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了老相好他爹我是凤满楼的歌姬，不是头牌，不够貌美。
首富儿子为我一掷千金，扬言要娶我。
我转身嫁给了首富做小妾。
首富儿子拉着我的手说，我离不开你。
首富说我们俩才是真爱，儿子你要叫小娘。
府中主母骂我是狐狸精，说我一定会遭报应的。
我冷笑道，遭报应的是你们！
1.今日是我嫁给余州城首富陆敬做小妾的日子，锣鼓喧天，十里红妆，阵仗很大，不明缘由的还以为在娶新妇。
我坐在轿子听着街边路人议论纷纷，我二姨父的小姑的儿媳妇的舅姥爷的侄子说，陆老爷对她一见钟情，才短短三日便要娶她进门，不知此女子是有何魅力啊？
我心中冷笑，三日？
为了这一天我可是足足谋划了六年！
2.阿姐是个卖鱼女，六年前，陆家大宴，府中大量采买，恰巧看中阿姐篓中的鱼，便让她明日送至府上，出门前阿姐告诉我，等换了钱，便给我去买桂花糕吃，我满心期待，从日出等到日落，不见阿姐身影。
我出门去寻，却在河中发现了阿姐泡得发白的尸体，她全身伤痕累累，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眼睛被挖了，舌头割了，鞭伤、咬痕，还有好多……随后我入了凤满楼，蛰伏六年，多方打探，确定是陆家害死了阿姐！
我开始找机会接近陆家，遇见陆敬的那日，我在亭子里哼唱一首江南小曲，他闻声顿足，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我的名字。
我知道他年轻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早年惨死，她在世时一首江南苑唱得最是婉转动听。
3.陆敬牵着我的手走进了陆府大门，脸上止不住笑意，好像一下年轻了十几岁。
众人都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窃窃私语，这陆老爷对元姨娘可真好啊，从未见过这样的。
我想也是该惊讶的，被老爷牵着手进正门的妾室，可是余州城里头一份。
我从未觉得陆敬是有多爱我，对我多好，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满足他年少时的爱而不得罢了。
府中还有大夫人林氏，陆敬正室，是之前余州城首富的独女，当初扬言，陆敬娶她便不能有其他妾室，直至老太爷去世，林家产业逐渐被陆敬把持，这么多年来我倒是成了头一个进府的了。
4.次日，我带着绿芝来到了林氏的院子，前去给她奉茶，被丫鬟拦下，称林氏身子不舒服尚未起身，让我在院子里候着，我心里明白她不过是故意称病，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直至正午，大夫人的丫鬟才出来，下巴高抬，满眼傲慢。
元姨娘，夫人有请。
我微颤着身子进去，林氏坐在矮榻上，抬眸轻扫我一眼，眼神轻蔑。
我在她面前乖顺跪下，端起茶杯，低头恭敬道：大夫人，请喝茶。
林氏冷笑一声，未应答，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王妈。
王妈拎着茶壶往我手中茶杯倒水，滚烫的开水溢过杯沿，尽数流到我的指尖上，手背上，剧烈疼痛让我眼角不自然地流出了泪水。
我咬牙死死忍住，指尖微微颤抖，稳稳地端住满杯滚烫的茶水，再次躬身道：大夫人，请用茶。
林氏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扫掉了我手中的茶杯，扇了我一巴掌。
贱人！
果然跟那个贱人一样，长着一副狐媚儿样，就会勾引男人！
她面目可憎，愤怒、嫉妒、怨恨，不像一个深院贵妇，倒像是个来索命的恶鬼！
她冷哼一声。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你以为老爷是真的爱你？
没了这副嗓子你什么都不是！
她还不解气，把案桌上的一盘瓜子扫落在地，恶毒道：连个茶都端不好，那风满楼出来的狐媚子就是低贱，今日我便好好教教你规矩，跪着将这地上的瓜子捡起来，少一颗便在门口罚跪一个时辰！
我照言跪下，白皙纤细的手上通红一片，手背还有几颗触目惊心的水泡，颤巍地伸手去捡地上散落的瓜子，周边的丫鬟冷眼旁观，不敢多言。
我心中默念，一、二、三、…不一会儿，陆敬疾步赶来，见此情形，一把将我拉起护在怀里，见着我手上的伤，脸上掩饰不住的怒意，怒吼道：林氏，你在做什么！
怎么？
我连教她规矩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别忘了，陆敬，你能有今天是因为什么！
没有我们林家，你什么都不是！
林氏怒目圆睁，张牙舞爪。
你……放肆！
陆敬眼中难堪一闪而过，气得胡子发抖，这是他最耻辱的一点，偏偏林氏还要往他痛处捅刀子，他大手一扬就要落下。
我说得不对吗？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那个贱人是么？
不过这也怪不了别人，可是你自己选的，享了荣华富贵弃了青梅竹马，如今找了个假的又能弥补了什么？
林氏叉腰大叫，浑身跋扈。
住口！
陆敬的手落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林氏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发疯似的扑向陆敬，歇斯底里地怒骂：你这白眼狼，负心汉，当初我怎么瞎了眼看上你了！
悍妇！
简直不可理喻！
陆敬让下人拉住她，拉扯间衣衫凌乱，脸上印着血痕，显得有些狼狈。
老爷，你没事吧，我轻拉他衣袖，满脸担忧。
即日起，夫人就在院子里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来！
陆敬厉声下令，随后怒气转身，牵着我抬脚往外走去，背后传来林氏发怒大摔屋里瓷器的声音。
