到一起了。
聊到最后,有人问:
“装昏迷也不是长久之计,子川,你准备什么时候醒来?”
“看看吧。”
陆子川胸有成竹,
“等苏念念快崩溃的时候,我就醒了。”
难怪医院只让我固定时间来探望,原来是怕我找不到人。
我自嘲地笑了笑。
去买了自己喜欢的奶茶。
又做了个舒服的美甲。
等我回到家,已经是凌晨。
屋里一片漆黑。
我猜想陆临应该已经离开。
刚换上拖鞋,灯啪的一声开了。
陆临拿着我的内裤从卫生间走出来。
我身体僵了僵,问:“你怎么还没走?”
陆临没有回答:
“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还不接我电话。”
“抱歉,我没看手机。”
“我哥现在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我语气里满是惋惜。
陆临突然抱住我。
“都怪我,要不是我当时开车太快,他也不会出车祸。”
他似乎真的在自责。
——如果他的唇没有故意擦过我耳垂的话。
陆临是陆子川的亲弟弟。
陆子川昏迷后,陆临就一直在补偿我。
但陆子川似乎毫不知情。
他这个弟弟......
补偿的方式......不太一样。
陆临从小就是个天才,
在学业和事业上都比哥哥陆子川优秀得多。
在外人面前,他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
除了聚会,我和陆临几乎没有交谈。
大学毕业后,我找了份工作。
没想到居然进了陆氏集团。
陆临作为项目负责人,也是我的上级。
彼此的关系更加疏远。
直到一个月前的意外,才打破了这层隔阂。
我突然接到陆子川出车祸昏迷的消息,
整个人都崩溃了。
陆临作为事故责任人,心存愧疚,主动承担起照顾我的责任。
他的关心细致得令人不安。
每天都要给我买最新鲜的水果,亲自削皮喂我吃。
我感到很不自在,说:
“陆临,那天的事不能怪你。是那个醉汉突然冲出来,换谁开车都来不及刹车。
“医生都说你已经尽力避让了,我又怎么会责怪你。
“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等等,你要干什么!”
我慌忙阻止他。
他正要帮我整理头发。
“这些我自己来!”
陆临一脸认真:“你的头发乱了,让我帮你梳一下。”
“不用了!”
我当时太尴尬了,并没有注意到。
他失望的眼神。
我是如何发现陆临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某个深夜,我起来喝水。
意外发现陆临还留在我家。
正想去问问他。
刚靠近客房门缝,就看到。
他赤裸着精壮的上身。
一只手拿着我的照片。
另一只手,在黑暗中颤抖。
昏暗灯光下,陆临绷紧了背部肌肉,手臂青筋暴起。
这一幕让我惊恐万分。
不由自主地叫出声。
陆临立刻转身。
目光与我相遇的瞬间。
他仰起头。
喉结里发出低沉的呻吟。
那一刻,我看透了陆临的真面目。
从此陷入无法回头的境地。
理智告诉我该推开他。
不该纵容他的拥抱和亲吻。
但我控制不住。
大概因为,我为了陆子川哭得昏天黑地时,
只有陆临,默默地陪在我身边。
更重要的是——
我早就开始怀疑,陆子川的昏迷是场骗局。
怎么会有儿子出事,
父母毫不着急,甚至都不来探望?
怎么会有老总出事,
公司毫不在意呢?
这些疑惑,直到今天终于得到了答案。
每个人都在这场戏中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就连陆临,都是这场戏里的重要角色。
回到眼下。
他仍紧紧抱着我不放。
我疲惫地开口:“我想洗个澡。”
“要我帮你放水吗?”
“去吧。”
“好。”
陆临马上去浴室放水。
洗完澡。
我皱着眉头说:“你身上有汗味。”
陆临愣了下:“我去洗个澡?”
“嗯,我不喜欢汗味。”
他像得到了奖励,拿着毛巾进了浴室。
我知道,没个十分钟,他出不来。
等他一进浴室。
我解锁他落在茶几上的手机。
果然,陆子川用小号,一直跟他们保持联系。
最开始几天,陆子川还会问我的情况。
念念怎么样了?
陆临:她整天以泪洗面。
陆子川:随她去吧,整天哭哭啼啼的烦死了。辛苦你帮我看着她了。
陆临:你太过分了。
陆子川:?
陆临:你为什么不直接分手?
陆子川:我只是想让她听话而已。她管得太严,连应酬都要管。微微说得对,让她吃点苦头就听话了。
陆临没有再回。
叮的一声,跳出一个群聊,引起了我的注意。
群名叫——
业务部的小团体。
林经理:最新消息,苏念念昨天又哭了,被前台看到了!
小李:我也听说了。
林经理:还是我的主意管用吧~陆总,这个月的业绩奖金有我的份吧?
