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飘到自己的灵柩前,感慨地看着自己的遗像。
符思茵痴痴地走上前,眼神呆滞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士,请问这里是烈士宴武的家吗?”
一名警察问符思茵。
符思茵沉默良久没有回应,她的头发挡着脸颊,我看不清她的神态。
死寂一般的沉默,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警察似是猜到她是我的亲属,因此也没有继续说话。
突然,符思茵走上前去,将我的灵柩掀翻。
里面只有我的一些遗物,并没有我的遗体。
因为我已经被火化了。
“女士,你在做什么?
这是不尊重烈士!”
警察大声呵斥道。
符思茵抬起头来,脸色苍白指着我的灵柩,声音颤抖:“根本就没有他的遗体,你们都在联合起来骗我……”随后她痴痴地念着:“宴武……宴武,你在哪里?
为什么要派人来骗我?”
接着她拿起我的遗像大声吼道:“你是不是怕我离婚所以逃避了?
赶紧给我死出来啊!”
看着她赤红的眼眶和抑制不住从眼角流下的泪水,我知晓了她此时的情感。
她不敢相信我已经死了的事实,在欺骗自己。
难道她终究对我有感情的吗?
保镖们也跟了上来,看到这一幕,都苦着脸看着她。
符思茵回过头去对保镖们说:“开车,去辛连岛。”
这是我以前驻守过的岛屿名字,也是我这次骗符思茵时说的地名。
“符思茵,我已经死了,都这样了你还不信吗?”
我叹了一口气自顾自说道。
而后我就看着她坐上车,我也被迫跟着她一起前行。
岛屿离这里路程较远,但在司机们轮流全速驾驶一天,登上轮船行驶了一会儿后就到了。
这一天里,我看着符思茵再不停划拉着手机消息,还会时不时拨打我的电话。
“宴武,你别再藏了,我知道你不想离婚。”
“你要是不想离,我跟你谈,不要派一群人过来扰乱我的生活,骗我你已经死了。”
“你哪儿有那么容易死?”
“我要是找到你,一定不会放过你!”
“……”一天里她不知道给我发了多少类似的语音。
我眼角也慢慢湿润了,我也想回复她的消息,但是我现在是个只能旁观的灵体。
到达辛连岛后,符思茵立即找到了当地的驻军。
她正想冲进基地,但是非驻军的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去的,她被守卫拦了下来。
“宴武呢?
让他给我出来!”
符思茵大声说道。
守卫疑惑地“喃喃”了一声“宴武”后问另一个守卫:“这儿有这个人吗?”
另一守卫是来这儿比较久的人,他说:“我好像有点熟悉这个名字,我去问问长官。”
几分钟后他回来了,看了几眼符思茵后有些犹豫地说:“女士,宴武已经在之前的边境突袭战中英勇殉职了,你还不知道吗?”
符思茵痴痴地摇着头,脸色如雪一样白:“不可能……他一定还在这里躲着!
他是不是吩咐你不要让我进去找她,你也骗我!”
说着说着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两名守卫看出来她病态的反应后,有些怜悯地看着她。
符思茵缓缓下蹲,而后用膝盖抱着自己的头,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后,她凄厉地惨叫出声:“宴武,你怎么这么随便就死了?”
“我不允许你就这么死了,我还没有跟你离婚,你不能死!”
她抬起头来,发丝凌乱,眼眶赤红,她呢喃自语道:“不对啊,你死了,我不就可以没有压力地嫁给东楠曦了。”
“符思茵,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什么,为什么你是这个反应?”
她惨然一笑道:“明明……明明我那么想摆脱他,那么想嫁给我真正的初恋。”
“但是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啊?”
我看着符思茵凄凉的眼神与她眼角冰凉的泪,也感到一阵窒息。
符思茵,我活着的时候对你百倍温柔,你视若无睹,当做理所当然。
当我离开了,你才追悔莫及吗?
符思茵在孤岛上失魂落魄地停留了好几天,还是驻军为她安排了临时住所。
否则她就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这天,几名警察来到辛连岛,找到符思茵后,给她扣上了手铐:“符思茵女士,你涉嫌破坏军婚罪与侮辱烈士罪等数项罪名,请配合我们回去调查。”