这一闹，陆敬和林氏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打破了两人多年来假意维持的平静。
陆敬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到今日才狠狠发泄这些年受过的郁气，他大步跨出，只觉得心中满是畅意。
5.回到了住处，陆敬叫下人拿来烫伤膏，蹲下仔细地给我的手上药，眼中满满是疼惜。
我微微抽泣，语气低落：老爷，是我太笨了，惹得大夫人生气了。
元娘，莫要胡说，是那妒妇无理取闹。
陆敬握着我的手安慰，林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让他心中抑郁不快。
莫要为了我和大夫人生了嫌隙，大夫人也是要教我规矩，日后好服侍老爷，我愿意的。
我轻轻地靠在他的怀中，抬头满眼爱意地看着他，陆敬闻言，脸上满是感动，只觉得心中温热胀满，年轻时候的爱恋好像重新活了起来。
你啊，一直都是太善良了，往后，你不必再听那个悍妇的，我才是一家之主！
这次我定会好好护着你。
他这话不知道是说给他自己听，还是说给我听的，又或者是说给他那个死去的青梅竹马，我不甚在意，甚至在心中冷笑，已经死去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不过是自我安慰、自我感动罢了。
他送了我好些珠宝衣裳，让我好好养伤，绿芝都说他是真的宠爱我，其他下人对我也越发恭敬，不敢怠慢于我。
珠宝闪耀贵重，衣裳精致华丽，可我心中只有满满的恨意，可悲、可叹！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6.过了小半月，绿芝告诉我，大少爷从扬州办事回来了，今晚给他接风洗尘，老爷让我过去见见人，我心中一紧，手指紧握。
我在陆敬旁边坐下，大夫人也从院子里出来了，她今日见我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并未出口谩骂，便满心欢喜地看着门口，脸上掩不住地高兴，她儿子回来了，她的依靠回来了，现在已经顾不上我这个狐狸精，我面色平静，低头安静地坐着。
下人恭敬地将人迎进来，只见一个身材挺拔，面目阴戾少年疾步而来。
他还未出声，林氏便连忙站起，上前拉着他仔细打量。
我的儿啊！
快让娘看看，瘦了些，在外面受苦了，快补补，为娘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鲜莲鸭羹。
陆怀程还未作反应，陆敬突然开口。
程儿回来了，快来见过你元姨娘。
陆怀程闻言转头，不经意间扫了我一眼，突然目光狠狠一震，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的拳头骤然握紧。
林氏趁机点火说，儿呀，你可算回来了，你爹被这个狐狸精迷昏了头了，这个家都被这个狐狸精闹翻了！
他紧抿着唇，双眸开始渐渐赤红，阴鹫目光泛着寒意，我低着头一言不发，身体微微颤抖，陆敬见状，转身把我轻轻搂在怀里安抚。
对陆怀程训斥道：别吓着你小娘！
父子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气氛诡异。
陆怀程忍不住抬手掀翻了桌子！
把周围的人吓了一大跳，他恶狠狠咬牙冷哼一声，好得很，脸色铁青转身拂袖而去！
陆敬被儿子落了面子，脸色难堪，转头向林氏发难。
你看你养的好儿子！
林氏呛声：老爷别忘了，程儿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说完便寻着陆怀程而去。
一场接风宴闹的不欢而散。
地上一片狼藉。
下人在跪地收拾。
陆敬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别往心里去，那逆子被他娘惯坏了，从小脾气大得很。
我摇头，面露忧色，只盼大少爷不要恼了我才好。
7.自这好几天，一直不见陆怀程，绿芝说，他的头痛病又犯了，大夫人忙着照顾他，叫了好几个大夫，都被他赶了出去。
我打探道：少爷的病很严重吗？
是啊，听王妈说，少爷从小便是这样，犯起病来谁的话都不听，谁都按不住，屋里的东西都砸碎了，府里的下人都不敢靠近。
绿芝一边布菜一边答道。
怎的这么严重，为何我在外面从未听说？
老爷和夫人下了令，让下人不可多嘴，要是发现有人在外面说了闲话，便会打断腿扔到城外的采石场里去自生自灭。
绿芝提醒道：姨娘可千万别在少爷面前提起他的病，少爷养了一只大黄狗，可凶了，前日还咬伤长贵的腿，怕是这几个月都要躺在床上了。
大黄狗，我忍着心中汹涌的恨意，面上不显，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你放心，我省得了，此事多少有我的缘故，差人去给少爷送份安神汤吧。
8.这两日园子里的桂花开的正好，花香醉人，花影摇曳，我让绿芝去取个篮子来，摘一些桂花做桂花糕，下人领命离去，只留我一人。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狗吠，我还未转头看清些什么，便被扑倒在地，一股带着腥臭味的热气扑面而来，引得我隐隐作呕，我冷汗直流，觉得它马上就要咬断我的脖子，今日便要死在这里了。
这时陆怀程悠哉地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眼眸阴冷，讥讽道：这不是我爹新娶的元姨娘吗？
元姨娘可莫要乱动，我家大黄脾气可不好，当心咬断了你的脖子，它可是最喜欢吃你这种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小娘子的肉了！
我脸色苍白，僵着身子不敢动，眼里泪水被他轻轻拭，他双眸阴冷，转而掐住了我的脖子。
谁给你的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