这是陆子川和林微微的工作群。
除了他们俩,还有三个业务部的同事。
都用职位作为群昵称。
唯独陆临保留了本名。
我以前听陆子川说过。
陆临虽然是他弟弟,但公司职位却比他高。
这次让他加入小团体,除了有业务往来,估计更多的是拉拢他。
陆临很少在群里发言。
几乎都是陆子川在配合林微微。
陆总:
奖金?整个业务部的提成都进了你的口袋,为这事,苏念念没少跟我吵。
林经理:
说这个就想笑。
我可是您最得力的下属!她一个小助理,也配和我比?白眼/jpg。
4.
我看,她就是嫉妒我的业务能力。
陆子川回了个“守护女神”的表情。
放心,下次的大客户名单,你先挑,开心了吗我的女神。
哼,这还差不多。
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继续往上浏览。
他们每天都在聊天。
看起来就像一对情侣。
原来,陆子川每次约会迟到,都是在陪林微微加班。
我喝酒喝到吐拉到的合作,他转头就给了林微微。
连我生日许愿时,
他都在安慰生病的林微微。
......
手机屏幕亮起新提示。
陆子川私信陆临。
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模仿陆临简洁的风格:?
上个月出差那晚,我和微微都喝多了...发生了点事。这事你可别说出去。
那天晚上,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跟你在一块。
我缓缓打字:你们之间?
陆子川:啧,这事不是说好不提了吗?
我和微微都当那是酒后乱性。
这样还能继续做同事。
陆临从浴室走出来。
他面色如常,眼角却还带着红晕。
我对他笑道:“都洗干净了?”
陆临一怔。
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
也接受了他的拥抱和亲吻。
但我们始终没有更亲密的接触。
“放心,”我轻声说,“我现在也很干净。”
“那就别再等了。”
我仔细打量陆临。
修长挺拔的身材,完美的黄金比例。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远胜陆子川。
“待会可能还得麻烦你洗个睡衣。”
“什么意思?”
陆临低头看我。
他还没理解这句暗示。
我褪去衣衫,踮脚吻上他的唇。
“陆临,陆子川可能真的要死了。”
我带着哭腔说,
“你不要走好吗?”
那一夜之后。
我轻轻招手,陆临就会出现。
我们心有灵犀。
远比和陆子川更有默契。
陆临总是体贴入微。
每次相处都让我感到愉悦,胜过从前。
两个人的契合度简直天造地设。
我不禁感叹。
早该这样放下执着。
何必在陆子川这个骗子身上耗费心思。
陆临并未察觉异常。
我已经删除了那些对话。
趁他不注意时,我会查看他手机里的群聊。
这几天我不再去医院看陆子川。
陆子川很着急。
他在群里不停发问。
念念在哪?为什么突然不来探视了?
同事回复:别急,她最近可能太忙了。
不对劲。她之前每天都来的!
我现在好慌。
林经理:别管她!再晾她一段时间,这时候醒来前功尽弃。
陆子川:不行,我得去看看情况。
林经理:你是不是傻?我精心设计的计划,你说不做就不做,当我是摆设?
我也是女人,让我来会会她!
陆子川迟疑片刻。
最终还是屈服了。
好,听你安排。
虽然这么说。
陆子川依然放不下心。
夜里,他偷偷联系陆临。
电话响起时,
我正要与陆临到最后一步。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我主动接通,将手机递给陆临。
“弟弟,我放心不下,想问问情况。
“念念这段时间怎么样?”
陆临以为我听不见电话内容。
含糊应道:“她......状态不错。”
“等等,陆临,你声音不对劲啊?身边有女人?”
“......你怎么听出来的?”
“哥哥我阅人无数,这还用问?看来你终于开窍了,改天带弟媳见见——”
陆子川话音未落。
我突然对陆临说:“你好了吗?我等不及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
再开口时,陆子川语气已变:
“陆临,你旁边是谁?!”
陆临从情迷中清醒。
他立刻调低音量,语气恢复平静: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怎么听起来像念念?”
“你听错了。没事我挂了,别打扰。”
陆临切断通话。
他将我拥入怀中,温柔低语:“别管其他,让我好好疼你。”
“不用继续了。你不怕陆子川马上冲过来?”
陆临愣住。
我继续说:“他其实根本没昏迷,对吗?”
“你......都听见了?”
“说实话,我早就发现他在装了。”
陆临表情变得复杂。
许久,他理清了思绪。
“原来你早就发现他没出事。”
“是的。”
“你不觉得生气?”
“最初是气的,但很快就想开了,何必为这种人影响心情。”
撞见陆子川的那一天,我没有冲上前跟他对峙。
也没有大吵大闹。
没有质问他为什么要欺骗我。
他都已经烂透了。
还指望他那张嘴能说出什么好话吗?
我转向陆临,目光探寻:“你为什么要帮他?”
陆临是群里,唯一一个反对过“伪装车祸昏迷”计划的人。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最后同意帮忙。
“当年他把公司最好的项目让给了我,代价是让我以后帮他一个忙,不能拒绝。”
陆临仿佛卸下千斤重担,
对我和盘托出,
“但不管怎样,我不该骗你的,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的存在让这场戏更有意思了。”
“什么意思?”
我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勾起嘴角:
“要不要背叛他们,跟我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